杀人放火,挫骨扬灰。
这种体验,对郝建来说,也是第一次。
从前,他们杀过人,放过火,但没做到过挫骨扬灰。
等到把杀人现场按照刘芒的要求处理完,已经是后半夜。
来的人,都是刘芒的亲兵,都知道这事儿宣扬出去,每个人都免不了被金人报复。
所以,不用刘芒多说,谁都知道该闭嘴。
原本,刘芒想把完颜霸的脑袋带回去给二丫看看,以解心头之恨。
可在大火燃烧起来的瞬间,刘芒还是顺便把他的脑袋也扔到了火堆之中。
既然不留下证据,那就一点儿都别留。
现在的大齐,还惹不起金人。
确切的说,历史上的大齐,在刘豫的带领下,从来没有和金人叫板的实力。
但刘芒不想顺着历史的潮流发展。
他早就想过,如果这是个太平盛世,那么他就会利用自己超前认知,来富甲一方,娶上十个八个老婆,生一大窝崽子。
可这个时代,是不太平的。
既然生在不太平的年代,对好多人来说,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可刘芒是创业者,创业者有勇气,敢于赌博。
在这风起云涌的时代,他将要留下自己的印记,或者死亡!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的路,更短。
连夜奔波,终于在天亮之前,回到了东平城外。
刘芒让郝建带着人,分散入城。
他自己和王喆也是低调的回到了王府。
二丫一夜没睡。
看到刘芒回来,小丫头红着眼圈跑过来,低声哭泣道:“王爷,再也不要为二丫冒险,这一夜,好让人担心。”
刘芒摸了摸二丫的头,说道:“没事儿,一切都过去了。”
二丫嗅了嗅,抬起眼泪还没干的眼说道:“王爷的身上,有烤肉的味道。”
刘芒一愣,立刻吩咐:“所有人,把衣服都换洗一下。都他娘是跟着我办差的,不干不净的,丢脸。”
众人哄笑一声,散了。
从前,他们怕刘芒,有真有假。不过是为了在皇子手下当差,混口饭吃。
可昨夜的经历,让这帮汉子,对刘芒发自内心的开始服从。
在二丫的服侍下,刘芒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头就睡。
没睡过女人的男生叫男孩儿。
没见过血的男人,则少了一股子狠劲儿。
刘芒两世为人,第一次见血,倒不是很怕,也没有啥矫情的心理负担。
在后世,他经常说:“如果在古代,我就会拿着菜刀占山为王。”
如今,回到了这个冷兵器称王的时代,刘芒找到了那种草莽的感觉。
第二天,刘芒早早的起床。
这些日子,林家铺子的土改工作,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经过陈钊选拔,在林家铺子,以林中为首,组成了一个土地改革分配小组。
在陈钊的指导下,整个小组的工作做的非常之好。
林家铺子,是汶阳最大的村屯。
因为战乱,整个汶阳也没剩下几个村屯。
刘芒直接给汶阳县令下书,让他按照陈钊在林家铺子的方式,整改整个汶阳的土地。
看着来自东平王的诏书,汶阳县令白开元有些头疼。
“陈相,整改土地,兹事体大,容我多想想。”白开元想要缓冲一下时间。
奶奶的,自己名下就有数百晌好地,都特娘的交公了,分给那些泥腿子佃户,开什么玩笑?
早就听说过皇帝小儿子纨绔无赖,不学无术。
没想到刚刚封为东平王,就敢干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
看着眼前这个这陈钊,也不像是二百五啊,怎么不规劝一下小王爷?
士大夫乡绅地主,才是你刘家天下的根本,才有钱支持你称王称霸啊!
白开元想不明白,他想安稳陈钊,然后把这里的事情,上报给齐国朝廷。
“这事儿小王爷交代了,没啥好想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办就是。”
陈钊直接回绝了白开元。
“陈相,有些事儿,还是要商量一下,毕竟……”
“没商量,东平府,小王爷自治。这命令就是他下的,你要和谁商量?”陈钊笑道。
……
白开元恼火了,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陈相,自古以来,这事儿没这么办的。你这样下去,恐怕下面的乡绅叫苦连天,说不定,会造反的……”
“唰。”
寒光闪过。
手起刀落,白开元的头已经掉了。
郝建挥着手中的腰刀,冷笑道:“王爷早就说过,凡是反对的,杀无赦。”
骨子里,还是文人的陈钊有些见不惯这些血腥的画面。
县衙之中的差役已经被郝建吓傻了。
“都特娘的别慌,林家铺子的土地改革,你们也听说过了吧!那是汶阳县的试点。现在,要向整个汶阳县铺开……”
郝建巴拉巴拉一顿说,他**一个,两句话夹着一句“日你娘”,三句话就是“你先人板板”的,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
陈钊都愣了。
倒是那群整天也这样说话的衙役,很快明白了郝建和陈钊过来的用意。
立刻有聪明的,已经把整个汶阳县土地所有的相关资料拿了上来,递给郝建。
郝建骂道:“老子不会,给陈相看就是。”
“老子就一句话放在这儿,东平府所有土地归王爷所有,怎么分配王爷说了算,敢叽叽歪歪的,砍了他娘的。”
衙役们也都没啥土地钱财,多数地位还不及乡绅地主。
听明白的,面露喜色。
小王爷这样搞,那是活菩萨啊!
没等消息传出去,陈钊就已经坐镇汶阳县衙,把文书布告发的每个村镇大街都是。
而且有专门识字的人给大家解释相关政策……
等到那些乡绅地主反应过来,想要整什么联名上告的套路,却发现,他们周围的村民已经拧成了一股绳,站在了东平王府那一头儿。
整个汶阳县,也就那十几个乡绅,却都被身边的佃户、自耕农盯的死死的。
自从东平王的土地政策被全面解读之后,乡绅们的一举一动失去了自由。
就连坐在东平王府的刘芒,都能从陈钊的奏报之中,感觉到人心的凝聚。
喊出均贫富等贵贱这样口号的,在如今这片战乱的大地上,有好几股。
自称楚王的钟相做的最大,不过他最终也没做到口号里说的,结果被南宋统治者直接绞杀。
刘芒倒是没先喊口号,他没必要。因为大家起点不一样。
只要做了,而且做好了,东平府就是他最大的根据地。
刘芒现在要做的,是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