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写的是牙齿，因为牙的问题，疼的抽的左半边脸，甚至左太阳穴都疼。都说牙疼不是病，可疼起来的滋味只有牙正在疼的人能够体会和理解；从小对疼痛的忍受极限就很低，小时候身体很不好，总是肚子痛，印象中那时候还打点滴还没那么流行，就是肌肉注射，而且还不是一次性注射器；有次生病打针屁股上扎满了针眼，医生看到屁股那一刻对老妈说：这屁股扎满了，没出下手了；说着就扎了下去；后面就不记得了。只听老妈讲，每次打针都要哭的撕心裂肺，弄得一个乡村诊所周围的邻居都来围观，打发好奇；打完针医生还要用自己裁剪好的四四方方的纸从每个只有他记得的高高大大，矮矮底底的瓶子里面分些药带回家吃；印象中那些药白色的圆圆的，黄色的圆嘟嘟的很像现在儿子吃的某个瓶装巧克力兜。等再大些走出了那个乡村，牙齿出问题了，去医院看，医生看到牙齿的第一眼就说：这明显就是四环素牙；这时候才想起那个黄黄的小时候生病就吃的药叫这个名字。可牙齿的问题是不可逆的，当听到这个不可逆时，真像是宣判了死刑给陪伴了你30多年朝夕相处的左膀右臂；那种无助感油然而生，而却无能为力。
当然就四环素还不足以让我的牙齿完全的被判死刑。人的美分内在和外在；牙的美在我看来是外在的；毕竟它是自己的无心在折腾了；一个忘年交朋友她就以为牙齿的问题久久不能释怀，攒够了钱毅然决然的被广告上的白白的牙齿所吸引，去做了全口的牙齿美白，其实也就是把自己的牙齿磨小，然后带了牙套；后来有人夸她牙齿漂亮或者她看到别人牙齿如她之前一样有瑕疵的；她就热情如祥林嫂般讲：千万不要去做烤瓷牙哈，对牙齿的伤害太大，而且吃东西也不觉得如原来香；但看到她笑起来漏齿的美美的牙，没经历过的人总是羡慕的。这或许就是别人的东西总是羡慕，背后所付出的代价又有谁懂呢？
牙齿一阵又一阵的痛起来，让我时不时算计着时间，距离预约挂号的时间；还有两天，坚持两天......又深深的自责明明听医生的就对了，何必要等到真预约挂号的那天；时间回到前天，只要有风进到嘴巴，只要张嘴巴就疼的一点精神都没了，立马想起之前给我看牙齿的方医生，方医生说：你周三来吧；我说痛的厉害；过一会，她回复：下午一点半你来；我立马回复：好的好的；三甲医院预约挂号也要一周才能轮到，我又立马挂了号，只有周五的号了；疫情期间，儿子还没开学，又不愿一个人在家；只能带着儿子来到医院；医生看了说不是牙龈问题；需要去看牙体牙髓，感谢方医生帮我立马约了隔壁的牙体牙髓廖医生；终于轮到我了。中介去了一趟厕所，医生责怪叫到你了，你人不在，现在操作台被占了，只能等会了；这中间医生还在和其它病友说牙齿的问题，我的牙，只能是加速它的死亡，神经处理死掉，来四次，费用1500元；医生说完就问同意就做；我的心呀，是人应该都是脆弱的吧，我的心里还没有做好让它快速死掉的准备；我存在侥幸它可以好起来，当我再问医生真的不可逆的么？廖医生很不耐烦的说，你问第三次了，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知道坐在外面椅子上的那些病友，也许也在焦急的痛苦的等待一个残酷的结果亦或者一个不得已接受的现实。医生也是尽力了。我心里很清楚，可我才36岁，我的一颗大牙就已经被宣判死缓了。如果医生给我讲，请你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我不知道当时我能否同意手术.....可那又怎样，后天不一样不得不去么，比起无休止的疼痛只能做个了结了。
这两天想了很多，牙齿的问题，想到老妈，她真的老了，耳朵背了，背也弯曲了，就连吃东西的口味也在一点点消失；老妈有1米65，长长的两个麻花辫，鹅蛋脸，高高的鼻梁，大眼睛双眼皮，看一眼就不会忘记；这是我小时候看到老妈的照片，对年轻的老妈的印象，唯一不足的是，老妈笑起来有两个龅牙；老妈在具体多少岁我不记得了，牙齿就全部用了假牙，好像也没谁怎么去关心她，安慰她，倒是爸爸老是没事挖苦一下她，说：人的命哈，我从不刷牙一颗没掉，啃骨头都没问题。老爸的确一辈子不刷牙，我以为是为了省牙刷钱，我大学里勤工俭学，换来的钱给老爸买了很多牙刷，我说你用吧；老爸依旧没有刷牙的习惯。老妈一直坚持刷牙可是牙齿缺在我没结婚前就早早下岗了。不知道老妈是怎么度过的那个没牙的日子，或许忙碌填满了她生活来不及去想吧。关于牙齿我没有和老妈交流太多，那时候大学毕业不久忙着找工作，毕业了总不能让父母再操心生计问题；有关我的和父母的那段工作后的岁月，就只有寒暑假在一起了；也断断续续的，毕竟手机那时候刚普及费用也是不菲，也自然很少打电话，即使打电话也就报个平安。
想到小时候有次外公来家里小住，外公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老妈排行老三，算不上最宠的，但是家里长的最漂亮的一个女儿了，老妈学习也很好，可是因为上学路程的问题，没坚持下来；我记得我问外公，为啥妈妈没上大学？外公说：她不去学校了，我问了好几次，你想清楚哈”。老妈倒也不后悔，她说后悔也没用，你都这么大了。老妈算得上是现在的初中毕业就肄业在家；外公是个会计，家里条件在周围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老爸这边，爷爷是教师，穷教师，虽不富裕但是声望很好；经人介绍就这样老爸老妈就相亲认识结合了；
我上初中住校了那时候，一周回家一次，算是要粮要钱吧，看到外公在家很是开心，外公总是夸我，说的什么有时候总是听不懂，但外公笑眯眯的说话的表情常常浮现在我脑海；这次来女儿家小住吃东西总是不得劲，老爸就带外公给补了假牙；我再回家就听老爸说起，送外公回去的时候很是开心，补了牙齿；那时候我上初中也就95年的样子，补牙还是挺贵的，当然现在也是。老爸是觉得外公给自己的儿子省了一笔，另外女婿很是孝顺所以开心吧。因此老爸总挖苦老妈，看你们都文明都刷牙，却一个个的牙齿都掉光了；妈妈也无话反驳；或许这就是遗传的力量吧，我这点也遗传了老妈外公他们了，好的老爸爷爷却没遗传给我，当爸爸挖苦老妈的时候，我就补上一刀，怎么不把好的遗传给我呢，老爸老妈都是双眼皮，我和弟弟确实单眼皮；哈哈，显性的没遗传，隐形的都遗传了哈。
爷爷是个教书匠，用妈妈的话说真的是教书一辈子，可是一个正式的教师身份却没有，赶上*****，爷爷从正在师范学校跑回老家待着，再回去已经资料都被烧毁了，人家说交点钱就可以补全资料上岗了，正直倔强的爷爷没有交钱，找了份民办的学校教书；确切的说是在村子里当起了老师；后来的村长就是爷爷的学生，爷爷让我看他的毕业证书，上面的民国文字，现在真后悔那时候没能找个照相机拍下来，爷爷在我儿子6岁的时候走了；也没个人为他的身份奔走，他也没提过，毕竟有儿女们养活；也不需要国家那点退休工资；我小时候因为弟弟比我小两岁，爸爸妈妈忙于生计，就让我照顾弟弟，爷爷呢就让我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在，识字。我开始6岁上学就是一年级了。得感谢爷爷的启蒙教育。爷爷是文化人，所以他是坚持早晚刷牙，直到爷爷离开这片他不曾祈求太多的土地，他的牙齿也是完好无损，也从未听说过牙疼之类的；倒是因为常年的讲台说话，他的嗓子，现在叫气管炎，很是严重，说两句话就要使劲的咳喘一下；一直从我记事起就这样到生命的最后他老人家还给我托梦他要走了。果真就走了。也好没受什么折磨，享年89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