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个少年坐在学堂中,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上,口中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悠长而轻微的叹息声。
这少年名叫钱夺,他面容虽称不上俊美,但也和丑陋搭不上边儿,皮肤雪白,头顶一簇如乌木般的黑色束发,身形瘦弱高挑,一身白色儒衫随风而动,他此时正,侧着头往窗外看去,似给人一种脱离俗世的感觉。
钱夺看着在天际之上盘旋飞舞的鸟儿们,不禁触目兴叹。
“何时~我才能像你们一般自由,驰骋在我的天际之上呢,唉~不用为了这所谓的男儿天职本分去学习去生活呢。”
钱夺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捆绑住的野兽,枯燥的生活和家人的期许则成为了他的枷锁。
家人总是说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你以后就懂了,可他们却不知钱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毕竟他们也没有问过不是。
想到这钱夺不自觉的耸了耸肩,苦笑了一声,表情也是一脸的玩味淡漠。
也或许是正值晌午,脑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
钱夺当然也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成天做着成为大英雄,救世主,想着如何去探索神秘未知世界的美梦。
想着想着,一股热血夹杂着刺激与兴奋,一股脑咕咚咕咚,全部涌上了大脑。
脑袋中似乎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钱夺的双手缓缓紧握成拳,拳头上的青筋隆起,犹如一条小龙要突破天际一般,不断地剧烈蠕动着。
似乎只要钱夺打出这一拳,就能突破那道紧紧缠绕着他十八年,直至死亡才肯罢手的枷锁。
钱夺闭着眼睛,身形一闪,站在了课堂走廊的间隔处,右臂缓缓的往后张开,犹如一个正在弯弓搭箭的勇士一般。
或许是长时间呆滞的原因,钱夺刚一抬起右臂,其上就传来了噼里啪啦骨骼爆裂摩擦的声响。
钱夺刚蓄力完毕,准备轰出这一惊天神拳的时候。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年迈老者沧桑的声音。
“钱夺,你站起来作甚?还未到课休之时~”
“咳咳咳~你这架势是想?咳~”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那老者缓缓从衣服袖袋里,拿出了一个绣着‘博教堂’字样的金丝手帕,挡在口鼻之间,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老者名叫博教堂,他身披一件淡蓝色儒衫,面部褶皱纵横,一手拿书一手赋予身后。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对是这个世界上独有的那种书生气。
换句话说就是,虽然饱读诗书但却体弱多病,给人一种朽株枯木的感觉。
声音传入钱夺的耳中,他先是一楞,感觉到了一丝不对经,他急忙睁开眼睛,看到博教堂正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钱夺感觉到了气氛中似乎夹杂着的一丝尴尬,右臂假装性的上下抖动一番,随即放了下来,对着博教堂拱手作揖道。
“博先生说的哪里话,我...我...我...”
钱夺我了半晌,也没找到啥说辞,毕竟他刚那架势,明显就是冲着干架去的。
钱夺歪头看向窗外,想着如何解释的时候,突然脑中如闪电划过一般。
指着窗外的天气,嘿嘿笑道。
“嘿嘿,先生,我看正值晌午,被太阳晒得身体甚是舒畅,便站起身来,舒展一下,失礼之处,还望先生宽恕”
说完儿,钱夺便又是拱手向老者拜去,行了一个师生礼。
似乎是看着钱夺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博教堂嘴角微微翘起颔首说道:“钱夺,你对理,敢,当这三字何解?”
钱夺先是一愣,第一反应是,卧槽,先生这是要考我啊,我又没认真听,这…
钱夺转头看向,坐在他身旁的一个胖子。
这胖子名叫吴壹周,身高和钱夺差不多七尺有余,体型有些微胖,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胖子身上都是虚胖的赘肉。
可钱夺知道胖子的一拳到底有多重多残忍!
在胖子十七岁的时候,就一拳打死了一头在街上暴走的母猪,为此他到现在还时不时就向钱夺炫耀他的一身肥膘肉。
喔~当然勒,在胖子口中自然是他天生神力…
钱夺小时候觉得吴壹周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绕口了,一直吴壹周吴壹周叫的烦了。
当时又无意间叫了他一声胖子,之后是越叫越顺口,越叫越得劲,转而就一直叫他胖子了。
钱夺之前也比较好奇,胖子的父母咋给他取了这么个绕口的名字,就问了他。
胖子就在钱夺面前嘚瑟的说道。
“嘿嘿!俺娘亲生胖爷我的时候足足花勒一周的时间!”
他边说边抬起左手,在钱夺面前晃了晃一根手指继续说道。
“这是俺们家为了纪念胖爷我~打破这十里八乡最长分娩记录所取得,嘿!我和你说小钱子不是胖爷我吹牛,你还别不信…………”
就在胖子还要继续说的时候钱夺打断了他,钱夺懒得在听他装逼,实在是听的太多~头疼~。
直到后来钱夺去胖子家吃饭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胖子的名字叫壹周是因为,吴父吴母在生胖子的时候实在是被胖子折腾的够呛。
为了让胖子以后少折腾他们夫妻两这把老骨头,就用壹周来压制胖子的顽气。
可是,唉,谁曾想,顽气不压反增。
胖子这些年,啥寻花问柳、调戏女同学、打架斗殴.………
总之就没安生过,活生生就是一个混世小魔头,不过胖子也有自己的分寸。
吴父吴母看胖子小事不断,但出格的大事倒是一件也没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当然了,虽然没出啥大事,但吴父吴母去给邻居家孩子的长辈们道歉啥的,肯定是少不了的。
钱夺翻着白眼看着眼前的胖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只见此时胖子正一手平铺在桌子上,手挡着头,埋在课桌下面,咯吱咯吱,幸灾乐祸的偷笑着。
可暂时又拿胖子这贱样没辙,只能先是向先生还礼并胡诌诌到。
“先生,学生以为理因敢想,敢因当做,当因担当。”
胖子一听,一时没忍住就捧腹大笑了起来。
“小钱子,你是要笑死胖爷我嘛,胡诌也不胡诌个像样点的,还敢作敢当噗~”
胖子还时不时拍拍桌子,蹬蹬腿,别提当时他那个滑稽的模样了,纯属就是一个刚从诊院里出来的傻子。
博教堂饶有兴致地斜着头看向胖子说道。
“那壹周觉得的~这三字该当何解呢?”
胖子的笑声戛然而止,那手舞足蹈的滑稽样,似乎随时间静止了一般,身体就那样诡异的定住了。
博教堂缓缓的踱步到胖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的说道。
“壹周~有的时候老师说的未必...咳咳咳..”
说到这博教堂又剧烈咳嗽了起来,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叹了一口长气继续说道。
“唉~罢了~刚刚钱夺,虽说和我讲的根本风马牛不相及,但也不可说之为错~”
博教堂看了钱夺和胖子一眼,那褶皱的面容上露出了些许和蔼的笑意,挥了挥手,示意钱夺和胖子坐下,便转身朝屋外走去,边走边说着.
“孩子们~自己的路~就应该由自己去开拓~别人的路虽然光明却未必适合自己~自己的路就算黑暗.........”
博教堂突然脚步停顿了一下,似乎想继续说下去,但又转头看了看课堂上所有的学生,和蔼笑了笑说道:“孩子们~下课了,回家去吧!”
说罢博教堂便走出了教课室。
听到下课,钱夺和胖子一下就来了精神,一起调侃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胖子说:“小钱子你小子真是个傻帽,开小差也不记得找个像样的理由。”
钱夺对胖子没有好气的回嘴道。
“你这没义气的死胖子,还记得以前你欺负班上的女同学,是谁帮你,向你爸求得情来着?都忘记嘛,没义气的死胖子!”
钱夺两就这样有说有笑的一同往家中走去。
钱夺家和胖子他们家,本身就是紧挨着的,所以回家的路上也不会太过的孤单。
刚走出学堂,钱夺的双眉便皱了起来,之前这条回家道路的街道两旁都是热闹非凡,有诸多的小贩在这里叫卖着,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小摊却还在街道旁摆着。
“嘶~这人都去哪了。”
钱夺心中不由的出现了这样的疑问。
钱夺和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疑惑,便各自加快了脚步往家中赶去。
这原本车水马龙的街道,如今空无一人不说,街道两旁的房屋、酒楼、钱庄还都安静的可怕。
感觉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钱夺越是琢磨,背后的冷汗就越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钱夺和胖子内心都无比的忐忑不安,硬是没敢踏入家门一步。
钱夺家的大门似乎还虚掩着没有完全关上,他心想,爸妈应该不会这么粗心大意吧。
钱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说道:“走胖子!”
胖子嗯了一声,便和钱夺一起大步,向各自家中大门走去。
钱夺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一边走还一边安慰自己说道。
“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在进门的刹那,钱夺呆呆的望着眼前一幕,惊呼道。
“这他妈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