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未见的老张坐在他的专属座上。
“这两天，你是去哪了？”我递给了老张一杯问道。
“啊？能去哪啊，就是想他们了，去看看他们。”老张接过酒若无其事的说道。
“拜访老友？”这一次，我想问清楚。
老张凝视了酒杯很久，轻轻摇着头，深吸叹气后说。
“我的…家人。”看着老张第一次一饮而尽，我等着他说。
“那次过后，老宋约我回家，他说外面的鬼太可怕了。”
“我也想回，我真的不想再跟鬼打交道了。”
“可是，如果我没有娶到老婆，我也没有颜面回去。”
“我留下，找到了一个工地。”
“跟当时食堂的一个外地人好上了。”
“后来，包工头看得起我，去哪都要带上我。”
“就这样，我发了点小财，我娶了她。”
“再后来，我们有了孩子。”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想把我的全部都给他。”
“你是不知道，他第一次牙牙学语时的声音。”
老张说到这，眼中早已布满了一层雾。
“我努力赚钱，给他娘两我力所能及的一切。”
“我，算是我们老家比较成功的人吧。”
“来投靠我的人很多，每一次我都精心给他们安排了他们能胜任的岗位。”
老张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
“问题也就出在了这。”
“人心不足蛇吞象。”
“同乡村民摆了我一道。”
“楼塌了，宴散了。”
“家不在是我最后的港湾，亲戚都躲得远远的。”
“只有回到家，老婆会叫我一声老公，孩子会叫我一声爸爸。”
“好多次，我想要结束这一切。”
“每一次，我的脑海中都会响起小小张。”
“爸爸~爸爸的喊声。”
“我胆怯了，是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的，我要尽我最大的能力陪他走到我力所能及的地方。”
“我努力还债，有的人还好。”
“可有的人，却不那么友善了。”
“我被关进过狗笼，饿了两天两夜。”
“最后，他们实在没办法才把给放了。”
“我的老婆，好像也失去了耐心。”
“我们每天吵架，每一次都是我沉默收尾。”
“有一天她把离婚协议摆在我面前，我舍不得小小张，但是我又不能抚养他。”
“我同意了。”
“她带着我的孩子准备回娘家。”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
“他们遇上了泥石流。”
老张哽咽着，我喝了一杯酒深吸一口气后。
“如果，如果我没欠债。如果，如果我不同意……”
老张抽泣得说不出来话。
我碰了一下他的酒杯喝了一杯酒后我说。
“这不能全怪你。”
老张摇着头说：“全怪我，如果当时我…我拒绝，不那么快的同意，哪怕是一天，只要躲过了那一天，就没事了。”
“他才五岁啊…”
“前日，是他的生日…”
我关了门，给老张续满酒，在一旁陪着他。
“有想过要结束吗？”
老张吸着鼻子点着头。
“我跟他说，做人要讲诚信，不欠别人一分，不吃别人一毫。”
“如果没把债还完，我也没脸去找他。”
“他应该会以我为荣吧。”
张转过头问我。
我拍着他的肩膀碰了一下他的酒杯说。
“那是肯定的!”
回到出租屋，小柔朝我挥着手说。
“回来得挺早的嘛。”
我点了点不说话，坐在小柔身旁拿了一块小柔手中的薯片。
你害怕的那一墓地，是别人日夜所思，永远见不到了的人。
生命可以很顽强，生命也可以很脆弱。
珍惜当下，好好陪伴眼前人吧。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