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还未等老夫人说话,便先开口说道:“二少爷年纪还小,课业有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夫人不满地瞪了郑氏一眼,她是老了,可不傻,郑氏这个不安分的,又想借此打压长房。
“轩哥儿,今日夫子是如何说的,因何被训诫啊?”
“回祖母,今日夫子在讲四书中的《告子上》一文,孙儿已经背过了且得了夫子夸奖,孙儿便如同往日一般自顾学习后面的文章,夫子往日还夸奖孙儿勤奋,今日却训诫孙儿过于急躁,教导孙儿该学得细致些。”
听完林梓轩一番话,倒是让郑氏的脸一下红一下白。
原来并非未完成课业而是学得太快了。
老夫人听完也微微一笑。
“轩哥儿,夫子说的有理,你年纪小,对于圣贤书中所讲并不能完全理解,虽是可以背诵如流,却不知其意,该是停下来缓一缓的,学习在精通二字,而不是贪图冒进。”
听着老夫人的教诲,林梓轩心里的委屈也少了几分。
“是,孙儿记下了。”
“轩儿。”
林瑜卿瞧着这孩子终是把夫子的话听进去了,心中也十分宽慰,梦里的林梓轩就是因为缺少实战经验又过于冒进才被有心人利用陷害,战死在沙场上却背上叛国的骂名。
“姐姐。”
虽说总是板着一副小大人模样,林梓轩也不过八岁的孩子,这诺大的侯府,最亲的人莫过于林瑜卿,受了训诫,对着林瑜卿难免掩饰不住自己的委屈。
“轩儿可听过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一句话?”
“听过。”
“那轩儿可知其中含义?”
“知道。”
“那便是了,今日夫子虽然训诫与你,可却是为你好的,你需得明白,这世上在你辉煌之时还说真话的人不多,口蜜腹剑之人却是数不胜数。”
林瑜卿的这番话让在场的很多人愣住了。
都城众人都说林瑜卿被定国侯府宠的嚣张跋扈,孤冷高傲,却不知她却有如此聪慧的心思。
郑氏也悄然收起尖酸刻薄的样子,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林瑜卿不好对付。
“好,不愧是我林家女儿,你能有这般想法,定是吃不了亏的,今日便都散了吧。”
老夫人一边笑着,一边让常嬷嬷扶着自己回到卧房内。
众人今日心内也是五味陈杂,很快就各自散了,倒是林梓晨和林梓轩一直不动。
林瑜霜似乎想说什么,看到林梓晨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瑜卿便跟着吴氏离开了。
“二妹,妹妹今日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对于这个妹妹,林梓晨一直觉得和她并非同路人,这个妹妹过于孤傲,又好像对他们二房不喜,故而自己便一直不甚亲近这个妹妹,便是对着话不多地林瑜霜都比对林瑜卿热络几分。
“大哥这是哪里话,妹妹自是当不起大哥这般夸奖。”
这个大哥虽然心善,是非观清楚,可是对于郑氏,自己的母亲,却是宽容几分,明知自己母亲有错也不委婉指出,倒是让郑氏无形中增加了几分底气。
“大哥,既是大哥有心要与小妹探讨一二,那小妹便直说了。大哥心善,于父母,是孝子,于家族,是希望,于社稷,是良臣,可大哥过于温和了。”
对这个大哥,林瑜卿还是敬重几分的,话也说的委婉,希望他能明白。
林梓晨何尝不知自己的母亲心思不正,可自己身为儿女,怎能过多指责母亲。
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我之前总以为二妹心高气傲,如今看来,大哥我自愧不如。”
“不敢,身为林家子孙,一身傲骨是我们林家人永远断不了的。”
林梓晨叹了一口气,像是释怀了,抱拳行礼转身离去。
“姐姐,轩儿好想你。”
说罢,小家伙便扑到林瑜卿怀里。
“瞧瞧,小大人模样藏不住了,这般大了还撒娇。”
这个弟弟是父母给林瑜卿留在这侯府最大的牵挂,最近几年,因着男女之防,姐弟二人亲近的机会越来越少,倒是让郑氏母女有了不少可趁之机,无形中养成了林梓轩有些冒进的性子。
“轩儿,你记住,这偌大的侯府,你首先要听姐姐的话,父亲母亲不在都城,姐姐便要照顾好你,今日夫子的训诫和姐姐刚刚说的可要记好了,学习练武都要一步一步来,切记冒进,遇事多想多看多听,你是未来的世子,未来的定国侯,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姐姐,轩儿记住了。”
林梓轩瞪着大眼睛,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林瑜卿摸了摸林梓轩地头,心想,若是那梦是真的,那便还来的及。
林梓轩也带着自己地小厮辰文离开了。
“绿玉,花暖,走吧,我们去翠华湖。”
“是。”
马车走在街上,倒让林瑜卿有一种久违地感觉,仿佛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花暖鲜少出门,忍不住好奇心掀开一脚帘子向外看去。
街上人来人往,小摊小贩叫卖地声音层出不穷,普通人家地妻子、女儿在大街上同小贩讨价还价,好一副人间画。
“小姐,这里好热闹啊,真想可以经常出来玩。”
瞧着小丫头一脸兴奋的样子,林瑜卿笑着摇摇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我身为侯府嫡女,哪能时常抛头露面啊,偶尔出来一趟已是不易了,这也是祖母疼爱我几分,你瞧咱们府里别的几位小姐,哪有这般待遇。”
“啊,好吧。”
小丫头撇了撇嘴,有心不开心。
“行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便是想玩就要开心些,莫要再苦着脸了。”
林瑜卿拍拍花暖的头,劝慰她一番。
“那绿玉也没什么让奴婢羡慕的了,也不过比我们多出来几回罢了。”
说完,花暖还冲绿玉扮了个鬼脸。
绿玉便佯装要打花暖,两人在马车里嬉笑吵闹,倒让林瑜卿看着也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