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推开苏呈泽的办公室门,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点起烟,吐起烟圈。:“啥事?突然把我叫过来?”
“我能看到了?!”
“什么?”古一听完,立马从椅子上坐起,在苏呈泽眼前晃了晃,确定是他的幻觉后,又重新靠了回去:“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这个眼科名医的招牌要在你这里砸了呢。你能看到啥了你那么激动?你看看我,我穿的什么衣服?我今天发型帅不帅?抽雪茄的姿势迷不迷人?”
苏呈泽没有理会他的胡闹,古一向来如此,他早已习惯。毕竟是发小,为了他放弃了国外名利双收的医学位,毅然回家守在他身边,只为有一日能治好他的眼睛。相比这些,小小的胡闹在苏呈泽心中也成了有趣。“别闹了,我是认真的。其他一切如常,就是……前两天撞到一个女的,她……”呈泽欲言又止,他知道,他接下来的话肯定会让古一嘲笑好一阵子。
古一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心想:女人?肢体接触?嗯……有故事……
苏呈泽顿了顿,说:“她身上,有颜色。”
古一憋住笑,问到:“你确定?”
苏呈泽严肃的点了点头:“两次了,我确定不是幻觉。她就在我眼神,我能看到她的动作,体态,头发,我都能看到。”
“是看到,还是感觉到?”古一追问道。
这个问题倒真难倒苏呈泽了,到底是“看到”的,还是“感觉到的”?毕竟15年的黑暗,让他离“看”这词越来越生疏。他想了想,反问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这里面学问可就大了,你的眼睛的手术是我亲自跟进的,ti教授给你手术时我也在现场,除非他现在还在研发的tom项目成功,否则受伤的细胞组织没有自我修复的可能。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不可能看到的,除非是幻觉。但我知道按你的性格,没有确定是不会开口问我的。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古一故意在苏呈泽屏气凝神的时候停了下,然后凑到他耳边邪媚一笑,说道:“除非你的身体对某个特定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吸引,你的心代替你‘见’到了她。也就是,一‘见’钟情。”
听完古一的话,苏呈泽摘下墨镜,揉了揉太阳穴,压着嗓子说到:“司徒古一,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废话我会信?打电话给ti教授,我不想听你废话。”
话音刚落,古一不乐意了:“苏呈泽,10年了,自从你10年前车祸到现在,我除了个人私生活比较乱以外,对于你的事特别是眼睛的手术,症状,哪次没靠谱过!你太没良心了说这种话!”
苏呈泽把眼镜往桌上一甩,说:“那你说我该怎么信你?一见钟情?我是个瞎子!”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时,苏呈泽是瞬间站了起来的。他甚至怀疑古一是太闲了,竟然对他来了个恶作剧。是觉得太久没有人提醒他是个瞎子了吗?近几年因为他对环境、职员对他的熟悉,渐渐的他都快忘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可是,一见钟情?呵,司徒古一,你这玩笑不好笑。
“我知道你是个瞎子,我没有在开玩笑,这是有历史病例做证据的,1989年,俄罗斯有个45岁的女性,突然就能看到自己的儿子了,那段时间刚好她儿子重病,她心理的渴望让她获得了这种奇迹。也是和你的症状一样,模糊的颜色,能看到对方的行为动作,就是无法看清楚具体细节,对吗?”
苏呈泽僵直在那里,难道,是真的?
“你不信是吧,我找出来,给你听。”古一边说边找到ipad,搜到那个病例,点开语音播放。
随着病例完整的被朗读出来,苏呈泽重重的靠回了椅子上:“心理……视角?”
古一再次解释道:“就是当你极度想见到一个人的时候,你的视网膜看不见她,但是你的耳朵、鼻子、身体、心理都在关注她,那你的这些感官、判断就会帮你‘画’
出这个人”
“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所以我说你是一见钟情啊,还说我废话多,太没良心了。”古一一副委屈的表情。
苏呈泽没空理会古一的心理活动,脑海里一直徘徊着那两次模糊的彩色光影。
她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苏呈泽心里除了困惑,还多了一丝欣喜。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等了很久的,陌生的人。不安,却又有点期待。
我,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