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师父的话,每一名真一教的弟子都要消化一下。尤其是对于明鉴的四名亲传弟子来说,这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从明鉴的言语中可以看出,这掌教之位每个人都有机会,明鉴还在观察,并没有定下来是谁?
木泰自昨夜开完堂会后,思量了好长时间,今日让门下弟子将三位师弟请到自己云房。此刻,夫拓、七韦以及荣生先后进入房内。
夫拓是名身材伟岸的男子,玉面俊朗,让人很难生起厌恶之感,即使已过不惑之年,可是岁月似乎特别照顾夫拓,在夫拓的脸上没有雕刻一丝皱纹。七韦儒雅风流,颇具书卷之气,脸上永远充满思考,说话缓慢,做事稳重是所有人对其的认识。荣生是年龄最小的弟子,刚过而立之年,刚毅木讷,不善言谈,但是为人正派,极具个人魅力。
三个人对着木泰行礼道:“二师兄。”自麟云大师兄去世后,师父嘴上不说什么,可是木泰从没有做大师兄的想法,因此一直让所有师弟及弟子以二师兄或二师伯相称。
木泰笑道:“三位师弟来了,请坐。香茶已泡好,请用茶。”
四人分落座在一张圆桌的四个凳子上,喝了一口茶后,夫拓道:“二师兄,不知将我们三人叫来有何要事?”
“师父这次遭逢一劫,师兄我十分难过,与师父相伴已近四十年,看着师父渐渐老去,心中常常悲痛不已。只希望师父可以安享晚年。可是掌教之位一直是师父的心头之患。我这次请三位师弟过来,主要是希望我们四师兄弟能交交心,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毕竟我们师兄弟好久都没有坐在一块谈谈了。”木泰道。
荣生站起身道:“师父对我极好。”
夫拓想了想,缓缓道:“这次堂会师父之语对我们真一教有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大师兄当年之事,就有传言称皇室对我教圣物有觊觎之心,以前都是掌教保管极好,一代一代私传,可是这次师父如此行事,实在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即使成为掌教,这掌教圣物也是个烫手山芋。掌教之位更是战战兢兢,难以平稳。”
木泰道:“我感觉师父性子有些变了,在大师兄去世后,师父都是求稳为上,几乎不参与朝野之争,当然这样做导致我教日渐式微,传教也越发困难。这次师父如此做,应该有其安排,蕴含深意。七韦,你怎么看?”
七韦思考一会儿,摇头道:“师父的深意我不清楚,但是这次我真一教很快就要成为全国道场的风暴中心,或许剑出偏锋也未必不行。”
木泰道:“按照师父的安排,三天后我们出行云游天下,我作为二师兄,有句掏心窝子的话要告诉三位师弟,我会按照师父的安排出去云游。但是我不会去争掌教之位,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想陪着师父。掌教之位你们仨去争吧。”
“二师兄!”
“这么多年我帮师父管理教内日常事务,可是我觉得很累,我没有那个才,即使师父有意栽培,我也很难挑起重担。再加上年龄已大,越发难以支撑。反而你们三人年轻有活力,从各方面都更适合做真一教的掌教。”
夫拓摇摇头,道:“你不想做,也不一定能放的下。要知道师父的评判标准是论道。因此我们只要认真云游,寻心问道,在问道时博得师父以及评判们的欢心,师父就很有可能将掌教之位传给此人。”
“我听师父的。”荣生又说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夫拓及七韦看这情况,也站起身告别木泰,离开云房。
三天后,明鉴在经殿前送别四位弟子,四位弟子都已身着民服。一个个精神抖擞,分别向明鉴拜别。木泰问:“师尊,可还有吩咐?”
“木泰徒儿,凡事在得失上要看的开,不可太执着。”
“谨遵教诲。”
“夫拓徒儿,为人一生,争斗适可而止。”
“谨遵师命。”
“七韦徒儿,急缓适度,不可思虑太多,恐失去太多。”
“是,师尊。”
“荣生徒儿,万物皆为友,何乐不为?”
“师父说的对。”
“好了,你们去吧。”明鉴对四人道。
真一教将以论道决定掌教之位,在很短时间内传遍了全国道场。虽说这些年真一教没落了,沦落为一个二流教派,然而当年麟云的惊世才华惊艳全国,几乎让全国道场认为真一教就要坐上全国前三道教的交椅时,却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师叔弑杀师侄之事,真一教一夜之间变得万人唾弃。现在冷不丁的冒出这么这么一件事,一下子吸引了几乎所有信教的民众的目光。
但凡是个大田国信教的民众,都知道论道的重要性和苛刻性。论道需大田国内至少十位以上的掌教参与评判,众所周知,选出国师就是通过论道的方式进行的,由大田国皇室发起,皇帝亲自下旨邀请全国三十六家道场掌教参与,最后决出国师之位。而普通的论道,必须要有十位以上的掌教参与评判。如果达不到条件,那么很难服众。传教之事也就无从谈起了。
大田国京城,繁华异常。在皇宫不远的一处亲王宫殿内。座上是一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两道剑眉严峻生冷,气势逼人,如同一头下山猛虎。身着华丽朝服,腰系名贵玉缺。问座下的一人,这人穿着飘逸,手执纸扇,头挽纶巾。
“胡先生,怎么回事?”
“王爷,您不是一直关注万年紫金玉吗?现在有确切的消息了。”
王爷探头急道:“赶快说。”
胡先生道:“王爷您不是说这个万年紫金玉实际上是一块手掌大小的乌龟壳吗?昨天有消息传来,说真一教掌教明鉴近日将掌教圣物示人,就是如此一块乌龟壳。经过判定,很可能就是王爷所说的万年紫金玉。只是,不知道王爷从何得到这么个消息?有什么用吗?”
王爷兴奋道:“竟然是真一教的掌教圣物?看来皇七叔没有骗我。你不记得,前段日子,孤请圣旨去见皇七叔吗?”
“就是幽禁在皇陵的皇七叔?”
“对,就是他。皇七叔当年兵败,因皇祖母力保才免于一死,被先皇幽禁于皇陵,终生不得踏出一步。这次也是有急事,才请旨见到的。”
胡先生没有说话。他知道王爷会继续讲的。
“皇七叔见我帮他办理私事,为了感谢我,给孤讲了一个秘密。在皇七叔年轻时,得到过一本我大田国开国圣祖的私人笔记,皇七叔将这本笔记送给了孤。”
“圣祖笔记。”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