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元义被带到了。
这个守夜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有点獐头鼠目，这幅尊容给秦策的第一感觉就很不好。
走进秦策的办公室后，马元义表现了强烈的不安，不断地东张西望着。
的确，在一般的老百姓眼中，这个时代的军人甚至比强盗还要可怕。持续的内战早已让所有人都明白，军人代表的是战争，是死亡，更是一种强势！
“马元义，那位是秦处长，等下他问你什么，你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带马元义进来的士兵气势汹汹地说，吓得马元义浑身一颤。
“是，是，长官。”马元义的脑袋就像是鸡啄米一般，连连点着。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秦策面无表情地把那个士兵支走。
这样一来，整个办公室里就剩下秦策和马元义两个人了。
场景开始有点怪异，秦策一声不吭地打量着马元义，而马元义则不断地谄媚般笑着……
“马元义！”秦策突然重重地一拍桌子。
本来秦策那张严肃的脸在马元义看来就有一种天神般的压迫感；现在秦策不动声响地打量了他半天，这种心理威慑的力量更加不容小觑……因此，秦策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竟把马元义给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长，长，长官，我家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孩，长官饶过我吧！”马元义跪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响头，口中台词古老陈旧，毫无创新。
“马元义，你可知罪？”秦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马元义吓得浑身哆嗦。
“好，那你从实招来。”秦策他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的呵斥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陷害薛野！”
云南人生来就比较矮小，秦策一米八几的身高在昆明算是比较少见的了。他这样一下子站起来，自然就比马元义高出了整整一个头。
听到秦策的话，马元义一呆，紧接着又显得惊慌失措。但很快，他就变脸似地调整了自己的神情，脸上一如既往的猥琐和诚惶诚恐：“长官啊！小人没有的冤枉好人！那天晚上，小人去换班守夜，亲眼见到薛野从张府中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啊！”
“你知道薛野是谁？你以前见过薛野？你敢确定你见到的人就是薛野？”秦策连珠炮似地问了一堆。
“是的长官，薛野和张家老爷有过来往，我在张家见过薛野几面，我不会认错的。”马元义一口咬定薛野就是凶手。
“马元义，你要弄清楚张家的灭门案子事关重大，如果你撒谎，可是要承担严重后果的。”秦策冷冷地说道。
马元义有一丁点儿犹豫，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但是这一切都被秦策收入眼底。
“千真万确啊，长官，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把薛爷找来，我和他当面对质。”马元义坚定地说道。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秦策把手一挥，不去看马元义了。他知道这种外表看起来毕恭毕敬的老油条难弄得很，不可能轻易套出什么东西来，只能等到多掌握一些证据之后，再叫来问话了。
现在轮到马元义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秦策就这么放自己走。
不过他很快就站起来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说：“好的，长官，好的，长官，那我先回去了，您慢慢忙。”一副生怕慢一点秦策就会变换主意的模样。
马元义走了之后，秦策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李副官！”
“长官！”李副官进来之后就是一个军礼。
“李副官，你去万春楼定一桌今晚的酒，顺便将小凤仙也包下来。”秦策的双手十指交叉，放在厚重的案卷上。
听见秦策的话，李副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这位年轻的秦处长不嫖不赌，不抽大烟，是云南军界中难得一见的模范，但现在……莫非是秦处长在穷山恶水中剿了大半年的匪，憋得慌了，换了作风？
“赶紧去办事啊，办好了就立刻回来报告我。”感觉到李副官的异样眼神，秦策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是，长官，我马上去办！”李副官大声回答。
傍晚的时候，李副官兴奋地报告说：“长官，酒席已经订好了，小凤仙也约到了！”
当天就把小凤仙约到了？秦策感到有点意外：虽然不会留恋烟花之地，但是作为特勤处处长，他查案子的时候去过万春楼几次，和小凤仙有过几面之缘，知道小凤仙是出了名的难约。
毕竟，人家是万春楼的头牌，有挑客的资本：一来每天晚上想要约小凤仙的客人不少，而且都出得起大价钱；二来小凤仙成名之后，裙下之客中不乏一些达官贵人，这些人或多或少会来帮小凤仙撑一下场面。
看着秦策的表情，李副官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小凤仙对秦处您有兴趣，听说是您相约，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李副官笑嘻嘻的，甚至还带着几分羡慕。
“辛苦你了。”秦策随手把一叠文件丢在桌子上，“这些事情都由你都去处理掉吧。”
看着眼皮下的一叠厚厚文件，李副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真不该说小凤仙对他有兴趣，这下秦处闹意见了！
自己这张嘴哟，李副官突然有种想甩自己几大嘴巴的冲动。
“长官，出事了。”李副官还没有出去，就有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咳咳，你说。”秦策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公 安局那边派人过来通知……张，张府血案的报案人……也是张家的守夜人马元义在城南的滇池溺水身亡了！”进来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
上午刚刚审问过的证人死了？听到这样的消息，秦策二话不说就开着的车子奔赴现场……
在清澈的滇池岸边，他远远地就能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还有几个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