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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多情种

火云酿是一种烈酒,喝了很容易上头,这么一坛子两个人对付,绰绰有余了。

两人就着酱肉下酒,酱肉吃完的时候其实不过也只喝了半坛。

田世维等会要去衙门办差调查线索,没敢多喝。许烛喝的就更少了,都是浅浅抿一小口,筷子也下的少,很多的时候都是在陪着田世维说话,他不能喝多,这酒买来是给田世维的,这一点他拎得清楚。

这种小坛子造价比之前许烛从酒馆里借的大坛子便宜得多,都扣在了酒钱里,也就没有还回去的必要了,许烛把那剩下的半坛子酒留在了田世维家中,他知道田世维一定会喝完,没什么别的原因,一个小酒鬼对一个大酒鬼的猜测。

田世维收拾好家里的东西,拾缀好自己,便带着许烛往衙门去了。

许烛拿到了这张工契,当上了牢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田世维先要带着他在衙门里造册勾名,只要勾上了名,许烛就是小镇上新的牢头。

小镇衙门的构架比较特殊,田世维也没说错,看牢的差事仅仅在衙门里挂名,并不真正算是衙门里的人,他不用跟着田世维一起去衙门里,衙门里的任何事他都不管,看牢的就只是个看牢的。

原因还是在于看牢的这个差事并不重要,扔到小镇衙门里也是可有可无的职位。衙门设立这个职位主要是为了符合衙门正式编制,小镇上大案子见不着,小案子捕快又不需要管,有矛盾都私了了,犯人也见不着个影,要看牢的干什么。

而且小镇上的百姓对看牢的这个差事都没什么念想,一般来说牢房里最少也要有两个狱卒,一个看守白天一个看守晚上,方便轮休。但小镇上只有一个看牢的职位。牢里没人,看牢的也必须守在牢里,早上去衙门点卯后就得进去,一直到傍晚去衙门点卯后才能回去。要是牢里因为某些原因住进来几个不算犯人的犯人,看牢的就得跟着一起住在牢里打地铺。不管是有没有犯人,对于小镇百姓来说这个差事并不算轻松。

上个月看牢的老吕头去世了,这个职位就空缺下来,小镇上都没人想要去接任过来,衙门里也不急着招人,一直空缺到了现在。

许烛这个月经常往田世维家里去,之前去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田世维一直不愿意松口。今天他原本只是打算死马当做活马医,再试一次而已。他的闲钱都花在买酒买肉上面去了,要是这一次田世维还不答应,他也没有多余的钱再去消耗。

这牢房他是一定要去的,即便拿不到这个差事,今明两天之内,他都会趁天黑走一趟牢房。

这次田世维愿意松口,省去了他很多麻烦。

衙门就在狼关街,许烛一天可能就要路过衙门口好几次,但是他真正进衙门的次数很少,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不仅仅是他,其他的小镇百姓也一样。

衙门对于小镇上的百姓而言一直是个比较神秘的地方。尽管人们和衙门打交道的机会少,衙门在小镇百姓平常的生活中好似发挥的作用不多,但是衙门的那种肃静威严的形象却深深烙印在了小镇百姓的脑子中。

衙门口的那两只白石狮子放置的时间很长了。论体积这两只石狮子也不大,衙门里没有安排人打理过,风吹日晒,石狮子的轮廓已经模糊了很多,并且留有些许青苔,但好像不管怎么看衙门前的这两只石狮子都比小镇上其他宅子门前的石狮子要威武的多。

小镇上门前镇宅的石狮子口中都会含有一个能滚动但是不能取出来的石球,寓意为镇压妖物保平安,有些孩子顽皮会去摇动石球,凤梧街的那些石狮子的石球都被祸祸过,即便石狮子比那些孩子要高上一倍多,也会有小孩去攀爬,唯独衙门前仅仅他门高上好几个脑袋的石狮子是个例外。

如果许烛没有看到小镇上的诸多异象,那么小镇衙门给他的印象大概也就同样是肃静威严了。

衙门平时不闭门,门外是一整块宽大的照壁,人站在外面是看不到衙门内的布置的。按照一般的规制,衙门照壁上的图案应该是一只名为贪的怪兽,形似麒麟,正对大门,而小镇衙门照壁上的图案则是一头睁开双眼的狼,这头狼跟许烛在梦里见过的不是同一只。

绕过照壁,便是大门,大门再往里去是仪门,走仪门东侧角进入,就能见到衙门大堂。

大堂面阔五间,木制构建上全部有花鸟彩绘,姿态各异,栩栩如生。柱上嵌有木联一副。大堂中间挂有天狼镇正堂金字大匾。匾下为审案暖阁,阁正面立一副海水朝日图屏风,山正,水清,日明。上挂明镜高悬四字匾额。三尺法案放在暖阁内木制的高台上,桌上置文房四宝、惊堂木和令箭筒,桌后有一把太师椅,大堂两侧还立有回避、肃静排,堂边还放有苔杖、夹棍等刑具。

小镇以前发生过一起严重的斗殴,两家因为占地挖渠的事打得头破血流,都急了眼,不接受镇上那些老人的调停,最后闹到了衙门里,这场风波在当时闹得很大,看热闹的人很多,许烛当时年纪还少,仗着个头小钻到了衙门大堂里,他至今都记得很清楚,衙门外面闹哄哄议论不休,大堂里面却死寂一片,一门之隔,天壤地别。

衙门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小镇上的衙门不该是这个样子。

小镇衙门的布置有些太刻意了,小镇衙门根本没必要布置大堂和二堂,仪门也显得多此一举,像仪门西侧角门的鬼门就没开过。以前的那场斗殴事件,按规制应该放在二堂里,偏偏扔在大堂里审,来得人还很多,这就是很有意思的事了。整座衙门就好像是整个从书里面搬出来的一样,完全和小镇风习脱节,更多的是名不副实,跟空壳一般做样子。

许烛抬头看着那幅明镜高悬的匾额,眼神揶揄,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如果真的高悬明镜,他就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杀他,更不必挖空心思找活路了。

“许烛?”

一道充满惊讶的声音在许烛旁边响起,许烛转头看去,眉毛一挑,同样十分意外,问道:“贺少爷,你为什么在衙门里。”

从大堂院西侧门走出来两个人,一个穿着锦绣缺胯袍的年轻公子和一个和田世维差不多衣着的中年人。

年轻公子腰束生绢玉带勾,挂有一块雕刻鱼蟹戏水图的翡翠玉佩,右手大拇指上戴有羊脂玉扳指,这个年轻公子衣着华贵,长得却不是特别俊俏,微微发胖,皮肤白皙,脸上圆滚滚,配上这一身的打扮,看起来富贵逼人不假,但是绝对不扎人眼,相反还有些可爱。

年轻公子名叫贺钱万,是凤梧街贺家的幼子,凤梧街贺家是天狼镇为数不多的豪门大户之一,雄厚家底能在天狼镇排进前三,他这一身的穿搭都是在绣坊定做的,价格高得离谱。

“别提了。”贺钱万挥了挥手,一副不小心踩了狗屎的委屈表情,郁闷道:“还不是那件案子,我是第一个发现的尸体的,也是我报的案,这不被传唤来衙门好几次了。问我有什么用,人又不是我杀人,该说的的都说了,总问我细节细节,我当时都快被吓尿了,没晕过去就算好的,哪里还会去观察什么细节。”

贺钱万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他身旁那个同样是捕快装扮的中年人,脸上的埋怨多得几乎要溢出来。

那个中年人名为谢甲,算是田世维的同僚,他轻咳了一声,无奈道:“例行公事而已。”

许烛也有些奇怪:“贺少爷你昨天不是叫我跟你去玩吗,你应该出去了,不在小镇上的啊。”

贺钱万脸色更苦了,眉眼耸拉,一肚子苦水用瓢舀着一瓢一瓢往外倒,闷闷道:“谁说不是呢,要不是那个姑娘,我根本不会回来。”

“我不是邀了张猎户去打狼爪山上打野味吗,刚到上山的石子阶那里,我就看到一个姑娘刚好下山。”

“那个姑娘生的是真的美,宛如空谷幽兰,既清且艳,比绣坊的彩衣姑娘都要好看百倍。”

“既然遇到了我,那不就说明那个姑娘遇到了她的姻缘嘛,我怕她等我等久了,就上去跟她搭话,让她认识我,不过可能是隔得时间久了,或者是看到我身边太多的人她有些羞涩,一下子没有把我认出来,绕过我就走了。”

“我是谁,堂堂贺少爷,又岂会给她伤心的机会,我当即扔下了张猎户,带着我一群朋友跟着她一起回了小镇,她或许是出于没能认出我的愧疚,从头到尾都不好意思看我,我就这样一路看着她进了绣坊。”

“我原本想跟着一起进去的,绣坊里的云丫姑娘拦住我不让我进去,说那个姑娘是佟掌柜的亲戚,在路上遇到了歹人,特意嘱咐她不要放任何人进去。我一听这话就急了,真的是岂有此理!居然还有歹人觊觎我心尖上的姑娘。”

“我立马回家准备带着我家的那些下人仆役过来绣坊保护她,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的自己的姑娘应该由我自己来保护嘛,转身回头又去了绣坊,门口有云丫姑娘守着我放心,但是其他地方就不见得安全了,我打算顺着绣坊绕了一圈,找个地方准备翻进去试试看安不安全,刚走进巷子里没有久,就看见了两具尸体,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让人报了官,这才有了这么一档子事。”

“我今天看见有一个男人去了绣坊,看那个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还背着一把剑装模做样,我原本打算过去保护我那个姑娘的,就又被传唤到衙门来了。”

这一番话听得谢甲眼皮直抽抽,紧紧抿着嘴不让自己开口说话。

他已经查问过当时与贺钱万在一起的那些人了,抛开贺钱万这些不要脸得心理活动,事情的经过还真的是这样,从头到尾贺钱万都不是孤身一人,有人证在,贺钱万没有作案的时间,今天这次盘查完之后就基本拜托嫌疑人身份了。

贺钱万不愿意来衙门,殊不知谢甲都不愿意审他了。

贺钱万在镇子上没有过什么欺男霸女的恶劣行径,他没和贺钱万打过交道,这也是才知道贺家小少爷他娘的不仅仅是个情种还是个脑子缺根弦的货!

那个歹人是谁这还不够清楚吗。

谢甲就没有见过像贺钱万脸皮这么厚的货色,居然还能把搭讪被拒,尾随跟踪,翻墙入室这些行为说得这么清新脱俗,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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