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城市娅瓦林,是海底人——星球联合国会的重要旅游城市,有着海底城市里最美丽的水下景观。
其中最为壮观的就是这里几乎方圆10平方公里的七色珊瑚礁海域,每年都会吸引上千万游客乘坐水下交通工具来此游览。其作为娅瓦林的地标,终年由探照灯照亮全体,你在水下航班里从很远看到这道彩虹时,就可以知道你所乘坐的潜水游艇即将入港了。
与珊瑚礁相邻的穹顶城市里,有一栋写字楼矗立在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位置。由于处在穹顶城市的边缘写字楼无法造得太高,但即便如此还是可以在楼体的外部装潢上看出这是一栋充满现代流行气息又不失简洁的建筑。
一名瘦小的女性来到写字楼的大门前,她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摆弄着肩上粗大的麻花辫子。在她走进接待大厅的时候,所有工作人员都毕恭毕敬地朝她鞠躬行礼。
在楼内行走的时候,她对于里面的人员先是惊讶,而后转为对她恭敬的行为很是享受,颇有“老娘我又回来了”的意味。
做了简单回礼以后,她来到牌子上写有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直接开门进去就说:“兄上,我回来了。”
坐在办公室最里面的那名男子正是郁相武,他一边站起来迎接,一边说道:“真芝,你终于回来了。快坐下,自从你上次联络说拿到领雾设计文档之后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我真是好担心啊。”
郁真芝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个形状怪异的包裹,说:“原本我是不用拿这么大的行李箱的,就是为了装它才特意买了一个箱子。”
郁相武从真芝手里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有些惊喜地说道:“这随刊附赠的东西好特别啊,一把刀。”
“多亏了这本书呢,不然你可爱的妹妹可就回不来了。”
“这么凶险?”
“是啊,那里有个人造人,在我拿到这本书的时候二话不说向我投来这么一把尖刀。我用书挡住了刀刃,但还是差点被穿透过来的刀尖刺到眼睛。然后我就一心只想从塞利航空公司跑出来,就没有时间和你先联系。但我手劲不够没能把刀从书里拔出来,所以就只能这样带回来了,为了通过安检还花了不少功夫。”
郁相武,捏了捏真芝的脸:“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了。尤其是有了这个以后。”
真芝:“还是的,下次就让那些女孩子去吧。要不是有这次公社要来抓捕林峰,我哪里有机会出来呀?还不知道要做几年助理呢。”
相武:“女孩子们不是还没学到这一步呢嘛。长期潜伏需要随机应变很多东西,这方面知识在通过正规训练达到合格的程度之前就派她们出去,万一暴露就会连累到星学院这边的。”
“害得我还得主动去倒贴,都差一点……”真芝说到这里想起那一幕,她五味杂陈一时间没有说下去。
“怎么,那时候他欺负你了?”相武担心地问道。
“没有啦……”
“真的?”
“真没有!”
“那就好,不然我会一辈子原谅不了自己的。”
现在反倒是轮到真芝担心相武了:“那到不至于,他也没那么坏。”
“嗯?”相武一个激灵,“你如果喜欢上他了,我更加后悔!”
“行了行了,没那么严重。”
郁相武前后看了看这把从封面直抵封底的刀刃,自己用手试了试也没能把刀从书里拔出来。
于是他找了一块办公室边缘的石料地面,双手拿着书的两端把书举过头顶,再用出全身的力道朝地面砸去。刀尖在撞击到地面的瞬间发出“铤——”地一声巨响,受到如此冲击力尖刀终于和书本分离,在空中旋转了数周后落在郁相武身后的地毯上。
他起身捡起那把剃骨尖刀看了看刀刃,居然丝毫没有卷边和豁口,而刚才被砸的石料地面倒是已经被刀尖磕掉了一小块。
他摸摸自己的上半身和脸,好像没受什么伤,不过事后回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后怕:“这不是用金属做的刀。”
真芝问他:“岂不是我根本就没必要在安检的时候担那份心?那是什么材料?”
“还不知道,不过可以给我留着吗?开文件用了。”郁相武说。
真芝一听就笑了:“当然可以,反正是要给你那本书……刀子我自己也拔不下来。”
把刀放在办公桌上以后,他又回到会客沙发,和郁真芝一起翻看起《领雾,让机器领悟》来。
郁相武边看边说:“这本书如果没有刀伤,被称作艺术品都不过分啊。”
真芝问道:“有这么厉害?我也帮林峰做过这本书的编排啊,难道不就是一本乏味的技术性读物吗?”
“要不怎么说术业有专攻呢,你在日常事务的处理上是行家里手,可没有在科学领域专研过,就挺难看出这里面的门道的。”
“切~就你厉害。”
“你也厉害啊。没有你的话,那个林峰在生活上就是个不中用的家伙。”
“你也不用这么说他。再说了,你该收的钱也收了,为什么还要我把这本书也弄来啊?要不是公司的命令,我真是不喜欢这种做法,这和去偷也没什么差别了吧。”
“公司的命令就是军方的命令,执行任务,你没必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刚刚说他在被公社的人追捕?”
“对,我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也许当时给它们跑掉了吧,我看到有飞机起飞了,就是他在塞利航空做的项目。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当初把他请来不就行了吗?塞利航空不是一请就把他请去了,这人也没那么难弄。”
“你又忘了我们的身份了……当时为了选一个能够长期做下去,还得是能往世界各地派出分支的业务,这才选择了艺人培养这条线。如果时明面要请他过来,想什么理由呢?总不能请他过来用领雾教人唱歌跳舞吧。倒是现在……”相武稍做停顿,思考了一下,“如果说他现在正在被公社追缉,如果能在公社之前找到他,倒是真的能够大大方方地以欧莱奈军方的姿态出面,说服他为我军其他兵种效力。”
“什么兵种?”
“这个纪律上不让细说。难道,女孩子那天在天上碰到的是他们?”
“女孩子在天上?”
“不要说这个了,条件成熟以后,会告诉你的。”
“哼!”
也就在那一天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来到基地的林峰他们,经历了几日松散的生活。
生活区虽然简陋,食物种类也朴实如是,但其实质量却十分有保证,并不比公社里平常能够买到的逊色。也许是和当地其他格拉姆族人用废旧核电池做交易的时候,大家都愿意把自产自销的食材拿出来的缘故吧,这里甚至能吃到比公社里更新鲜的蔬菜和肉制品。
三人享受着悠闲的采购时光——这是林峰一年中难得的露天逛街。
也许这对易欣来说并不稀奇,他平时有得是机会。只要他愿意,可以在随便哪天没有风沙预警的时段去到温室外围的商贩那里逛逛。
起初那里只是为绿洲村来的客商临时准备的交易场所,但后来因为公社内居民当中,有相当多的人厌倦了温室环境,喜欢临时到这里来透气游玩,所以在天气良好的某些时段,这里竟成了小有名气的步行街。
只是安瑟姆出于健康考虑,经常为了不让他吃太多垃圾食品而在一边监督。这个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在格拉姆绿洲村,易欣看在林峰的脸色能够少许放松的份上,便也就和安瑟姆一起在边上陪着,直到天渐渐暗了下来。
还真别说,格拉姆族人的绿洲居住区因为周边防风植物带的保护,别有一番生机。虽说没有怎么繁华的感觉,但集市上售卖着不少在公社里难以看见的商品。人群熙熙攘攘,而且消费水平都还不算太高,三人各自买了一些日常的用具,居然没花多少现金。
看来易欣的金表是保住了。
天空中响起了“鬼鸮”战机引擎的呼啸声。这时候格拉姆也来招呼林峰、易欣、安瑟姆三人来到基地为维护战机准备的专用机库。
这里的露天基地晚上的风沙格外猛烈,所以执行完任务的战斗机都是进入机库来做地勤维护和停放的。可即便如此,三人见驶入机库的两架“鬼鸮”战机机身上还是可以看到在低空飞行中产生的划痕。这应该是起降过程中撞击风沙所造成的创伤吧,甚至已经会影响到战机的隐形性能了。
格拉姆也知道这样的机容有些不堪,就解释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隐形涂料已经被打磨的差不多了。在我这执行任务的话你们的飞机要不了多久也会这样的。”
“波波,你又在吓唬人了,他们是谁啊。”从先入库的战机上下来一位和格拉姆长得很像的女性,不过格拉姆留的是长发,而她是短发。
“丽莎,能安全回来真好。”格拉姆说道,然后就向三人介绍说,“这是我的姐姐,丽莎·格拉姆,Glam小队的长机。”
随后入库的战机上也下来一位男性,波波·格拉姆继续向三人介绍说:“这是帕特里克·史密斯,Glam小队的僚机。顺便一提,他们是未婚夫妻关系哦。”
丽莎故意装作害羞的样子打了波波一下,腼腆地微笑着说:“好了啦,都不跟我们介绍三位新客人,这件事你倒说得这么起劲。”
波波虽然是基地的最高负责人,但是在姐姐面前还是有点孩子气,她躲开姐姐的手开始介绍说:“这三位,是林峰、易欣、安瑟姆。他们的飞机出了点问题,今天刚备降到我们这的。”
丽莎和帕特里克主动和三人握手,然后丽莎说:“别听波波瞎说,我们的飞机隐形涂料还是会定期维护的,只不过今天离上次已经有些日子了而已。”
林峰这个人比较慢熟,见他们这么热情,虽然能够用微笑作为回复,但嘴里除了“你好”以外,好像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易欣则因为有着丰富的社交经验,在肢体语言上表现得要大方得多。
安瑟姆也以标准的礼仪回敬。
“好,大家都认识了。姐姐和姐夫这么晚回来也都饿了,赶紧去吃饭吧。”随后,波波带着所有人往食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路过食堂门口的时候,她还特意让林峰三人看了一下Glam小队飞行员的菜谱。这看上去比旁边列出来的普通人员食谱要丰盛得多——如果说普通人员吃的是搭配健康的熟食,飞行员则会由高级一些的厨师做出更加赏心悦目的菜式,并在单独的餐厅用餐以抚慰心情。
她特意向新来的三人说:“你们来的几天还没进去吃过饭吧?执行任务的话,也会有这么好的菜。不干活就只有普通食堂饭了,但也别想总是吃闲饭。”
于是林峰一行还是前往普通餐厅。
“吃完饭,你有什么打算吗?”易欣问林峰。
“这接连几天又是出逃,又是逛集市。这么来回转换真是让人容易疲劳啊。”林峰泛起了浓浓的睡意。
“怎么?我还以为逛街能缓解疲劳呢,你白天的时候不是也兴致勃勃的嘛?”
他见易欣还意犹未尽,就问:“怎么,今天你们还没有累吗?虽然逛街很有意思,但只能放松精神,没办法恢复体力呀。”
易欣还是像分配工作一样做思考,然后说:“那行,你休息吧。后面再要上天,还得靠你的。安瑟姆,我们再去一趟。有些事情只有晚上才能做。”
安瑟姆不卑不亢地说:“阁下想玩我就陪他,阁下要休息的话,我就待命了。”
她是人造人嘛,这怎么好和她比体力呢。于是林峰乘洗浴高峰之前,去往空荡荡的浴室里洗了个解乏的热水澡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