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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同游与离别

当阳光已经驱散了林间的雾气,落凤村的狩猎队也早已经入山,上午的炊烟也早已经散去,太阳斜挂在天空。

随着太阳一点点升起,阳光也在慢慢从路上爬进小院,从小院钻进窗户,照在两人的身上。

陆川用手挡了挡眼睛,又立即坐起身,一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边喊醒楚狂“老楚,醒醒!快醒醒,今天你不是还有东方武系的测试要参加吗!”

楚狂正睡意深沉,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还是不愿起床。陆川也是无奈,先穿戴齐整了,先去溪边打一桶水,回来再喊他了。

陆川出去打完水已经回来,正在灶房里热馒头,和剩菜的时候,楚狂也是一激灵,昨晚坐倒在床上的他,双腿还是盘在一起的,刚坐起身楚狂也是一脸迷茫,“阿川不是叫我吗?人呢?”

再看看被太阳晒得暖呼呼的身体,先是一惊,瞬间又放松了下来。准备起身去寻找陆川,刚穿起鞋,走出门口,就看到在灶房里添柴的陆川。陆川也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回头就看见了楚狂在卧室门口傻站着。

“别傻站着了,快,赶紧洗漱一下,饭菜快好了,一会还得赶着进城!”陆川招呼着楚狂,拿出瓢,从刚打的溪水里舀了一瓢水,递给楚狂,让他好好洗洗。

“洗脸自己从桶里舀,案桌上那个木盆是洗脸盆,你自己看着用。”楚狂也不说话,端着瓢就到小院后面去了。

吃过早饭,两人就沿着山路前行,去罪恶之城。

罪恶之城的名号其实并没有给错,这座城善良与邪恶并生,光明与黑暗共存。白天的自由之城,圣洁美丽,庄严肃穆,游人学子,行商走卒摩肩接踵。夜晚的它,暗藏罪恶,红色的灯火,雕梁画栋房子,多少人在那些地方魂消魄散,家破人亡,多少人在那流连忘返,夜不归宿,岂不知这些地方敲骨吸髓,埋藏了多少人骨。夜晚的它,是欲望,是罪恶,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最可怕的是,这些勾栏,就在城北。离城东神风学院最近的仅有几条街的距离。也不知,这神风学子有多少在这里败坏了气血,迷失了武意,葬送了强者之心。

两人赶到学院大门的时候已经正午,太阳高悬在头顶,擦一擦额头上的汗,让楚狂先去测试,自己就在这竹荫下等他。楚狂摆摆手,就去向了一号演武场,那是东方武系的测试场所。

一号演武场特别大,最多能容纳五万人同时登台,测试队伍也很长,不过老师很多,很多经验老道的老师搭把手,就知道学生筋骨如何,是不是适合习武。习武最重要的就是筋韧骨强,没有良好的筋骨,练习都会受伤,还怎么习武?

随意移动快的队伍,排好队,很快就轮到楚狂,老师眼神略显奇异。

另一边,陆川坐在竹荫下的草地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修行观想法,反正随时可以修行,随时可以停。

盘膝坐定,臆想出鲲的样子,然后像个雕塑家一样,一点一点的幻想鲲的细节,陆川准备从鲲的尾部开始,鲲是鱼形,则先刻画鱼尾,十分细密,每片鱼鳞上还有许多刀砍斧削般的白线。鲲很大,每片鳞片的大小也不一,越靠近尾部的越小,小的只有陆川巴掌那么大,越靠经鱼身,鳞片也就越大,稍大点的像是陆川一人那么大,最大的足有两层房屋那么大。

陆川先刻画尾部鳞片,鳞片稍小,且细密,鳞片间的花纹有些还需要相连,有些需要错落,是纷繁复杂,若是一个凡人,终其一生也难画画完全鱼。

此时陆川正全身心投入于,第一片鳞的刻画,全神贯注其中,本来校门口繁杂的声音,也听不见了,普通人看到他也会下意识的忽略。隐藏在暗中保护楚狂的中年人,也是啧啧称奇。因为修行到他这种程度,自是知道,他这种状态可以称之为顿悟,也就是全神贯注,物我两忘。凡人皆有杂念,想要抛去一切杂念,何其难?魔道有人杀亲,杀友,断绝一切因果,妄图获得大自在。不也就为了这般顿悟吗?不过他们妄求的是时时顿悟,每时每刻都在领悟修行。

“有意思!”中年人确信陆川并没有开始修行,却经历了修行人梦寐以求的顿悟。龙家人确实有眼光啊!

仅仅只是一刻钟,陆川便从物我两忘的臆想雕刻中清醒过来,不是陆川不想继续,实在是不能,虽只是想象,耗费的心力却并不少。再想想整条鲲有多大,陆川几乎难以喘息。这门观想法有功成的那天吗?陆川很怀疑。

“沉住气,慢慢来,你不再是那个只能活百年的普通人了,你有机会活千年万年,你有的是时间。”陆川在心底给自己打气。感觉自己缓过来的陆川就又投入到观想中去了。

此时,楚狂也已经测试完成,对他而言,来神风还是去仙武,亦或是去其他两所学院,意义都是一样的,目的就是修行,如果不是最顶级的老师来教自己,便不会留在这个学院。若不是想要真正的强者来教,他自己也不会游历四所学院,推销自己。

带着满肚子的心思,楚狂确实心有不甘,想起老头说的话,自己不得不提前离去了。因为再参加测试也不会有意义的,他们不会收自己为徒。自己这一行怕是不会顺利了。

出门便看见盘坐在竹荫下的陆川,正往院门口张望呢!收起心思,挤出一个笑脸。

“走吧,好像时间不太够去群山逛逛了,你有什么建议吗?”楚狂问道。

“去南城那边吧,那边有很多卖小吃的,我们可以去试试,最重要的是不贵,不需要花很多钱就可以吃到很多很多好吃的。”陆川也是把早就想好的地方说出来了。

南城各种风味小吃,杂耍马戏,白天那叫一个热闹啊!各国商贩,带来了各自国家的特色美食,各种小吃,可以让你早吃到晚都不带重样的,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回去。

除了中央长街外摆摊的,还有各种街堂里弄,也有着许许多多特色小吃。因为是东西方交界的地方,许多特色美食都是可以就地取材。食材的新鲜程度也是饱受好评。

一路直奔南城而来,离了半里远就闻到香气,离近了,各种口味的美食香气,四处飘荡,可能是商贩自己考虑,也有可能是自由之城有人管理,总之,各种香气没有相冲,反而能嗅出不同的味道,泾渭分明。

摸了摸口袋里的三个金币,再看看楚狂的小身板,暗自点头“能hold住!”。

“想吃啥?要不咱们从头吃到尾吧,遇到不喜欢的就跳过怎么样?”陆川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一个人吃未免太过孤单。这次楚狂在正好能带他品尝各色小吃,也能完成自己小小的心愿。

楚狂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他被这么多美食包围,不知道挑哪个去吃才好,正好陆川一句话,打消了他的选择恐惧症。

小吃街门口第一家是来自东方蚕余国的特色小吃:炸青蚕。吃起来外皮酥脆,内面的肉质却很嫩滑。就是不能看,看了多数人是吃不下的,包括楚狂。

陆川邀请了楚狂好几次一起品尝,只是楚狂坚决不受。陆川自语道“闻起来确实没什么香气,不想吃也是正常。”楚狂白了他一眼,心道:“这是没香气的事吗?请我吃小吃,就吃个虫子???”

仓促吃了两只,陆川便带着楚狂转战下一家。

第二家就正常许多了,是来自西方尼禄国的脆香饼。

吃法和北京烤鸭差不多,脆香饼的饼烤制的时候,要注意火候,保证外皮酥脆,内皮却要酥软,内里会包上一些菜,肉,和一些酱料。吃起来先是一口酥脆,然后就是酱料肉汁在口中回荡,咸中带甜,回味无穷。

给楚狂和自己各买了一个,一人一口酥。陆川这才发现,楚狂吃东西好小口啊,暗自得意,看样子这波赚了,楚狂绝对吃不了几家店,就只能看着自己吃了,不知不觉就省下了很多小钱钱呢,陆川你真是个天才!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向下一家走去。两口把剩下的饼塞进嘴里,看向第三家店。

第三家店是一家做鸡的店,昨晚上已经吃过鸡了,陆川都不准备去,不过楚狂已经走进去了,那就吃这家了。

来自楚国的文昌鸡饭,先将鸡肉腌制一个小时入味,这里非常考验刀工,要求开尽量小的刀口,取出内脏,和骨头,再填充香料,将刀口堵上后,将整个鸡放到大碗里,再整体放到蒸笼里蒸上半个小时。可以取出即食,也可放置一个小时后,再切开,淋上一些酱汁或者将鸡汁加热再度勾芡到鸡肉身上也是美味。

陆川给楚狂来了一碗文昌鸡饭。自己则要了一碗鸡汤。

陆川似乎开发出楚狂的吃货属性,两人一路吃吃喝喝,撑了就缓缓,四处逛逛,能吃了就继续,一个下午逛了将近七十家店,吃了五十多家!

吃到最后几家的时候,陆川是这样的。

嘴里咀嚼着回味着上一家丸子的味道,楚狂已经带着陆川走向下一家了。真叫一个衣带渐宽终不悔,为肉胖的圆滚滚啊!

陆川不能认输啊,作为一个优秀打大蓝星吃货民族的穿越者学识比不上土著已经是耻辱了,吃不过土著陆川感觉对不起广大穿越者。对不起正在看他的读者。

陆川此时吃的就像喝醉了一样,看到吃的就直摇头,然后一口吃下。

一家又一家,终于在吃完最后一家的时候,陆川抱着柱子再也不肯走了。“不行了,我不吃了!”还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楚狂。

看看人家楚狂,吃完了小肚子都没起来,再看看你,小肚子都快赶得上人家怀孕半年的了。陆川看着楚狂的肚子,被耳边的小恶魔疯狂diss。

“好,不吃了,走吧!”楚狂此时像极了关爱智障的老母亲。

“走不动了”陆川揉了揉肚子,坐倒在凳子上。

陆川稍微缓了一会,楚狂扶着陆川离开了南城小吃街,一路上陆川都没有说话,怕吐。楚狂也在想着如何与这个一见如故的好朋友告别。

陆川送楚狂回客栈后,回到老李叔那,郑重的将剩下的两枚金币给他。

“老李叔,我也不知道村里的长辈缺什么,还是要劳烦您多费心,给这些叔叔婶婶买点他们用的上的,也算是略作回报长辈们对我的照顾。”

老李叔看着陆川,他早年就离村到城里给掌柜的做长工,虽然离家不远,却很难有时间回家,直到一年前他才接触到这个父母双亡的孩子。他也知道村里人给这个孩子一点帮助纯粹出于同情和怜悯,可这个孩子却记下了。一个八岁大的孩子,砍柴,挑水,做饭样样自己都能做,还能拖五根比他人还宽的粗木头进城卖钱。

“好,你小子有出息了,叔帮你,你吃过饭没有,没有叔给你热热。”

一提到吃,陆川胃和肚子都开始抗议了。连忙摇手答道:

“不用了,李叔,我吃过了。那我先去睡了!”

回到房间。陆川拖着下巴,看着灯花,眼神迷蒙,一会想着过两天就要加入神风,自己的老师会是什么样?他会教我什么样的魔法?甚至在想自己怎么施法会显得帅一点。

下巴从手掌间滑落,将陆川从幻想中惊醒。猛地摇了摇头,告诫自己,自己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如果,自己不能在大破灭来临前有足够的准备,自己一定会死的渣的不剩。在这个世界,自己还只是一个无根的浮萍,只消一点风吹雨打,自己就会随风飘散。

闭上双眼,继续修行观想法。要知道观想的鲲鹏越真实,就越有效。即便是现在,只观想出来鲲的整体外形,加一片尾部鳞片,对于陆川来说,每时每刻精神力都会略微增长。陆川的灵识空间,原本虚无一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虚幻的鲲,只有尾部一块鳞片还算真实,鲲的尾部下方产生了似乎产生一滴水。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它还像烟雾一般缭绕,还未完全滴落。

直到月上中天,陆川才把第二片鳞片,刻画完成。肚子也不再那么难受了,都说动脑特别消耗能量,确实如此。

再看灵识空间,烟雾产生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之所以说一些,是因为不够明显,可能是快了那么一点。

陆川不在修行观想法,闭目依照自己刻画的两鳞鲲,观想鲲鹏,直到第二天清晨,灵识空间才终于产生了第一滴好似水滴的东西。

陆川起床,真是神清气爽,昨晚饱胀的腹部也已经瘪了下去。洗漱完成,去找老楚!

去了客栈后院的天字一号间门口边敲门边说道。“老楚,今天天正早,咱们去自由之城周围转转,我带你见识一下我的杀兔神功!”

“这位小爷,您是找这个房间的主人吗?”一个管房的小厮走过来拉住了陆川。

“是啊?怎么了!”陆川也很疑惑?

“昨晚上,住这的爷,已经走了,留了这封信说如果明天上午有个少年过来找他,就把信给他,如果没有就在两天后把信送去神风学院魔法系,说找一个叫陆川的当期新生就好。小爷,您是陆川吗?”虽然陆川穿的不咋地,但是,人家有个有钱的朋友,还是神风学院的新生,没了解清楚情况之前,小厮就是傻子也不敢得罪陆川。只能低着语气询问道。

“是的,我就是陆川,多谢你了”说着准备拿点钱给他,当坐感谢。

“陆川小爷,你就不用给了,客人已经给过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着就把信给了陆川。

“小爷,我也不打扰您看信了!”说完就走了。

天字一号小院外,楚狂给了小厮一个金币,就离开了客栈。

客栈里,陆川打开信封。

见字如晤:

阿川,对不起,之所以不告而别因为是不想告别,我不喜欢依依不舍的场景,相信你也是,所以我走了,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在路上了,不用找我。虽然只是相处两日,却像老友一般,无话不谈。这两日,我会好好记下。这个世界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单纯和善良。好好学习魔法,有一技傍身是生存的基础,而对外界抱有戒心,才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根本。

你根本想不到,在外面的世界如果你没有应有的戒心,即便是修炼成绝世高手也会被阴死。所以,如果将来出去历练,不要再像个傻瓜一样随便的相信别人了。

看完信,陆川默默把信收好,笑了。你不也是如此,随便就相信了我这个陌生人,还随便的跟着一个相处不到一天的人回家,和一个相处不到一天的人去吃那么多东西。要是有毒你不是天字第一号傻瓜?

走出客栈,看着蔚蓝的天空,像是在目送某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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