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梵心应了一声,不再多想,又继续整理衣物,莫约是一月回府一趟,准备一些换洗的衣物就好。被褥军营中都是有分配的,整理好衣物后,梵心和衣而睡,手中轻轻抚着李乘州之前送来的匕首木盒,李乘州去安阳也七八日了,不知进展如何?
翌日清晨,梵心到李言屋内此行,李言经过一夜云雨缠绵,身子乏力,面上染着丝丝红霞,对梵心的辞行不过是叮嘱了几句。因为梵心离开,关长霆便派了两个府兵平日里保护李言安全,倒也省去了李言的担忧。
巾帼军营是靠近关北大营最西边的一处空地经过三月修葺大体形成一个百户规格,只是没想到招兵买马竟有一个千户,工部决定临时将关北大营的部分改造成巾帼军营,但只是暂时的,等工部修整好其他部分,便将关北大营的部分完璧归赵。
巾帼军营中的十、百、千户长皆是由关北大营所出,因不了解目前巾帼军营中这些女子的实力,需要巾帼一年的考量,才能划分十、百、千户长的人选。
梵心到军营安置住所,十户一屋,虽说拥挤,但来军营中的女子大多数家境贫寒,倒也不甚在意这些,毕竟又地方住已经很好了。
但对于原本的家境富裕的女子来说,这样的安排便难以就收,于是出现需要向十户长讨要单间的姑娘,这些姑娘大多是些武将家,也算有个一官半职,十户长不敢擅自做主,却也不敢随意得罪,便知会了百户长。
百户长顾汉是个面容恶煞的壮实男子,闻言在关北军营中多有军功,为人刚正不阿,这些姑娘见着这样的人,还没开口就被骂了回来。
厉倾遥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榻旁啃苹果,不屑地看着纷纷被顾汉骂回来的姑娘,摇了摇头道:“这些姑娘真是矫情,都来军营了,还想过大家闺秀的生活,那来军营做什么?不如去绣女红。”
梵心含着笑整理床榻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没想到千人之中,居然将她们俩分到了一个十户之中,连床位都是挨着的,真不知道是无意为之,还有有意安排。
厉倾遥见梵心不理她,身子朝梵心的床榻挪了挪,笑道:“心儿,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这百个十户里,我们居然分到了一起,还睡隔壁,以后就更好切磋武艺了。”
梵心心思聪慧,浅笑道:“厉大小姐倒是和那些姑娘不同,那些姑娘想用家族的地位换个好些的住所,而你动用你爹的关系,帮你换了队,还换了床。”
梵心先前在十户分配时名单中,并没有看见厉倾遥的名字,如今她倒是着急邀功显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爱性子。
厉倾遥尴尬地笑了笑,“那你可错怪我了,是我爹说你武艺了得,人品贵重,让我多和你学习学习,才把我安排过来的,这个安排我还是挺喜欢的。”
原来是厉肖然,真是煞费苦心。
梵心将衣物都整理妥当后,十户长秦朝运走了进来,扫视了屋子一圈,目光落在厉倾遥身上,心想,厉将军将他的掌上明珠非要塞进他的队,本来这队的资质就是平平,怎么会想着把厉倾遥送过来,真是奇怪。
“大家主意一下,换好军服,一刻钟后在户外空地集合!迟到者、未穿军服者,罚跑校场十圈!”说罢扭头就走,剩下一群手忙脚乱的姑娘。
厉倾遥忽然捂着肚子嘀嘀咕咕地说是不是吃错了东西,军服也没拿便往茅厕跑去,见厉倾遥捂着肚子往外跑,有三个姑娘交头接耳地笑了起来。
梵心拿起衣服,正要去换,却看见厉倾遥床上的军服折叠的地方有些许碎布,梵心又看了那三个女子一眼,看来厉倾遥早就被盯上了,军服破损在宁国军法中是侮辱罪,这些女子不过是想看厉倾遥出丑,难道却从未熟读宁国军法,若是厉倾遥穿着这件破损的军服出现,按照军法至少要打三十军棍,一般女子若是三十军棍落下,就是要去半条命的……
到时,十户长碍于厉倾遥的身份,必定不敢重处,甚至可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但这就给了那些想要特权得人一个争辩的由头。
梵心嘴角微微一笑,梵心拿起厉倾遥的军服,从其中一位与厉倾遥身形差不多的女子身边走过,手法极快地更换了两人的衣物,因为这三人还沉浸在戏耍厉倾遥的欢愉之中,也并非提防极不起眼的梵心,这令梵心轻而易举地就得手了。
梵心带着军服走到厉倾遥上茅厕的地方,敲了敲门:“厉大小姐,你好了吗?”
“是心儿呀,我……我肚子不舒服,你还是先去集合,别管我了。”
梵心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这些姑娘平日里的小伎俩梵心一猜便知,她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厉倾遥:“吃一粒,然后把军服换上。”
厉倾遥不知为何,对梵心从未怀疑,接过瓷瓶吃了一粒,莫约一盏茶的功夫就不疼了,迅速换好衣服,最后看了一眼袖口名字,绣着‘卢芳丽’:“咦,这不是我的呀。”
梵心笑道:“这位姑娘看你的衣服破了,便把自己的给了你。”
厉倾遥眨了眨眼,蹙眉道:“我又不认识她,她为什么要把衣服给我?若是她没有衣服,那不是要被惩罚?”
梵心低眉整理这自己的腰带,鄙夷地看着一脸天真的厉倾遥,冷笑道:“不如厉大小姐想一想,为什么你的衣服会破吧。一会儿十户长问起,你一定要先告诉他那位姑娘的良善之举。”
厉倾遥‘啊’了一声,眨巴眨巴眼,追上梵心问道:“那是一定的,对了,不会是老鼠咬破我的军服吧?”
“你就当时老鼠咬的吧……”
“什么是就当呀……那是怎么破的?”
果不其然,那女子应该是发现衣服被调换了,但也没有穿那件破了的军服,说明她并不是无知之人,那么剪破厉倾遥军服这件事便是蓄谋的陷害。
卢芳丽走过梵心身边时冷嘲道:“别以为这也就能讨好厉倾遥!”
梵心只对她微微一笑,毕竟,一会儿要跑校场的又不是自己,为何要与一只‘老鼠’生气呢?
“心儿,你笑什么?”
“没什么,看见一只过街老鼠。”
“哪有老鼠?”厉倾遥垂着头四处寻找,心想,这只老鼠肯定是咬破她军服的罪魁祸首,要是被她逮住,定让她变成一锅老鼠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