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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70.寄情千里光之 秘辛往事5

自晴川表现得顺从坦然之后,那小将虽然对太子的交代照步就班,但到底还是因着晴川在北周的威名仍在,又毕竟北周王从始至终待晴川犹如亲子,是以这小将一路上再未为难晴川,反是一路吃住皆按公主待遇照顾她,甚至见她多次找人确认北周王妃是否因重疾病逝未果后,主动语她道:公主勿要烦恼,一切事情待见到太子后自会知晓。

晴川听得此语,终是沉默下来,心里一边恼恨太子的有意胁迫,一边又暗恼自己轻敌而被困。可一旦踏上北周境内后,她见边境城防布置比之往日更为慎密,不免越发担忧起北周王妃的病情来。

及至她一路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抵达北周都城燕冀城后,才入城门即被太子亲信带去了东宫。

待入东宫后,晴川以为能即刻见到太子周彧,却不想一连三天,太子周彧从未出现。而晴川只是被安置在东宫紫薇殿,殿中一应侍从却是非聋即哑,另还有几个武功强过她的宫廷嬷嬷每日负责看守庭院,她见自己形同被幽禁一般,一时急得连日茶饭不思,苦苦思索逃逸的方法。

直到第四日傍晚,忽有北周王的隐卫现身,将那几个武功高强的嬷嬷点穴以后,携了晴川往王妃所在的兴庆宫飞奔而去。

待晴川隔了数月再见北周王妃时,王妃只余一口气在,似是就等着见她最后一面。

当时北周王妃已入弥留之际,不能言语,见到晴川后倒有欣喜之色,但她似知悉自己大限将至,也无别的表示,只是紧握着晴川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最后王妃是带着笑意走的,可到底在晴川一声声母妃的呼唤里,竟是擒着一行清泪结束了堪堪三十四岁的生命。

晴川一时大恸,扑到王妃身上哭着接连大喊几声母妃后,竟吐出一摊鲜血当即昏了过去。而溘然长逝的王妃,至死手中都还握着晴川的手。

北周王见此情景,虽他过往历来刚强坚韧、当时是也难掩悲痛异常,不禁泪流满面至浑身发抖,其他众人亦因王妃之死悲痛不已。却在众人放声啼哭沉浸在悲伤之时,北周王突然拔过近侍的配剑迅速刺向太子周彧。

因他速度极快,又距太子极近,待有隐卫扑向太子时,剑身已穿透隐卫胸腹刺进周彧左肩。

北周王见他一击未中,欲拔剑再刺时,周彧已抓了个人抵在身前。待北周王看到周彧身前之人乃是昏迷的晴川时,一时睚眦目裂指向太子喝骂道:逆子,你方气死乃母今又挟持亲妹,是欲遭反不成?

后来据现场亲眼目睹之人转述,当时日太子周彧并未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他为平息北周王之怒自戕己身三剑,处处皆在要害。又言他此生愿意放弃继承王位,以照顾晴川一辈子为己任。

他之举动虽叫北周朝臣不解,却反而赢得了北周王的宽恕,北周王当即废黜了太子位,贬周彧为予王,命他随侍晴川左右,周彧欣然接受。

到北周王安排完王妃后事,却又密令暗卫将晴川送回到东宫紫薇殿修养。

当时北周朝臣被北周王及周彧的一番作为搅弄得有些迷糊,一时便有人私相传言北周王欲立晴川公主为太女,着意让其承袭王位。

此言一经传播,国人纷纷议论起来,其时就有官员向北周王谏言立晴川公主为太女以稳固北周王朝国祚。

不料北周王听罢却怒斥言官胡乱谏言,当即就革了提议的官员职,又敕令吏部整顿内务,加速完成各级官员季度考核。北周王这一番动作,使得朝局一片云雾,所有人更加不知北周王的想法。

就在北周王将王位继承人空置时,已被降为予王的周彧称遵照北周旨意要贴身照顾晴川。从此,周彧就真正做到了对晴川寸步不离。

后来,不知道是谁传出的秘密,说予王周彧自北周王妃薨逝以后,一改之前的行事做派,真正地对晴川公主百依百顺,无论公主被北周王派去巡视边境,还是公主亲往死亡谷求医,亦或是公主乔装打扮潜回江南国见师尊亲长,予王一直都相伴在其身侧,他对她之照顾到了各种体贴入微处的极致。

其时,便有人说予王是因为愧疚而宠晴川到极致;也有人说予王是有意为之,目的还是为了王位才迂回假意亲近公主而已,毕竟北周王对公主的倚重越来越明显;再有极少数人称,其实予王周彧对公主的感情已超越兄妹,究其实情怕是比旧日的齐襄公与文姜更甚!

尽管北周国内对予王和公主的议论尘嚣日上,但这似乎真的没有对予王产生任何影响,他照样每日进出晴川闺房,到后来又有传说他竟然直接宿在了东宫紫薇殿。有人偷偷禀报了北周王,不想北周王竟然对此一笑哂之,还道他仅有的两个子女亲睦不阋墙实则北周国民之富。

到北周王也对予王和公主的亲密关系持乐见的态度后,北周上下就完全息声了。

及至予王和公主同处一殿三年后的某一天,燕冀城的普通民众突然发现街上多了许多的兵丁,他们到处搜寻类似孕妇的女子,一个月后搜寻有孕女子的范围扩大到了全北周境内,再一个月后,扩大到北周派到各国的谍兵也在暗中寻找有孕的女子,到三个月后,予王忽然恢复了太子位,很快,周彧作为北周太子领了使团前往江南国,说是就昔日的割地赔款事宜要进行深入的磋商。

就在周彧以北周太子身份南下江南国路过鹿门之时,却遭到了来自江南国境内民间组织地一次大规模的劫杀。只因江南国内各武林高手听说北周太子打着磋商国事的名义,实则另有毒计,欲再夺江南国半壁江山,这个传言一经有意传播,江南国内一片沸腾,但凡有血性的壮士,皆往北部鹿门而去,这便有了史上的“鹿门之变”。

“鹿门之变”的结果是北周太子因诚意与江南国共商国是,是以只带了数千亲卫,且都是普通的府兵而非御林军或禁卫军,所以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待被杀到只剩近百人的时候,周彧亦因被人偷袭受了剑伤,对方剑上有毒,他已无法运气,偏他还不愿放弃往江南国的计划,他当时的确慷慨陈词,也诚恳地表明了立场。

奈何因北周昔日的嚣张气焰着实叫江南国人遭受过耻辱和苦难,是以这帮人见周彧人少,便打定了欲全歼他及剩余百人的打算,毕竟这群江湖草莽少了御军之将,一时占了优势,以为灭了周彧是大快人心之举,还能一雪前耻。但他们却忘了,若真的斩杀了一国太子,势必引得国家之间烽火相向!

恰当双方已至剑拔弩张之际,忽听的北方边境马蹄轰隆,箭雨便接踵而至,一时江南国群雄为躲避箭雨被逼得后退数丈。

只见周彧听到马蹄声后,忽又浑身力量复原,正欲策马继续前行之际,就有两人从边上丛林闪身至周彧跟前,眨眼功夫就短剑在喉咙处,一人耳语他道:速速发信号撤军,带你去见想见之人。

就这样,“鹿门之变”以周彧被人挟持而终结。

可到底是谁在当日挟持了堂堂的北周太子呢?时至今日仍然不知详情。只知道北周太子周彧在跟着挟持他的人走之前,下令北周军所有人不得踏入江南国一步,违者杀无赦!又言他有要事暂时离开,不日即回。北周军听得太子令不敢不从,是以当即就撤离了鹿门。

方是时,江南国群雄见到了数十万北周军完全遵太子令有序的撤离,这才意识到了危险,很多人不等领头人发话,已悄没声地走了,剩余众人见大势已去,自然不敢再留,全都撤离了鹿门。

待“鹿门之变”又三个月后,鹿门附近的三清山云氏别院里传出了几声嘹亮地婴孩啼哭,可才过不久,忽又传出男人伤心欲绝地嘶吼,嘶吼过后,便有数十条黑闪进了院里,很快院子里就有打斗声传来,直到一声巨响,只见数条黑影架着一个白衣青年极快地离开,随后又有数条黑影抬着一个简易担架,担架上有女子长发在空中飘扬。

紧接着,只听见婴孩啼哭的声音持续了一刻钟之后,才有一个侍从模样的男人到门口放了一挂炮,那炮仗响彻整个山村……

多年以后,世人皆知云氏别院里养着一个侏儒小儿,与她一起生活的皆是侍从,她从小未见过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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