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必送了,船马上就开了。”望舒对父亲说道,眼睛却一直看着教堂的方向。
“好了,爸爸这就回去了。你和弋阳要好好相处,到了上海,记得给爸爸打电话啊。”展雄拍了拍望舒的肩膀,欣慰的看着林弋阳和望舒。
“您放心吧,展叔叔!我一定会照顾好望舒的。”林弋阳看着望舒,深情地说道。
望舒对林弋阳的举动并不敏感,她知道,父亲不让自己与阿穆相见,林弋阳脱不了干系。
客船内
一等舱的装修低调且奢华,满是中世纪的宫廷风。巨幅的油画,丝绒质地的落地窗帘,柔然舒适的地毯,一切都那么的惬意。
望舒倚坐在窗前,一直手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景色。落日的余晖温柔的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百褶裙上,还有她放空的眼神,仿佛是从油画里走出来一般。
林弋阳着一身英式剪裁的黑色西装,坐在沙发上,手里的咖啡棒慢慢地搅动着,他看着的窗边的望舒,看的出神。她安静的样子,正是他心中的尤物。
越是清冷,越是吸引狂热的爱意。
“咚咚咚……”突然的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的美好。
“少爷,是我,阿坤。有事情向您汇报。”阿坤在门外答道。
林弋阳随即出了贵宾舱,来到阿坤身旁,淡淡地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少爷,刚才其他舱有兄弟在普通舱里发现了乔穆!他是不是知道了展小姐要去上海,特意跟来搅局的?”阿坤疑问道。
“去,叫底下的兄弟们给我看好了,不要打草惊蛇,千万不能让他靠近望舒的房间!”林弋阳端着手臂,不停的踱步。
绝不能让他见到望舒,好不容易有了和望舒单独相处的机会,一定不能让他搅局!一定不能!林弋阳想着。
望舒在船舱里待的昏沉,便想着出去走走,透透气。她走过客舱的长廊,看着窗外的景色,真是应了那句诗“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要是阿穆在就好了,可以和他一起在甲板上,吹着风,画着画,看着这怡人盛景。
前面就到普通客舱了,望舒只是走着,没有多想什么。她漫漫地走进普通客舱,这里人潮拥挤,人们各色着装,各种表情。他们在聊天,在吵闹,在探讨世态炎凉。这仿佛是望舒不能理解的事情。在这里,她成了一个异物。
她身着黑色长款呢绒大衣,下面是一件新款酒红色百褶裙,望舒喜欢简单,没有戴什么首饰,但就衣前的胸针也是价值不菲的。更使人们异样眼光于她的是,她的漆皮高跟鞋上竟没有一丝灰尘泥土。
她终归不属于这里,她也不喜欢别人这样打量自己。还是回去吧,想着便往回走。
“姐姐……”望舒听到一愣,猛地回头,也没看见那声音的来源。可这声音这么耳熟,这么像……
算了,还是回去吧,阿穆怎么可能在这船上呢。他应该不知道自己来了上海啊?不可能的事情嘛!
“展小姐,你怎么在这啊?我找了你好久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待不起啊!赶快回去吧!一会少爷该担心了!”
阿坤看见望舒在普通舱,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还不时地回头看几眼,给舱内的其他兄弟一个眼神暗示。
原来,阿穆真的在这里。
就在望舒和阿坤说话的那一刻,阿穆被林弋阳的手下从后面捂住了嘴,拉到了另一个船舱,望舒哪怕再回头看一眼,也许就能看到阿穆。
在最近的距离上错过,可能终是缘浅。
回到贵宾舱内,望舒发现林弋阳一直未归,从刚刚阿坤叫他出去,再到阿坤叫自己回来,那么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望舒想着这一切,貌似没有那么简单,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梦儿,林公子去哪了?”望舒想知道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小姐,这……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听见……”梦儿含糊其辞,望舒知道,她一撒谎就会结巴。梦儿此时神情紧张,眼神游离,怕是知道些什么重要的事。
“你要是不说的话,也可以,到了上海我就给你买张票,你自己回展府吧,不必再跟着我了!”望舒决绝地说道。
听了此番话,梦儿瞬间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向望舒道出了实情。
“小姐,你千万不能不要我啊!没有你,我在府里怎么生活啊?”梦儿跪在地上摇晃着望舒的裙摆,边哭边说着。
“好了,你起来吧!快跟我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望舒俯身扶起了梦儿。
“小姐,我刚刚听到林公子和手下阿坤在门外说着要处理什么人?他还说让阿坤看好你,千万不能让你知道。”梦儿支支吾吾地说道。
“不能让我知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谁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想让其他人知道啊?”望舒觉得并没有什么异样,她一直认为林弋阳和父亲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哎呀!小姐,我怀疑……他们说的可能是乔穆啊!都怪我,把你要来上海的消息告诉了他,我只是想着让他来见你一面,他不会真的跟来了吧?”梦儿看着望舒毫不担心的样子,十分焦急,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你说什么?阿穆跟过来了?你呀你!怎么就干这些糊涂事呢?”望舒听到梦儿的话,瞬间激动地站了起来。
看来,这件林弋阳说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阿穆了。我该怎么办呢?望舒此时心急如焚。
“梦儿,你去门外跟守卫说我饿了,叫他去餐厅和我要一份意大利面,还有一份甜点,嗯……再来一杯气泡香槟!要他亲自去,打包回来!”望舒急中生智,先让梦儿引来门口的守卫再说吧!
“小姐,然后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样,你先和他一起去餐厅,中途找借口离开,先去仓库看看,或者甲板上,看看到底是不是阿穆!”望舒有条不紊地吩咐着梦儿,不愧是名门小姐,遇事沉着冷静。
还有一个人,怎么支开他呢?梦儿走后,望舒便在房间内踱步苦想。
“来人呐!”望舒打算主动出击!
“展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吗?”守卫问道。
“哦,我头有点痛,可能是有点晕船了。还有,我心脏也有点不舒服,你去把医生给我叫来吧!”望舒一只手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穿着睡衣,倚靠在床头。
守卫看着望舒的难受的样子,二话没说,就出去寻医生了。
甲板上
这里的风声很大,风吹着浪花,敲击着游船的钢铁之躯,发出巨大的声响。江上浪花翻滚的声音仿佛能够吞没一切人和事。
“放开我,你们是谁?”阿穆一路上不停地挣扎着。
在船的甲板上,阿木的眼罩被摘掉了。迎面看见的就是阿坤,阿穆记得,就是他曾经在教堂里威胁自己。
“少爷,人带到了!”阿坤向林弋阳回复道。
阿穆顺着阿坤说话的方向,远远地看见一个黑衣男子向自己走来,越来越近。
“你为什么绑我?你这可是侵犯我的人身权利!”阿穆反客为主,对林弋阳说道。
“哈哈!”林弋阳一丝冷笑。
“我绑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林弋阳在阿穆面前,完全是一个地痞流氓的做派,这一身绅士英装真是讽刺!
“我的人曾经告诉过你,展望舒是我的女人,你给我离她远一点!”林弋阳突然换了一种语气,恶狠狠地盯着阿穆。
“望舒只是我的姐姐,无论谁和她在一起,我都会提她高兴的,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和姐姐相处呢?”阿穆说出心里一直想说的话。
“姐姐?呵呵!可笑!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和一个漂亮女人在一起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你说你只把她当作姐姐?你骗谁啊你!”说着,林弋阳一把掐住阿穆的衣领。
“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阿穆挣扎着说道。
“是嘛?我看你长得也不错,既然这么喜欢比你大的女人,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有钱的富婆啊?他们最喜欢你这种漂亮的弟弟了!哈哈啊哈哈……”林弋阳松开了阿穆的衣领,转而用手指轻轻勾起阿穆的下巴,一脸嘲笑。
旁边的人无一例外地嘲笑阿穆,笑他是一个小白脸!
阿穆从来没有受过这般侮辱,这群人的笑声包围着阿穆,让他无法呼吸。他的耳朵里萦绕着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阿穆似乎被这个声音支配了!一个回身便抽出了别在阿坤腰部的手枪。阿穆用不熟悉的姿势握着手枪,指向林弋阳。
看到此景,黑子保镖们纷纷掏出手枪指向阿穆。
“都放心,弟弟不会伤害我的!是吧?”林弋阳微笑着淡定地对阿穆说道。
阿穆耳中的声音不曾断绝,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阿穆终于不受控制向着林弋阳的方向开了枪。
黑衣保镖随即也开了枪!然而,阿穆并未打到林弋阳,那一枪只是打到了林弋阳旁边的栏杆上,而保镖的那一枪,正正好好地打到了阿穆的右胸口上。
血从阿穆的胸口喷涌而出,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襟,手枪也从手中滑落,阿穆瞬间瘫倒在地,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