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道那小丫头跑去哪了。
我扫视着空寥寥的病房,注意力放到了吊瓶上,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阵好笑。
消炎药,抗生素这些,完全都用不上。
到自己这种地步的强者,受了伤一般都是靠自身的自愈能力,亦或者有强大的高手使用罡气,再加已精妙针灸手法,为其辅助治疗。
常规西药起到的作用效果,可以忽略不计,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累赘。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被邢雷送到的医院呢…
过于闷得发慌,便打算看看隔壁雪豹,那小子可受了不轻的伤。
没多犹豫,我下了床,带着吊瓶架,慢步来到他的病房内。
雪豹这里也是私人病房,不过却是向阳安排的。
床上,雪豹默默凝视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这货也挂着点滴,宽大的病号服下面,少说七八处都缠着医用纱布,跟雪狼那一战,可要了他小半条命。
我笑道:“怎么了,思考人生吗?”
“嗯…”
他虚弱地应了一声,出奇的没有多作话语。
“哟,今天是怎么了,平常的你可没这么丧啊。”我有些皱眉,来到他床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不是…”
雪豹两眼黯淡无光,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不知道什么缘故,现在的他,像极了一条丧家犬,整个人透着股颓废之味。
“雪狼组已经团灭了,怎么你反而更加失望的样子?”我不解道。
他突然转过头来,直勾勾看着我。
许久,他那略带沙哑沉闷的嗓音响起。
“老板,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怎么将雪猿打跑的吗?”
“记得。”我点头。
在前段日子他曾经说过,在宿舍区造组织追杀时,除了陈易的一份力以外,更主要的是雪狼组里,还有一个肯为他提供情报的朋友。
不然他也不会有所准备,顺利地打跑雪猿。
在这次袭击事件过后,雪狼组已被覆灭了,至少,两位领头人都死了。
“我明白了,你还在乎那个暗中帮助你的朋友,是吧?”我再次问道。
雪豹应了声,再次陷入沉默。
他仿佛认命了,尽管不清楚我手底下那些人是何方神圣,但在意的是,那位朋友会不会也死于我们手中。
他似乎很想好好质问我一番。
可他不敢确定,在事情未有结果之前,他不会再贸然冲动了。
我差不多读出了他的心思,再次笑了:“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担心晚会的时候,我的人误杀了你的朋友,对吧。”
貌似说到他心底了,雪豹竟出乎意料地冷笑一声。
放在前些天,他可没这个胆子。
我也没有过于纠结这个,而是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雪豹,你要清楚,你那个朋友既然还在帮助你,那么也有他自己对这次行动的私人看法,他可能在行动中临时逃走了,又或许与雪狼组一条死路走到底。”
如果他真的死在了我的人手里,那么他除了你以外,在你们那个组织里应该还有这别的挂念,这是人家自己选择的路。”
“尽管他人还是生死未卜,但我先跟你说几句。”
“雪豹,你既然遭遇过了一次背叛,我劝你应该放下这些过去的感情。”
“现在的你,跟雪狼组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可以自己在大都市里,像个平常人过一辈子。”
“好好想想吧。”
最后一句话吐完,我并没有离开,而是待在他旁边,默默等待着一个结果。
一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雪豹俊冷的脸色动容了,苦笑道:“老板,我脑子有点乱,给我几天时间可以吗?
“行吧,反正我也得在这里呆上几天。”我刚想说起,是因自家小若云的缘故,迫不得已多留在这里时,正巧,房门被推开了。
一道披散着银白发的娇小身影,显入我们眼中。
若云提着个塑料碗走了进来。
但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呃…妹妹啊,你怎么过来这边了?”我的严肃瞬间消散,尬笑两声,刚才可是把她气跑了,现在面对她,难免有些不自然。
“你再不回来吃,我就扔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塑料碗,冷冷留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啊这…
看来这丫头,还是在气头上啊。
一旁的雪豹微微挑眉,此刻八卦起来:“老板,你这是跟你妹妹吵架了?”
“呃…吵架倒算不上,只是有点点误会,我先离开了哈。”我强颜欢笑道,但也没多做停留,起身跟上她的步伐。
看来今晚不太好过了啊…
由于自己住院的缘故,若云那丫头居然格外细心,她备的一日三餐,都是比较清淡的食物,水果之类的也不会少。
即便刚才惹毛了她,却丝毫不会干涉我们实际上的互动,更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一餐,依旧是她亲自喂的。
“张嘴。”
她漠漠吐出两个字。
面对若云那冷着脸的样子,十足的冷萌感,特别可爱,我觉得莫名的违和,但又不敢出异声。
这一餐,吃得格外的慢。
足足小半个钟过去,塑料碗才见了底。
看向她收拾垃圾走出房门时,那娇小的背影,我心底突然心底一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感。
紧接着,她又回来了,却拉开被子在示意着什么。
“妹妹,你这是?”我纳闷道。
“明知故问,你想变得多脏?”她皱眉冷喝。
“好好好,我这就去洗澡…”
我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应声,心中却暗道:看来这臭丫头的洁癖,依旧是那么严重啊。
虽说是洗澡,但右手上还挂着点滴,胸口又包扎纱布,直接用水冲不太实际。
所以都是以毛巾湿水擦身替代。
但擦身的话,病号服也都是要全脱下来的,这还不仅仅于此,在擦身的全过程中…
这两天内,都是由若云帮的忙…
独卫这里,我坐在凳子上,全身只剩下一条短裤衩。
自己堂堂国际一方强者,沦落到住院,还被一个女孩子亲自喂饭、擦身的地步,如果这事传到了组织里,绝壁被兄弟们笑掉大牙。
“我的好妹妹啊,我另外一只手还是能动的,你没必要这么…”开口劝说的话还没完,就被她冷冷打断了。
“闭…闭嘴,昨天就说过了,你一只手擦…擦不到位!”若云没好气地回应。
或许是不自然的缘故,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甚是可爱。
“好好大小姐,我都听你的,我不出声了…”
“呵…”
当目光透过洗漱台的镜子时,我这才发现,她小脸虽依旧冰冷,却微微泛红,耳根子更是明显。
日,这令人很难为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