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烟与凤盈公主一同出发,且带有嫁妆。
月凝烟到沧璃的时间比预期少了三天,这一路上无比奔波,月凝烟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有一次,在马车上,竟吐血了。不过,月凝烟早料到自己会有此症,很早便备下了了许多枣红色的手帕。那血吐在手帕之上,用手帕掩下,宝儿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终于到了沧璃国,一走进都城,琳琅满目的商品映入视野之中,当真是令人眼花缭乱。宝儿撩开了马车上的帘子,眼睛向外瞄去,看了一会儿,在一处小摊前停下了目光,欣喜地对月凝烟说:“娘娘,看!卖糖人的。”边说还边用手指向那处小摊。
月凝烟望问那卖糖人的小摊处,又看了看宝儿那欣喜的模样,不禁失笑,道了句:“去吧。”
马车叫停后,宝儿蹦蹦跳跳地下去了,当真是孩子心性,不一会儿,又蹦蹦跳跳地回来了,手上拿了两个糖人,一只手把一只糖人塞进嘴里,另一只手上拿了一个,对着月凝烟说:“娘娘,吃糖人。”那模样憨厚极了,可月凝烟望着她的模样和手中的糖人,面上有些失神,“凤浔也爱带我买糖人。”
宝儿望着她,见她没有接,面上浮现出不解,“怎么?娘娘不爱吃?”听见宝儿的话,月凝烟才猛得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拿起了宝儿手中的糖人,咬了一口,语气淡淡的:“好吃。好吃。”神色没有变化,宝儿也不敢再说话,专心地学习灭手中的糖人,相对无言。
终于到了沧璃的官驿,还未下马,便有人接应。站在官驿门口的是沧璃皇帝派来专门接应之人。
宝儿先下了马车,随后撩开马车前的帘子,将手伸在中央,马上,有另一只手搭在了宝儿的手上,宝儿小心地将月凝烟扶下了马车。
下马车后,月凝烟站在了接应人的对面,那个男子一身战袍,手持佩剑,气势不凡,年岁看上去二十有余,眼中带有一些轻视,至今未曾正眼瞧她,这沧璃只有那位敢这般了,她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后盈盈一笑:“久仰李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
李将军听见月凝烟一番话,也是一脸惊诧,自己可以未表露身份,望向了对面,也打量起了月凝烟,心中有些想法:“早前便听闻天女之名,今日一见,当真是个奇女子。”
在来之前,李将军对来接应之事还是有些不屑,他有些自傲,认为月凝烟不过是我个女子罢了,再神奇也神奇不到哪去,可今日之事,让他再不敢轻视月凝烟了。
他收敛起了眼中的轻视,对月凝烟恭敬行了一礼,“陛下说,您到后,立即将您请入皇宫,有要事商谈。”
“请带路。”月凝烟对着李将军道。
“请。”李将军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带路。而凤盈公主一行人则进入了官驿,住了进去。
……
沧璃皇宫,陛下的御书房内。
御书房内没有一个奴才,只有沧璃皇帝与月凝烟相对而坐。
月凝烟瞥向面前这个睿智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几岁的模样,眼睛中闪跃着智慧,可月凝烟望着这人,心中不由一阵的怨恨,“若不是他挑起了这场战乱,我与凤王哥哥又岂会……”
在月凝烟观察沧璃皇帝时,沧璃皇帝也在观察着月凝烟,两人无声地对峙着,虽未言语,可空气中的的火药味十足。
终是月凝烟收回了探寻的目光,先开道:“不知陛下有何想说想问的?”
皇帝也收回了目光,道:“你烟海国是由哪位公主和亲?”
“我国所派和亲公主与我一同前来了,乃是我国陛下之妹凤盈,已十五有余。不知您想让她嫁给谁?”月凝烟略一思索,开口道。
“朕的第三子墨枫楠,一表人才,今年十八,与凤盈公主最为相配。”陛下爽朗的回答。
“那便说好了。陛下,时间就订在心悠公主及笈之后那日,公主也那日启程去我国,从此,我们二国,化干戈为玉帛,可好?”月凝烟询问道。
“好,好,好,时间就依你所说,可会不会太苍促了?”陛下满口答应,连说三个好字,随后,提出了问题。
“陛下,这个问题,不必忧心,凤盈公主嫁妆乃是一起而来,至于心悠公主,我相信你一定不会亏待她。”月凝烟笑着说。
“朕自是不会亏待于她。”陛下也笑着道。
“陛下,那我就告退了,去官驿静候佳音了。”月凝烟说后站了起来,便离开了。
巳经是傍晚了,出了沧璃皇宫的月凝烟,到了街上,一脸轻松,对着宝儿说道:“你先回官驿去吧,我到处逛逛。”
宝儿有些担忧,说道:“娘娘,我不回去,万一有什么危险,我在,还可以保护你。”
“你担心什么呀!这街上人来人往,还能有何事?”望着宝儿杞人忧天的表情,月凝烟不禁有些好笑。
“可,可是……”宝儿欲言又止,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月凝烟快步走到了一个卖面纱的小摊上,买了一个,当着她的面戴上了,然后道了,边把她推开:“好了吧,你快走吧。”
她不再看宝儿,竟自走了,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家店铺时停下了脚步。
那座店铺并不华丽,反而很破旧,与繁华的待道格格不入,名称也很显眼,只有两个简单的字“九阁。”她有些好奇,跨步而进。
九阁有两层,笫一层并没有多少人,屋内的陈设也很是简单。她一眼便望见了那张桌子。
桌边坐了一位白衣女子,戴有斗笠,遮盖住了她的整张脸,桌上有着卜卦的工具。
她走了过去,在那白衣女了对面坐下,问:“这是九阁?可有何神妙之处?”
听见了月凝烟的声音,那女子懒散地抬起了头,不小心露出来了一双眼睛,当真是冰冷,摄人心魄,斜晲了月凝烟一眼,然后,道了句:“你活不长了。”又低下了头,听声音,年纪不大。
月凝烟心中惊异,可面上不显:“你是谁?又何以说我活不长了?”
那白衣女子又抬起头,神秘莫测地说:“你与你那青梅竹马的恋人无缘,你命不久矣,如果,我没说错,你就是月凝烟。”
月凝烟心中的疑惑更多:“不错,我是月凝烟,你究竟是谁?”
“我不过是个占卜之人罢了。”那白衣女子挥了手,“罢了,罢了,你与我今日也是初相见,使送你一个见面礼,替你卜上一卦。”
“好。”月凝烟听见她说之话,迟疑道了句。
那白衣女子起了一卦,诧异的表情显露在脸上。再卜一卦,仍是诧异,只道了一句:“你的命格我无法完全参透,只是你是死卦,可死卦之后又一丝生机,可你早已病入膏肓,非药石可医,又如何会有生机?当真怪哉。”
“多谢。”听完此话,月凝烟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道谢后,便离开了,心中自嘲,自已本就命不久矣,听见此话,又有何惊讶。可听到有一线生机,心中觉得有些欢喜。
可随即又很失落,怎么会有生机呢?自己是最清楚自己身体的人,还在奢望什么呢?
她走出了九阁,才觉自己见识浅薄,沧璃奇人异士,当真是多,然后他回到了官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