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着三大仙门领首,正等着他们商量个对策出来。
“如今是不是魔教中人所为尚未可知,兴许只是某人恶意作弄而已~”玄肃猜测。
“不管事实如何,总得一探究竟才行。”慈元忧心道。
“这样吧,我看本届法会到此结束,羽仙、翠柏然并列第二,凤舞影依旧位居第四。”“各位意见如何?”
“散人决断自是公正,我等无异议。”玄肃、慈元均表认可。
“这名次倒是无关紧要,关键是这放出魔教徽记的人到底有何居心?这个,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张天师嗟叹。
“依贫道看,魔迹方现,施放之人当未走远,我们姑且选派几名弟子即去追踪此事,如寻得蛛丝马迹,回禀我们后再作计较。”
“只能如此了,但这弟子人选——”张天师迟疑道。
“当是眼前这几位了!”清风散人笑道,看着冰晴风、羽仙、翠柏然三人。
玄肃等人会意,纷纷赞同。“此举甚好,这四人从众仙家弟子中脱颖而出,必有可取之处,但‘群仙聚法会’终归只是切磋,与实战尚有差距,四人正可借此机会历练一番,看看四强是否实至名归!”
“师父,我也要去!”凤舞影匆匆赶来,左脚尚有些不利索。
“胡闹!你脚伤尚未恢复,我看就由他人替你去吧!”慈元皱眉道。
“师父!徒儿没事,冰清散当真神药,我现在一点也不痛了!再说了,四强半决赛打不了就罢了,这等要事您也不让我参与,那我这‘四强之一’岂不徒有虚名?”凤舞影撅着嘴。
“你——”
“哈哈,慈元住持~我看你就让她去吧。从我们发现魔踪到现在已有两盏茶的功夫,想必那人早已遁逃数百里之外了,他们现在追赶,少说也得在东海上搜寻两个时辰,这期间凤师侄的崴伤应当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慈元还有些犹豫。
“我说师太,你不信你这徒弟,也该信散人才是,蓬莱仙药的妙效他还不清楚么?”玄肃也在一旁劝道。
“那好吧。”慈元叹了口,终是应允了。
“好!那此事就定了!”清风散人起身环视众修真同道,朗声宣告:“各位同道,如今魔踪重现,是虚是实,我等终要一探方知~既是赶上‘群仙聚法会’的时候,那便让这四强弟子替我们去走一遭,看看我修真界这十几年的韬光养晦有没有白费!”
众人均深表赞同。
“定觉,取彩头来!”清风散人吩咐道。
“是!”定觉奉命,从不远处的一处阁楼内捧来一方剑匣。
清风散人接过,将其打开。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芙蓉般雍容清冽。待众人定睛细看,一柄古剑静静躺着匣中,剑柄上雕饰有星宿运行轨迹,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在阳光透射下精光流转,从剑格处传至剑锋,同清水漫过池塘般从容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这是——纯钧!”玄肃不可置信道。
“啥?这就是传说中‘六大古剑’之一的纯钧剑?!”众人均是叹为观止。
“正是。”清风散人抚虚道。“根据惯例,法会历届四强都会由三大仙门赠予法宝神兵作为嘉奖。”
“散人,你这算盘打得好哇!”“此等神兵藏得密不透风,此时才拿出来~是不是因为本届魁首已是您坐下弟子囊中物方才安心?要是换了别人,就且拿个次品充数啊?”“真是好剑不入外人手啊!”玄肃揶揄起散人来。
“胡说!贫道岂是那等狭隘之人!”清风散人白了玄肃一眼,“此剑早在数日前就备在琉璃阁内用作第一名的奖励了。”
“哈哈,散人不用急着解释,我等了解。”玄肃眼珠一转,便朝羽仙指道:“那我也学着散人,把自家宝贝留给自家人啦!”
众人忍俊不禁,先前的恐慌气氛顿时冲淡了不少。“仙儿且接着。”玄肃左掌一张,一颗玲珑剔透的浅灰色珠子悬浮在其掌心,微微一掂,便飞至羽仙手中。
“此乃定心珠,可保你不被邪念妄意所侵,此行或有助益。”
“既然如此,那翠师侄就由我赠他一物了。”慈元师太从袖里掏出一物,是一个两寸见方的小锦盒。
“里面有一颗我派珍藏的‘烬秽丹’,乃先师生前所炼,可祛百毒、驱邪秽。”
“多谢师太!”翠柏然高兴接过。
“那贫道也斗胆,想僭越送凤师侄一件物什,不知可否?”张天师笑道。
“天师不吝赐宝,小徒自当拜受。”慈元颔首致谢,示意凤舞影接过。
凤舞影双手捧至头顶,低头接过天师赏赐。
凤舞影收至眼前,发现是一张红色的符咒。
“早闻天师道符咒按其威力分为黄、蓝、红、紫四色,此符想必就是仅次于最高阶紫符的红符了。”清风散人叹道。
“正如散人所言。凤师侄,我自传授你此符功效和施展口诀。”也不见张天师出声,只是双唇微动,必是使了传音入迷的功夫。
刹那后,凤舞影恍然大悟,向天师躬身拜谢。
“好了,宝贝都赠与你们了,事不宜迟,速速动身吧!”清风散人一声令下。
“我看此魔徽是自西边海面上升起,你们且往西边寻去吧。”慈元提醒道。
“是,弟子领命!”羽仙四人拜别众人后,随即驾起神兵,往正西边追寻而去。
大致三个时辰后,四人一无所获,眼见东海边有一个渔村,就打算落脚歇息片刻,顺便向渔民打探下消息。
正当羽仙等人准备找一僻静处落地时,耳后忽然传来灵震的呼喊声。
“师兄?你怎来了!”羽仙一脸诧异。
“我不放心师妹,便求着师父放我同行,他拗不过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啦!”灵震一脸得意。
“我说灵震师兄,此行可不是好玩的,运气不好,真撞上魔教妖人,那可是凶吉难料啊!”凤舞影吓唬道。
“所以我才更要来保护师妹啊!”灵震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羽仙无奈摇头,说道:“也罢,现在赶你回去也是无用,我们且下去吧。”随即沉剑而下。
冰晴风看了灵震一眼,也未言语,朝他点了点头,便随着羽仙往渔村落去。
众人在远处沙滩一块巨石后落了脚,便往渔村走去。此时日已西沉,渔民都纷纷从海上驾船归来,满载着一天的收获,准备与在家忧心了一天的妻小分享。羽仙等人见家家户户门前都铺着渔网,上面晒着些鱼虾,道道炊烟从简陋的木板房顶上袅袅升起,倒也给人一种安宁之感。
“这位大娘,请问今天渔村里有没有陌生人经过呀?”羽仙向附近一位正在收鱼干的中年妇人询道。
“陌生人?除了你们就没有什么生面孔了哩。”妇人一脸奇怪的打量着羽仙一行。
“大娘不用担心,我等乃东海蓬莱岛上的修行之人,此行是为调查一人行踪。不知你这两日可有见过什么异常之人或事?”冰晴风耐心解释。
“原来是你们是仙岛上的仙人!”妇人惊叫道。“哎呀,我婆婆最近眼睛总是犯糊,瞧东西都带影子,还请仙人帮忙看看!”说着拉着冰晴风就往屋里跑。
“……”冰晴风一脸无奈,缓住身形,劝慰那位妇人道:“大娘无须着急,我等既然遇上,自是尽力帮你解决。”“只是刚才问你一事…”
“哦!”那妇人醒悟过来,一脸赫然,忙说道:“近日村里都没有外人来过,我们村偏僻得很,很少跟外界走动;至于你说的异象——也没有!我们这整天就是打鱼晒鱼的,日子单调的很。”
见从这妇人口中也探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冰晴风遂对羽仙等人说道:“我先帮大娘的婆婆看看眼睛,你们且往村长那去吧,看看他有不有什么线索。”
羽仙点了点头,向妇人问过村长住处后,便领着舞影等人往那边去了。
“奇怪的人?好像没有见过。”村长在众人表明来意后摇头道。
正当羽仙等人心生失望时,村长猛然拍了下脑袋。“对了!俺想起来了,昨日夜里,我正睡得迷糊时,隐约听到有人在跟我说话,半睡半醒间好像看到一个少年郎站在我面前。”
“他长什么样子?!”凤舞影一听来了精神。
“样子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他说今晚会有海啸来袭,让我们全村都去避难。”村长回忆道。
“啊?海啸?今晚?那你们还不动身准备!”灵震大惊失色。
“嗨!就是一场梦罢了,还当真不成~”村长不以为然,又说道:“俺在这生活了六十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什么海啸,而且我昨夜惊醒时,周遭哪有什么人,房门都是关着的。”
“那关于这个人,你还有不有什么其他印象?穿着、体型什么的?”翠柏然继续追问。
“我真没印象了…不过~那个少年背后好似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一直闪,像铜铃般大!看得人瘆得慌!”“你们说——我不会是撞鬼了吧!”村长说着又害怕起来。
“…村长您别想太多,此处没有半分阴气残留。”翠柏然安慰道。
“对呀!这位可是天师道的高人,有没有鬼他一眼便知。”凤舞影朝翠柏然调皮地眨了眨眼。
翠柏然假装没看,只是轻轻咳了两声。
羽仙内心也是莞尔,不露声色向村长问道:“今日天色已晚,我等赶路多时,想在此地借宿一晚,可否请村长行个方便?”
“这~我们这小地方也没宿头,你们要是不介意,我那弟弟常年在外经商,村里屋子一直空着,你们就去那委屈一晚吧。”
众人谢过村长,正巧冰晴风也从门外进来。
“事情解决了?”凤舞影问道。
“恩,那位婆婆就是寻常的翳障,我拿银针轻轻替她尽数挑去,又嘱咐了她几句注意事项,应是无碍了。”冰晴风淡淡答道。
“那就好,我们正要去村长弟弟家借宿呢。”
一路上,冰晴风问羽仙:“羽师妹,你为何想到要在此借宿?”
“我觉得村长不是在做梦,这个少年恰恰就在我们发现魔徽前一天出现,未免太巧合;而且,我也有点担心此人提到的海啸,万一是真的,这些村民岂不…”
“羽师妹所言甚是,吾辈修仙,自当以护佑世人为己任,万一真出现海啸,我们好歹也能尽力一护。”冰晴风甚以为然。
“嗯嗯,这些渔民看着都好朴实,如果真遭大难,我也是于心不忍的。”凤舞影应和道。
众人在村长提供的板房里歇下。凤舞影正和翠柏然在那斗嘴,灵震则闭眼叼着根不知从哪寻来的木签躺在草席上哼哼。羽仙趁师兄难得不来骚扰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到屋外,看着夜幕里一颗颗闪烁的星辰,不禁又想起蓬莱上空浮现的那道魔教徽记,心里隐隐有种不详之感,正如这夜星般时闪时现。
“羽师妹在想什么?”一道温厚沉稳的男声从羽仙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