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仙师姐也在。”冰晴风看着羽仙,点了点头。
“冰师兄好。”羽仙淡淡回应。
“咦,你为啥叫羽仙师姐啊?她明明与我同岁。”凤舞影疑惑道。
“额~因为先前并不知羽仙师姐芳龄,所以~”冰晴风面露尴尬。
“哦~那以后要改口叫师妹啦!”“他比咱俩大一岁!”凤舞影朝羽仙眨了眨眼。
“无妨~我一直都是叫冰师兄的。”
“惭愧~”冰晴风告了声罪。
“冰师兄,宴会上怎么没见你人呀?”凤舞影瘪了瘪嘴。
“哦,我因奉师父之命,前去准备明日抓阄事宜去了。”冰晴风解释。
“抓阄?就是决定谁跟谁比试的么?”
“正是如此。”
“这次一共有多少人参与比试呀?”凤舞影一脸雀跃。
“一共有一百二十名。”冰晴风答道:“明天抓阄会先决定初赛的六十组人选。”
“哎,不知道明天我的对手是谁?希望别太不经打了!”凤舞影吐了吐舌。
“呵呵,不管是谁,在凤师妹这决计是讨不到好的!”
“那是!只要~对手别是冰师兄就好~”凤舞影脸上显出一抹红晕。
“哈哈,到时候还请师妹你手下留情。”冰晴风似无察觉,拱手笑道。
见凤舞影神色有异,羽仙心中明白了八九分,只不言语。
“两位师妹,我还有事须处理,就不打扰两位散步了。告辞!”说罢,冰晴风便先行离去。
见冰晴风走远,羽仙向凤舞影问道:“你和冰师兄之前认识?”
“恩!三年前,冰师兄曾奉命来峨眉山拜见过我师父,当时就留有印象。”提起往事,凤舞影眉眼不禁又泛起笑意。
“哦~看他貌似很合你心意咯?”羽仙开起玩笑。
“哎呀!也还好啦!”凤舞影竟害臊起来,又补充道:“再说,也不知道冰师兄心里怎么想呢?”
羽仙听了不禁回想起那晚在挽风亭内发生的情景,心中莫名有一丝慌乱,便岔开话题,跟凤舞影继续闲逛起来。
次日辰时,众人集聚在东华宫门前,清风散人宣布第一轮比试抓阄开始,只见宫前置了一张石桌,上面摆有一百二十枚玉牌,全都背过面来。蓬莱派弟子组织参赛者排队依次选取玉牌,当所有人都拿到玉牌后,清风散人朗声道:“各位少侠,请将玉牌抵至眉心处,默念自己名字。”众人依从,羽仙照做后发现自己的玉牌上显示出一个数字“十九”,紧接着自己的名字也显现在数字下方。
“好,现在请写有数字‘一’的两位少侠上前将玉牌交给我。”只见两名仙家弟子走上前去将玉牌交付给清风散人,“接着是数字‘二’的——”,众人依次成对将玉牌上交,所有玉牌都两两一组被叠放在石桌上。
“现在初赛分组已经完成,请大家移步石壁。”只见清风散人走至东华宫右侧一块长方形石壁,用手轻轻一抹,原先刻有的壁文如波纹般浮动起来,渐渐替换成其他文字。“初赛的所有会场分布和场次安排都在其上,请各位少侠仔细核对。明日辰时,‘群仙聚法会’正式开始!”
本轮初赛会场分设在蓬莱岛四大洞天,每个洞天设有三个擂台,每个擂台分别进行五场比试。每一组参赛者在哪个会场哪个擂台第几场比试在石壁上都有注明序号。羽仙看见‘十九’号列在幻雾洞天擂台一的第四场,“羽仙,我和你在一个擂台耶!不过我是第一场。”得知羽仙是十九号,凤舞影兴奋起来。灵震见此情景,垮着一张脸,嘟嚷着:“为啥我偏偏选到了‘六十’…师妹,你比试完了就来给我助威呀!”
“幻雾洞天和蒸云洞天一个在岛的正北,一个在正南。等我过去,你怕是都比完了。”羽仙苦笑道。
“哎呀,灵震师兄,你道法精湛,不用我们助威一样是旗开得胜的啦!”凤舞影敷衍着。
“那倒是!”灵震又自鸣得意起来。
“唉,羽仙!我偷偷问过冰师兄了,他也在幻雾洞天,不过是擂台三的最后一场。明天等你比试完后,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好不好?”凤舞影小声跟羽仙商量。
“这个~看吧。要是我明天胜了,就陪你过去;要是输了,我恐怕也没这个心情了。”羽仙皱眉道。
“哎呀!你一定没问题的!我相信你!”凤舞影不以为意。
“你俩在嘀咕啥呢?”灵震一脸好奇。
“没啥!没啥!女孩子之间的事你也打听!”凤舞影白了灵震一眼,拉着羽仙走了。
转眼到了第二日,羽仙早早来到凤舞影住处,看见她正一脸志得意满的样子从房里出来。“看来是不用我给你鼓舞士气了。”羽仙笑了笑,移步到她跟前。“诶,正要去找你了呢。”凤舞影将佩刀带好,拍了拍羽仙肩头,“走吧!”。
两人携手赶往幻雾洞天会场,发现已有一小群人分散在三个擂台处,凤舞影的师父慈元师太也已到了。“师父!”凤舞影躬身拜到;“晚辈见过慈元住持!”羽仙也屈身行礼。“不必多礼~”慈元应道,“舞影,尽力就好~不要有压力。”
“住持师伯,您未免也太小瞧凤师姐啦!”秋临霜捂嘴一笑:“师姐这样,也不像有压力的样子呀!”
“你这丫头!欠师姐教训了不是?”凤舞影佯怒道。
秋临霜只做鬼脸,躲到慈元身后去。“好了,比试在即,还闹着玩呢。”慈元微笑拦道:“这次你要对阵的是青城山翠霞派的弟子,该派虽说声名不大,但祖传的‘翠烟剑法’变化莫测,招数诡异飘忽,切不可大意。”
“弟子知道了。”
这时,清云真人漫步走来,向慈元师太施礼后,宣布比试马上开始,先请两位参赛者做个测验。只见一名蓬莱弟子将一个玉盆捧在手中,端至凤舞影面前,“请这位师姐朝盆中吹一口气。”凤舞影不明所以,依着吹了口气,但见盆中清水并无变化。“可以了。”该弟子又将玉盆端给另一边刚刚赶到的翠霞派弟子,依旧照做,也无异样。
“这是为了防止有些参赛者比试前偷偷服食短时间内提升灵力修为的丹药,影响比试的公平性,不得已为之,还请见谅啊!”清云真人见众人面露疑惑,解释道。
“阿弥陀佛!还是贵派想得周到,费心了。”慈元点了点头。
“就请两位上台吧!比试正式开始!”清云真人朗声喝道。
羽仙不由得有些紧张,凤舞影倒神态自若,轻身一跃,已落在擂台之上;对侧一名身穿青翠衣衫的年轻男子也纵身上台。“还请这位师妹赐教了!”“好说,好说!”凤舞影俏皮一笑,“这位师兄小心了!”
只见凤舞影反手拔出佩刀,出鞘声好似凤鸣,一柄绯红石刀向阳而指,刀身刻有凤舞阴纹,刀刃呈橙黄半透明质地,刀柄处则浮雕有凤栖梧桐之象,通身精雕细琢,倒不像一件兵器,更像一件传世珍藏。翠霞派弟子笑道:“师妹这刀好生精致,倒像个摆件,在下都不忍心拿剑碰它啰!”
“只管一试!”凤舞影舍身直掠,刀逼对方面门,翠霞弟子用剑一撩,下腰后仰,方才避过;紧接着凤舞影顺势斜劈,对方一个侧身空翻堪堪躲过,还不及落地,凤舞影接连一记横扫,对方避无可避,只得用剑硬挡,刀剑相撞,翠霞弟子在空中无法借力,被反震至一丈开外,差点翻下台去。
自知小瞧了凤舞影,该弟子收敛笑容,将剑竖立于胸前,双唇微动,似在默念法诀;凤舞影怎可给他这个机会,飞身向前,猛然横扫,一道炽烈弧状气焰急速扩展开来;就在即将触碰到对手衣衫之际,对方倏然如轻烟般消散,再现形时已游至凤舞影身后,只见翠霞弟子一脸得逞之意,伏身向上急刺凤舞影后背。羽仙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如此刁钻角度,凤舞影该如何避过?
但见凤舞影刀身斜下直挂,回旋而起,将对手暗剑弹开之余,刀尖带起一道尾焰随之盘旋而上,真如那九天凤舞,一飞冲天,伴随一声凤鸣,升至顶点处的凤舞影挥刀下斩,几道赤华光焰如凤凰尾翎般迸发而出,直逼那翠霞弟子而来,对方企图故技重施,化烟遁走,岂料光焰如盘蛇般将其包裹其中,只听呲呲作响,几许青烟冒起,那人又现出原形来。
凤舞影轻轻落地,一脸讥笑:“这位师兄~我这刀可还行?”那翠霞弟子一脸萎靡,拱了拱手:“师妹技法高超,在下认输了!”
“哈哈!”凤舞影得意一笑,蹦下台来,直向慈元师太邀功来了。
“这一场,隐凤庵凤舞影胜!”清云真人宣布。
“你这孩子,不过是场初赛,瞧你这得意劲儿~切不可骄纵了!”慈元嘴上责备着,满眼的慈爱却骗不了人。
“恭喜你啦!首战告捷。”羽仙抿嘴一笑,“现在你可算是轻松了。”
“我就没紧张过好嘛。”凤舞影哼了一声,又安抚羽仙道:“放心吧,你也没问题的!”
“借你吉言了。”羽仙轻轻点头。
两人正说着,只见冰晴风从另一个擂台处走来,凤舞影见他过来,不由激动地招手:“冰师兄!你刚刚可有看我比试么?”
“远远就看到了。”冰晴风莞尔一笑:“凤师妹那一招‘凤舞九天’当真厉害,在下佩服!”
“师兄你竟认得?”凤舞影一脸惊喜。
“曾听师父说过,此乃慈元住持年轻时的成名绝技,今日幸得师妹你重现,在下当真是一饱眼福了!”
“冰师兄你过誉啦~”凤舞影捂着脸害羞道。
“原来慈元师太年轻时竟是使刀的。”羽仙奇道;“那为何如今又改修御珠法门了?”
“这我也不知道~只听慈威师叔说过,师父自‘屠魔之战’后就封刀了,从此就改修御珠心法,性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或许是师太自觉经那一战,杀戮过重,于是才静修心法,修心养性吧~”冰晴风猜测。
“哎,无所谓啦!师父现在也挺好的,对我和众师妹都很疼爱;听说她年轻时性格和我差不多,换位一想,要是我做师傅,那弟子们可惨啦~”凤舞影偷瞄一眼正在认真观看比试的慈元师太,吐舌道。
“呵呵!凤师妹说话好生有趣。”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不知不觉第三场比试结果已见分晓。羽仙向两人知会了声,便准备上场了。
“我也该回去早作准备了。”冰晴风向二人告辞道,“祝羽师妹首战告捷!”
“彼此彼此。”羽仙点头示意。
“第四场比试即将开始,请参赛弟子准备上台!”
羽仙吸了一口气,便朝台上走去。站在台上,羽仙有些紧张,此前从来都是和灵震师兄两人对练,从未实战过。往台下看下,凤舞影朝自己眨了眨眼,以示鼓励。此时天镔长老也在台下,朝羽仙点了点头,羽仙心下稍定,看见对面走来一男子,三十上下,身材魁梧,身穿一件土黄色僧袍,袖子挽至上臂处,露出发达的肌肉,右首握着一根降魔杵,左手单掌行礼道:“贫僧乃天台山昙林寺的普正,望师妹不吝赐教。”“师兄客气了,我是九天玄教弟子羽仙,请多指点。”羽仙回礼。
见普正再不言语,亦无动作,只如入定般立在原地,羽仙道了声“得罪”,便运剑急点对方膻中穴,当剑锋距其不到三寸处,普正方才大喝一声,剑锋陡然被震离方位偏了一寸有余,也不见他再闪躲,直任剑尖刺中其胸膛。羽仙只觉阴剑如同刺中硬物一般,再难挺进分毫;羽仙随即收剑,又直取其脐上六寸巨阙穴,只听普正又喝一声,剑锋再次偏离,触体时又如碰金石一般。
羽仙心中有了计较,接连急刺普正周身要穴,发现除三十六个死穴受袭时他会用气劲震开外,其余穴位用剑刺之均无动于衷。于是,羽仙加快身法,形如闪电,绕着普正游走连击,剑剑直取其周身死穴,初始普正还能连开气劲将她剑锋震开,后面就有点逐渐跟不上羽仙速度了,加上连续运气法喝,真气有所懈怠,普正难以为继,只得大吼一声,挥臂横扫金刚杵,将羽仙逼退。
羽仙退至一丈开外,耳闻普正轻微喘息声传来,嘴角微微扬起。
凤舞影站在台下,见羽仙久攻不破,不禁有些心急:“哎呀,这羽仙咋搞的,半天还没拿下!”
慈元师太闻言,瞥了凤舞影一眼,不禁摇头道:“你这丫头,得了便宜卖乖!此人比之你那对手,修为层次高了不止一阶。”
凤舞影不以为然:“哪有那么夸张嘛~”
慈元师太不再言语。只见羽仙突然电射而出,转瞬间剑尖已至普正神庭穴,普正急吼一声,岂料羽仙此举乃是虚招,随即拔地而起,临空跃至普正上空,再倒身朝下,正是昔日与灵震双剑合璧时的招式,剑锋直朝普正百会穴刺去。普正猝不及防,尚不及提气再吼,只得翻掌护至头顶硬接羽仙一剑,羽仙早已预料,改刺为压,用剑面猛拍其掌侧,迫其手掌移位,漏出头顶百会穴,再换剑为掌,凝聚阴水寒气从其百会穴灌入。
普正只觉头皮一麻,整个人从头到脚渐如冻僵一般,动弹不得,想开口出声,却发现嘴巴亦不能张合了。
“看来本场胜局已定了。”慈元道了声佛号。
“听闻佛教密宗里有一尊不动佛,又称不动如来,因菩提心坚定,不动如山而得名。此人是否就是修行此道?”天镔长老向慈元请教。
“长老涉猎甚广。”慈元点头道:“不动如来乃金刚部部主,此部修行讲究以静制动,静则岿然如山,刀剑不侵;动则彰显破绽,一泻千里。从他挥动金刚杵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羽仙轻巧落地,面对普正收剑抱拳道“师兄承让了。”
普正口不能言,只得眼珠子上下扫动,似是甘拜下风了。
“本场比试,九天玄教羽仙胜!”清云真人宣布。
“羽仙,可以呀!亏我还为你担心半天!”刚下台,凤舞影就凑过来祝贺。
“哪有,也是运气。要是那位大师先出手,结果就不一定了。”羽仙谦虚道。
“那他怎么办?”凤舞影眼看两名蓬莱弟子将那和尚搀下台,努了努嘴。
“放心吧,在一旁晒晒太阳就好了。”羽仙掩嘴一笑。
见天镔长老看着自己,羽仙连忙上前,拜道:“长老,弟子惭愧。还请您指点。”
天镔长老并没言语,但见其眉眼舒展,想必对适才羽仙表现也是较为满意。
沉默片刻,天镔长老开口道:“若以涌泉穴侵之,竿影立见。”说完便向清云、慈元二人告辞离去。
羽仙一愣,随即醒悟,向长老背影遥拜道:“多谢长老指点!”
凤舞影不以为意,只是心急地拉着羽仙就走,“我们快去冰师兄那吧!第五场比试就要开始了!”
一路上,羽仙还在反思天镔长老的话:涌泉穴在人脚底,平时紧贴地面,很难被攻击到,正因如此,涌泉穴恰恰也是最大的破绽,只要普正脚踏地面,羽仙就能导阴水寒气入地,从其涌泉穴侵之!此时,普正防无可防,除非双脚离地,倒立而起,但此举耗力甚大,不可久持,势必逼得他主动进攻,从而露出更多破绽。
正想着,凤舞影突然叫道:“啊!已经开始了!我们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