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师弟,别说为兄不照顾你,先让你三招好了!”灵震一脸自得意满的样子。
冰晴风微一皱眉,笑道:“那小弟却之不恭了!”
也不见冰晴风拔剑,只是左掌下沉,右掌五指微曲,缓缓推出,手肘将直未直之际,临空虚抓。灵震只觉后背一股气流顶来,一个趔趄,身体向前倾斜,不及他站稳脚跟,冰晴风右掌又猛的向前一推,灵震似胸口挨了一掌,整个上身又往后仰,差点就要摔倒。好歹灵震多年苦功,下盘极稳,一个金钟坠地,腰部向后一挺,带动整个上身借力反推,重新回正过来。
“师兄好功夫!”冰晴风由衷赞道。
“接着来吧!”灵震哼道。
“那——承让了!”冰晴风仍未拔剑,缓缓往左侧踱了两步,待迈出第三步时,从头开始,自上而下,竟如褪了色一般,渐渐消隐不见,第三步方落下,整个人就此蒸发无影。灵震左顾右看,未能察觉蛛丝马迹,正心里没底时,忽觉耳后一阵劲风破空而来,本能将身子往右一倾,堪堪躲过;一击不中,只听那“风声”横向靠右急速扫来,灵震立马抬起小臂格挡,接触只觉一阵温感传来,力度不大。
须臾间,那阵风又徐徐散开,片刻后,又从其他方向袭来,灵震只觉这股劲风力道逐渐加大,攻击间隔也越来越短,再往后,劲风化为风暴将灵震围在中心,气劲如狂风骤雨般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灵震渐渐支撑不住,心理不禁暗暗叫苦,早知不逞这能耐了,别说三招,这第二招都难过;又想起师父还有师妹尚在台下看着自己,心里一横,万不可在此时丢了颜面。
只听灵震怒吼一声,左臂冲天而起,一股电流自奔雷臂上爆闪而出,逐渐传导至全身,将其护住。劲风被电流所阻,暂时入侵不得,只绕着灵震打转,伺机而动;半盏茶的功夫,灵震已额头冒汗,此法不可长久维持,如此进退维谷终不是事,干脆豁出去了!就待灵震御起雷灵引咒诀之时,只听一阵爽朗笑声,周围劲风尽消,冰晴风又在距灵震两丈开外现出身形来。
“在这样僵持下去也没个结果,我看灵震师兄也不必让第三招了,以师兄之能,就算第四招、第五招让下来,我也讨不到便宜,干脆直接上手吧。”冰晴风笑道。
灵震如逢大赦,立马顺着这个台阶下来,哈哈大笑:“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别又怪师兄我说话不算话哦!”
冰晴风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抽出宝剑,临阵以待。
“高足这身手一看就是下了十数年苦功而来的,我等同辈弟子中怕是无人能出其左右了。”清风散人朗声赞道。
“要我说,散人这徒弟颇有君子之风,虽承了我那狂妄徒儿的情,但这两招内确是有所保留,并未因占了先机就猛下狠手,方才保了我那徒儿的颜面呐~”玄肃朝散人微微颔首。
羽仙侍立在侧,暗暗摇了摇头,师兄这一味逞口舌之利的毛病何时能改,差点就吃了大亏。
台上,灵震一改先前颓势,招招凌厉刚猛,看似笨重的阳剑在其手中舞得虎虎生风,颇有威势;再看冰晴风,却是一味退守,步履从容,似是没有反击的意思。
“你说冰师兄是何用意啊?难道现在换他让着你师兄了?”凤舞影一脸不解。
羽仙也是暗自疑惑,冰师兄虽一向礼待他人,但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还一味忍让。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羽仙渐渐看出门道:表面上看,是师兄在主导全局,步步紧逼;但实际冰晴风退的每一步都有所图谋。暗暗引导师兄往其既定方向移动;先是西南,后是西北,再是正北,且整个过程中,双脚脚底皆是微抬,仅靠脚尖在地面游移,宛如笔锋落于画纸,似在涂画什么。
最后,冰晴风将灵震引至正东,双足在地面迅速勾画几笔后,点地而起,恰巧避过灵震的一记横劈,脚尖踮过阳剑的剑面再次借力,轻飘飘的往擂台中央落去。
“多谢灵震师兄相助!”冰晴风抱拳笑道。
灵震不明就里,正准备斥责他故弄玄虚,但见西南、西北、正北、正东四处忽然青光一盛,浮现出朵朵云纹出来。弹指间,台上狂风大作,犹如天气突变,但台下却依旧是清风徐徐,不受半点影响。
“这是——阵法?”羽仙心中惊疑。
“此乃云岚阵,是蓬莱阵法中的入门阵法。”左掌教解释道,转头又面向清风散人。“您这徒儿当真了得!再简单的阵法往往也需要提前布置,令徒却在对敌中以双足代笔,进退从容间一蹴而就!”“佩服,佩服啊!”
“哈哈!左掌教过誉了。”但见清风散人一脸自得,颇是受用。
“冰师兄太厉害了!他清楚你师兄雷属灵脉正克自己的风属灵脉,于是暗中布下此阵,如此一来,场上风灵大盛,局势瞬间扭转了。”凤舞影看出其中奥妙,不禁拍手叫绝。
羽仙并不言语,从适才冰晴风一味退守,她心中就隐有不祥之感,如今风盛雷弱,师兄怕是——此刻,羽仙心里十分矛盾,按理她该一心盼着师兄取胜才是,但见冰晴风频频出彩,其内心深处竟泛起一丝欣喜。
就在羽仙徘徊不定之际,灵震大声喝道:“我说你怎么一味退缩,原来是暗中布置这个玩意儿!”“呵!旁门左道,别以为师兄我就会怕了!”灵震高举左臂,嘴中念念有词,只听其大喝一声,奔雷臂上幻化出一虎形图案,刹那间又化为雷光冲天而去。
此时,冰晴风亦未闲着,双手连掐指诀,最后两掌纵向并拢于胸前,台上风势随之朝其掌心聚合,逐渐形成一旋涡。
众人只觉天色一暗,一时间风云变幻,大量乌云向擂台上空奔驰汇聚,层层堆积,似要将台上二人压垮。风起云涌之际,一道道紫色光蛇在乌云间穿梭闪动,阵阵轰鸣声也随之滚滚而来。
“哎~这孩子过于较真了。”玄肃轻叹。
“对阵迎敌本就要全力以赴。”“再说他俩不较真,我们还有什么看头?”清风散人狡黠一笑。
两人对话间,一道紫色光柱从乌云中心轰然降下,直直落在灵震的左臂之上。此时,灵震直眉怒目,满头长发冲天飞起,奔雷臂上电光暴涨,映照着他满脸紫气。宛如雷神降临。只见灵震收拢小臂,归于腰际,雷灵蕴于奔雷臂中喷薄欲出,“冰师弟,你且看好了!”说着,灵震一个直拳猛然挥出,一声虎啸过后,奔雷臂中积蓄的天雷咆哮而出,直朝冰晴风奔来!
冰晴风一脸肃穆,并不接话,只缓缓转动双掌,面前旋涡也随之加速旋转起来。同时间,水桶般粗细的紫电光柱迎面撞来,却如百川入海,逐一被旋涡所吸收。此时,奔雷臂中雷灵依然狂涌而出,只见冰晴风所控旋涡转速越来越快,且逐渐收缩,最后缩至扇面大小便再难进寸,看其脸色,也已是极限。
双方就此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终是灵震支持不住,紫电光柱已成竭势,缩成碗口大小;冰晴风见状,也按捺不住,双掌反转,掌心旋涡随之逆向急速扩张,原先压缩于内的紫电雷灵奔腾而出,反向灵震冲击而去。
一阵耀目紫光刺得场下众人纷纷闭眼,只听见一声闷哼,再睁眼时,灵震已倒地不起。
“师兄!”羽仙不禁叫出声来。
此时,冰晴风亦是全身脱力,双腿发软,见灵震状似昏迷,只得挣扎着挪步过去,探其脉息,并无大碍。
冰晴风向清风散人点了点头,清风散人会意,指派几名弟子上台将灵震抬至台下歇息。
冰晴风疾步走到清风散人和左掌教面前,躬身赔罪:“弟子不知轻重,误伤了灵震师兄,还望师父、玄肃掌门责罚!”
“哈哈!师侄言重了!拳脚本无眼,加之此事本就是源于灵震好胜之心太过,也算他自食其果。”玄肃一笑带过。
“虽是如此,终是弟子较真了。”冰晴风一脸歉疚,看似无意地,又朝羽仙瞟来。
羽仙避其目光,眼见灵震缓缓醒来,遂向左掌教禀告一声,护送师兄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