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轻吹楼出来两人打听了伢婆子的住处。
伢子相当于买卖人口的中介，这个年代是合法合理的。
在我国古代不只有马市，牛市，人市也是存在过的。
可这里买卖丫鬟小厮并没有专门儿的人市，也没有在显眼儿地方开店铺，夏沐言阴谋论的想着，不会是怕人跑了吧？打骂起来也不会招人注意。
也不怪夏沐言想得多，之前看的电视剧新闻的虐待儿童妇孺的可不算少数。
找到伢婆子后，她带着俩人拐了好多道儿。
“二位找着找着我老婆子可算是找对人了”伢婆子前面带着路嬉笑着脸自夸
“不说别的，你们想要什么样儿的都有，能干活的壮丁，会做饭的妇人婆子，小娘子要是想要伺候的丫头那可就更多了，五六岁到十五六的丫头什么都有。”两人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唠着。
五六岁的孩子能干什么活？这么大的孩子应该是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纪，若不是被迫无奈，谁也不会把自己这么大的心头肉给卖了。
绕了几个弯后，夏沐言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只见那伢婆把两人带到一个破旧的大院子。
院子上着锁，外面还有两个壮汉把守。
“嘿嘿，阿婶带人来了？”把守大汉嘿嘿对着伢婆子笑。
伢婆眼睛眯起，头没动眼珠倒是斜斜的看着看门儿大汉“今儿个没人添乱吧？”
“阿婶放心，我俩看着呢！谁敢添乱打一顿就成，现在可老实着呢！”俩人谄媚的看着伢婆子把大门打开。
看来这伢婆还挺厉害的，两人不由得想。
“这位相公，小娘子，快快里面请”这老婆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儿，过来排好队。”一个开门大汉进了大门就扯开了嗓门的吼。
所有的人陆陆续续的往院子中间靠拢，大多数人都有意无意的往中间站。
大概是因为这样被挑走的几率大些吧!
这些人中间大多都是七八岁十多岁的孩子，当然了，男人跟女人也有，还有大点的老头儿跟老婆子。
像这些年纪特别小的，还有年纪大的老人一般是卖不出去的。
但是小孩儿还可以长大，长大之后漂亮的还能卖个好价钱。
可老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也就是趁着他们现在还能干点活儿，等以后干不动了他们可不会给人白养着，要么扔出去自身自灭。
运气不好的就直接打死随便找个地方给埋了，或者乱坟岗给扔了。
院子里的人站成长长的一排，一个个身上不知是脏还是旧，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伤，看的夏沐言一阵心疼。
张牧川紧紧皱眉。
“他们都怎么卖？”张牧川松了松眉眼，面无表情的问道。
“小相公可有看上的人选？”伢婆子最会看顾客脸色，这单大抵是没跑了。
“若是价格合适，倒是可以多选几个。”张牧川又变回吊儿郎当的样子，痞帅痞帅的，嘴角轻轻一勾，显得财大气粗。
伢婆子心里一阵高兴，今儿个是遇到大主顾了？平时一天能卖上一个也就不错了，有时候几天也遇不上一个。
不过若是偶尔能遇上多买几个的，她们能赚不少钱“不贵不贵，咱这边货好，样儿多，又便宜。”
还真是不把人当人看，夏沐言一阵儿憋气。
“八九岁的小姑娘正是金贵的好时候，伺候的时间长，要二十两。
这些妇人，还有壮劳力，虽说其貌不扬的，吃的又多。但是能干重活呀，只要十两。
年纪小的孩子还有十四五岁快要出嫁的，有潜力，也是十两。
那些个老不死的，一贯钱就能领走。另外品相好的会加价，品相不好的也能给你们走便宜些。”伢婆子一阵儿解释，倒真像是解释货品一样说着这些人的价钱。
前面的孩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两个人，每个人都瘦骨伶仃的，典型的营养不良，还有已经严重营养不良的四肢已经水肿。
站在最边上的老人也是满眼期待，可为了把机会让给孩子们他们硬是不往前靠近一步。
所有的人像是见惯了这些场面，被带走一批，又会再来一些人，动不动都要站好队被挑一挑。
若是跟上好主人，那都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服气。
若是跟上个心狠手辣的，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里面当然也有被主人转卖过好多次的。宁愿就在这里面待着。
可大多数人都想出去看看另一个世界，就这样前赴后继的往上扑。
两人不是圣母，不可能把所有的可怜人都带回去。
单单是老人，两人也没有精力去给他们养老。即便有好心人来了，老年人依旧没法处理。
“小姑娘多大？
“十六了！”女孩明显不徐不急的回答，可脸上却带着一丝丝害怕，竟如此矛盾，夏沐言轻笑，哼～第一个人儿就这么有意思，当真是不错。
“小姑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可愿意同我回去？”说话间细细打量着这小姑娘。
袖子挽起，虎口粗糙，露出精瘦的胳膊。
外行人还以为是干活多再加营养不良，可这明明就是经常锻炼才有的样子。
自己大学跟张牧川去练跆拳道，里面很多厉害的学姐学长胳膊就是这样。
莫不是这小姑娘会武功？
再看她的鞋子，磨损程度确实比其他孩子更严重一些，并不能由此断定。
我若对她好些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到时候再慢慢摸清拉拢。
“若~若小娘子愿意要我，我当然愿意。”
夏沐言微笑的看着她“如此，便先出来吧！”
“丫头你多大了？”夏沐言站在一个瘦弱的女孩儿身边，衣服破旧不堪，站姿得体，从容自然。
“回小娘子，小女今年已有十之有五”女孩儿不卑不亢。
“叫什么名字？”
“小女若兰”
“可是愿意跟我走？”
“小女自是愿意，只是......”
“嗯？”
“小女有家人在此，小女不忍留下家人.....”小兰话没说完，伢婆子一巴掌就拍到她的头上，打的小姑娘一激灵。
“你个死丫头片子，要不是你这拖家带口的老娘早把你卖了。
人家娘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要是再不愿意我就把你祖母给活埋喽。”说着又要伸手给那丫头一记耳光
“不要，不要啊，求求您不要伤害我的女儿，不要伤害我娘”一个妇人瞬间跪在地上求饶。
一个老太太也突通一声跪下“乖孙女，你就跟小娘子走吧，别在为家里人遭罪了”老太太面色憔悴形容枯槁。
夏沐言顺势挡住了伢婆子的手，索性没再次打到女孩儿身上。
要说问什么张牧川不上去拦着~
额......
试问哪个男人敢在自己媳妇眼皮底下英雄救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