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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再见旧情难忘

不过半月天气忽然转凉,京城隐有冬日地气息。

听在外行商地百姓说,北辽国都已经大雪封城。而这边大齐天气晴好,除了温度有些低,其余的状态恍惚还未入冬。

就在这样的天气里,长公主同萧峥大婚的日子近了。萧国公及其长子萧国公世子一起从西北边境赶回来,目的是为张罗萧峥的婚事。

说来有礼部张罗此事萧家大可不必费心,但考虑到迎娶的是长公主,他们便不敢怠慢这位天之娇女。

只是,如果他们父子没有将徐静娴从西北带来,这不敢怠慢也算名副其实了,只可惜……徐静娴的出现萧峥是没有预料到的,他更加没料到的是,祖母、母亲会将人留在府里,这若是传出去了。皇帝会怎么看他们萧家?说不准要治他们一个不敬长公主的罪名。

他的父亲还有兄长怎会做出这般不理智的事情来?

兄长说:“二弟,若不是父亲发现的早,徐二小姐就要从镇北侯府上的阁楼顶跳下来了。”

原来,徐静娴到了西北边境上的镇北侯府,并没有很快适应那里地生活。不止没有适应,随着时光地流逝,镇北小侯爷开始给自己的亲妹子张罗婚事。

挑来选去,选了一名长相丑陋身材魁梧的男子。此人与萧峥做比,便是那云泥之别,前车之鉴徐静娴哪里肯将就。于是,兄妹俩在府里闹腾起来,徐静娴自然是比不过兄长的,一怒之下爬上阁楼,坐在楼顶上她威胁自己的哥哥无论如何不肯嫁。

镇北小侯爷只是哥哥不是父亲,对妹子的宽容度没有那么高,因此他扬言:你想跳就跳,摔不死你就是他家妇,摔死了你就是他家的魂。反正无论死活今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徐静娴见兄长软硬不吃,她坐在屋顶犹豫半晌,最终决定跳下去。

因为,即便没了现下这个丑男以后谁知还有多少个丑男?

她这样决绝地举动将镇北小侯爷吓呆当场,这样关键地时刻萧国公爬上了阁楼,他伸出一只手将人牢牢地抓住,跟着便拖回到地面。

“她说,不想待在西北边境了,想回家。但是又怕母亲责怪,只好暂时住在咱们府里。”萧国公世子说。

萧峥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他道:“只怕我要避嫌。”

“避嫌?往哪里避?虽有长公主府,但你还未与她成亲。这时候若是住过去,只怕要被御史参上一本。”

“大哥你想什么呢?我怎会如你所说那般不知礼数?”萧峥哭笑不得,道:“我会让下人将我那院子围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入。”

听得此言,萧嵘叫好。

这一日傍晚,萧峥同祖母、母亲一起用饭。路过花园,刚要回自己院子,就被人叫住。

“萧峥,你可曾为我考虑过?”徐静娴问:“以往那些浓情蜜意都是假的吗?”

萧峥想反驳,可言语只会让人更添误会。

徐静娴上前一步,逼视萧峥。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萧峥没有说话只目光平静地瞧着徐静娴。

“是,我在萧伯父面前演了一出戏,还拉着我兄长一起。”徐静娴眼睛含泪,“离开的这百日我以为自己能忘记你,可是临到你大婚我发现不行。我想要见你,刚好萧伯父还有大哥他们要回京,来镇北侯府交接事务,我便……”

“徐二小姐,我觉得你我曾有婚约,为了两家的安宁最好不要住在一个屋檐下。”萧峥说。

看着萧峥缓缓转身避嫌地不看她,徐静娴哭着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萧峥的手。

“你还记得吗?你我第一次见面是在镇国寺,你跟着国公夫人,我跟着母亲。我们都出来找兄姐然后撞到了一起……我们去的那条镇国寺的小溪你还记得吗?还有这块石头,我一直随身带着。”

萧峥看着徐静娴从随身的荷包里摸出一块鹅卵石,那石头乳白的颜色,上面有鸡血一般的纹路。只是那纹路层层叠叠仿佛水墨画,那时年纪小小的他给这块鹅卵石取了名字——山河图景。

名字很俗气,却非常大气。萧峥是想自己带回家的,看在对方是个小姑娘的份上才给了她。

那些曾经地“浓情蜜意”有多少是自己抛弃坚持换来的?萧峥苦笑,她怕是对自己有误会。长公主怕是也觉得这个姑娘是他的心上人,而事实上,婚姻大事岂容当事人多嘴。他要把日子过好,总要在乎祖母、母亲的心情,他曾以为自己要一辈子退让,一直让到死的那一日。

他对徐静娴并不多么的喜欢,原因在于这姑娘仗着两家的关系平时相处时多少有些恃宠而骄,她高兴了要跟他母亲告状,不高兴了也要告状。对他多少有些颐指气使,幻想他痴情于她。没人问过他,是否愿意在科举后成婚,为何坚持科举后成婚。

真的是因为要给她体面?并不是。或者说,这是母亲对外的说法。他当时坚持科举后完婚的主要原因是,科举后无论官职大小,他都不必一天到晚的与之相处。

原本以为要忍受一辈子,谁知转眼成了准驸马。他有多愤怒就有多庆幸,因为在他看来与其对着一个假公主奉承,倒不如对着一个真公主,反正都要妥协,反正都要卑躬屈膝。

这些心思没人知道,祖母、母亲不消说。眼前的徐静娴也要安抚,最好不要让她闹出什么事端来,以免传到陛下耳朵里,让他对自己生出什么嫌隙来。

长公主答应过他,会让陛下给他职司,不至于真当个领虚职的驸马。对于婚姻生活,虽然有几分不确定还是期待的。

谁知,徐静娴接下来说了这样一番话,让他将成婚的期待全部打破。

徐静娴说:“萧大哥被俘虏的第三日的夜里我亲眼见到哥哥带着二十多人离开,我问他去做什么,他说去救萧大哥。那半个月我没日没夜的担心他的安全,终于回来了,人瘦了一圈不说,二十多人只他一个。”

萧峥心尖一颤,他无法再拒绝徐静娴的靠近,徐家人对他们家有大恩。

她眼中含泪道:“萧峥,你说陛下这是为什么?萧大哥武艺高强是大齐未来的守护者,边境凶险万分,他为何不下旨解救?我哥哥等了三日,等着陛下的圣旨,他以为自己可以带着更多人光明正大的搜索,谁知却要偷偷摸摸,几度险象环生,你不晓得我那一段日子怎么过得。”

没有夫家依靠,家中顶梁柱生死未卜,萧峥想到她平日里的娇贵不由得动容几分。

徐静娴说:“其实,你不必躲着我的。我回京只为见你一面,从今往后你是大齐的驸马,我是镇北侯府上的二小姐,将来或许会嫁给兄长的某位手下。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会同你纠缠……”

萧峥看着眼前的姑娘,过往地回忆袭上心头。他们之间也不都是他卑躬屈膝地回忆,也还有她送自己做得绣品。不像长公主扔来的荷包,她送他的都是给祖母、母亲做得抹额;还有给他们父子三人做得鞋子,她也是真心的想做一名贤妻的。

不知为何,之前无意间偷听到祖母、母亲的对话。

祖母说:“长公主这个孙媳妇我不指望她孝敬我,只希望她在我这祖母面前,不要摆出天之娇女的姿态。若是能在关键时刻为我萧家说句话,老身每日去长公主府向她请安也是要得。可经此一事,这婚姻无半分好处不说,反而会让陛下更加针对我萧家,毕竟国公的爵位传给未来的外甥岂不更好?”

这些话如今细品,萧峥只觉世事艰辛,未来日子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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