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施展流云纵玄功,与樱珞一起下到大船尾端的二层甲板上面,只见关轩,沉渔,落雁三人与那冥河血姬正激斗得热火朝天,两位主母在那修罗坊主身旁盘膝而坐,坊主倦目微睁,满脸困顿之气,想来是刚刚苏醒过来不久。
且説那冥河血姬这些日子以来不知道得了哪位隐世高人的暗中指点,所运玄功技法犹如天马行空,招招怪异变幻莫测,行云流水之中威力横溢,其本身又有数千年的天地双灵修为根基加持,在那甲板上空与关轩,沉渔,落雁三人对敌之时,上风占尽,招招游刃有余。
七宝在一旁暗自惊道:“血姬这应敌的身形技法柔中生刚,根本就不像是失了磐石之心的样子,如今看来,功力更胜从前了,莫非在这些日子里面血姬又以嫁灵心法修得了新的磐石之心?”
正在诧异之中,血姬凌空之中,一道三色玄力气波将关轩,沉渔,落雁三人生猛震落在甲板上面,三人一声惨叫,口中涌出大口红血,皆都倒地不起。
血姬施展流云纵玄功,轻身落在甲板上面,开口冷声笑道:“呵,呵,就凭你们三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孩也胆敢与我交手,真是活得不太耐烦了吧。”
关轩手捂胸口,口里血涌不止,喃喃应道:“妖,妖,妖妇,赶,赶紧把,把,把千怨……血……毒,解药交出来。”
血姬冷眼看了看关轩一眼,不屑冷笑道:“哈哈,无知的黄毛小儿,想要解药?有本事的话你倒是起身来取呀,死到临头还胆敢骂我是妖妇!我看你分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是,也罢,也罢,反正今日你们全都要死在这大船上面,我就先拿你开刀,让你尝尝剜心之痛的滋味。”
言罢,血姬一记凶残劲猛的剜心爪力向关轩急逼而去,那剜心爪力五指发劲,威猛凌厉无坚不摧,破胸取心,如穿腐土。
眼见血姬的厉爪刚要触及关轩的左胸之处,一旁的修罗坊主突然大喝道:“且慢,你,且慢动手,你不就是想要生死棋局么?我这就给你便是。”
血姬骤然住手,转过身去,看了看修罗坊主大声笑道:“坊主?我没听错吧,你为了这个毛头小子竟然肯心甘情愿地交出生死棋局?看来,这小子对你来说定是无比重要之人吧,看你的神色如此紧张。”
修罗坊主言道:“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再伤害他,我便把生死棋局交于你的手中。”
血姬轻笑道:“呵,呵,真是有趣,有趣得很哪,罢了,罢了,原本我还在担心你醒来之时不肯轻易交出生死棋局呢,正想打发了这三人再来好好教训你的,现在你倒是识趣,这个黄毛小儿便是你的软肋之处吧,好,很好,如此一来,就免得我大费周张了,哈,哈,哈”
一旁的千娇,百媚两位主母,开口同声轻言道:“老爷,难道你真的要把生死棋局交给这个妖妇不成?”
修罗坊主看了看两位主母,脸色坚毅无比,开口应道:“两位爱姬,事到如今,咱们保命要紧,这妖妇手段残忍阴辣人所不及,现在我们都是她的手下败将,请两位爱姬忍痛割爱,交出两枚生死玄棋,幸许我们才能逃过此劫。”
血姬大笑道:“哈,哈,哈。坊主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若是坊主早些答应交出生死棋局的话,也许你和两位主母就不必身受千怨血毒之苦了。”
修罗坊主言道:“只是,我们要运动内劲真气,以修为之力才能唤出生死棋局来,眼下,我们身上皆都中了千怨血毒,但凡只要强行运功,便会气血攻心,我,我们……”
血姬应道:“这个倒是简单,我这里有千怨血毒的临时解药,给你三人服下便是了。”
千娇主母言道:“临时解药?临时是指几天的时间呢?”
血姬冷声言道:“几天的时间?我看千娇主母你是多虑了,我说的临时可是指的六个时辰,时辰一过,若是没有及时的再次服上解药的话,便会七窍出血不止,血液流尽之时冥河怨力入体,从此行尸走肉,就会永世供我冥河血宫驱使了,这其间若是逆行运功抵御的话,定会引起血障攻心,修为尽毁而亡。”
百媚主母在旁边弱弱问道:“我们都答应把生死棋局交于你手了,你就不可以把根除千怨血毒的药丹拿出来给我们服下么?”
血姬应道:“我身上没有根除千怨血毒的解药,那根除的药丹一直都在冥河姥姥的手里,只要你们乖乖听我的吩咐,其间不要再生出什么乱子出来的话,我定会按时将解药赐于你们的。”
千娇主母轻怒道:“如此说来,此后,你是想要我们成为你的傀儡,时刻供你差遣了?”
血姬大笑道:“哈,哈,哈,千娇主母能有如此想法自是极好不过的了,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死是生全在你们的一念之间,我可不是什么商人,有得那几分耐心跟你们谈上一笔交易买卖,在我眼里,只知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
血姬言完,取出三粒绿色药丹摊在手掌之中,接着言道:“想要活命的话,就服下这临时解药吧,你们纵然有浑厚无比的修为之力护体,可这千怨血毒骤集了三界之中千种剧毒为一体,又以千种恶怨之力为引,是天下奇毒之首,威力非同小可,量你们也撑不过三个时辰的。”
千娇主母满脸怒气,忿忿言道:“既是如此,看来今日我们是别无选择了,哪便服下你的临时解药吧!”言完,取下一粒绿色药丹,放入口中吞了下去。
百媚主母见状,脸色慌张,急道:“姐姐,你,你?”
千娇主母提了提体内的修为真气,稍作平复过后轻声言道:“妹妹,这解药没有问题,现在能以玄功提动体内真气了。”
听得千娇主母所言,百媚主母遂从血姬手里取下余下的两粒绿色药丹,将一粒放入修罗坊主口中,一粒自己服下,再经过片刻的凝神静气调息过后,三人功力皆都恢复了五六成的样子。
血姬斜眼瞥了瞥三人,轻笑言道:“这千怨血毒也算是暂时止住了,现在应该兑现你们的诺言了吧,快把生死棋局交出来吧!”
千娇主母平了平心中怒气,微笑起身,开口应道:“你心心挂念的生死棋局,我这就给你便是,你这妖妇,可要仔细留心啰!”
言罢,千娇主母以玄功妙法调动内息之气聚于丹田之中,纤手提气上移,分注于身中奇经八脉之上,双手在身前交合翻转,周身之上玄波微光四溢。
百媚主母大呼道:“不要,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千娇主母一声冷笑:“与其成为傀儡身不由己,不如就此打开生死赌局,我命由天不由人,青山不厌三杯酒,长日惟消一局棋。”言罢纵身一跃,一招落棋无悔,海天之上风云骤变,七色玄光闪耀海天穹空,一枚灰白色棋子在玄光四溢中凌空而落。
百媚主母苦笑言道:“本是同根生,逍遥永无期,呵,呵,今日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姐姐你等等我,我这就跟你来了。”言完,百媚主母提动玄功法门,一声长叹轻身飞入海天穹空的七色玄光之中。
海天穹空之上忽然乌云闭月,黑白两道灵光交错,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七色玄光巨力激起波涛千丈,大船临波四处飘摇,船身咔咔作响,巨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甲板之上轰隆一声巨响,木板四处飞散落地,几道水柱从船舱之中激喷而出。
樱珞在七宝耳边轻声言道:“不好,七宝,看来这大船穿底了,怕是要下沉在这瀚海阴域里面了,你的水性不好,你快些将我之前给你的赤焰珊瑚珠含在嘴里。”
修罗坊主踉跄起身,取出一枚赤金玲珑骰子举于手间,皱眉言道:“白头老子眉垂地,碧眼胡儿手指天。若向此中玄会得,此玄玄外更无玄。”言完,以浑厚指力将那枚玲珑骰子抛入七色玄光之中。
数道银钩凌空耀闪,引来一股雷霆之力悬空而落,重重拍打在大船上面,一时间大船上面焦烟四起火光熊熊。
坊主运转连骰玄妙功法,对沉渔,落雁大喝道:“老夫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沉渔落雁还不快快借来玄纸伺候。”
听罢坊主所言,落雁将手中提蓝抛入玄光密云之中,口中念道玄心聚云决:“白云千载空悠悠,化云成纸君莫愁,玄纸一道云中出,他日化风任遨游。”
念罢,沉渔手中的鱼杆猛力挥舞,四道金钩渔线凌风而出,从那海天穹空的密云里面扯下一段灰白纸轴。
修罗坊主凌风而起,以玄力打开灰白纸轴,运动玄力罡气聚于两指之间,在那纸轴之上左右比划游走,那灰白纸轴凌空飘动越变越大,玲珑骰子牵引着七色玄光在那灰白纸卷上面纵横交错游走不停。
突然,海天穹空之上密云散尽,新月如钩,那灰白纸卷变得棱角分明,四围渐渐变得厚沉剔透起来,棋盘初成雏形,那七色玄光之中两枚黑白怪异棋子轻落在棋盘上面。
七宝,樱洛二人只觉得眼前锋芒万道,宁人不敢睁眼,一片深遂的幽暗过后,耳边波涛汹涌之声消失不见,再次睁开双眼,眼前出现一片清幽孤僻之景。
樱珞大惊道:“七宝,这?我们这是在哪里呢?我们方才不是在大船上面吗,这里?波涛汹涌的大海呢?还有,大船怎么消失不见了?”
七宝环顾了一周,在樱珞耳边轻声应道:“我猜得没错的话,我俩被困在了生死棋局里面。”
樱珞诧异道:“生死棋局?”
七宝:“对,是生死棋局没错了,原来,大船之上的千娇,百媚两位主母是黑白棋灵所化,她姐妹二人不愿成为血姬的傀儡受人牵制,舍身还原为生死黑白棋子,誓要将血姬困在这棋局当中。”
“对了,血姬,修罗坊主,还有关轩和沉渔,落雁两位姑娘都不知了去向,他们会在哪里呢?”樱珞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