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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蜃楼映象

光头师傅笑着言道:“两位施主既是今生有缘到访,那我就陪两位施主在这老庙之中四处走动游玩一番!”

七宝回言道:“有劳师兄了,还未曾请教师兄的法名呢?”

光头师傅轻笑言道:“我叫三纲,家住在这山下的古镇之中。”

七宝:“我们就是从这山下的古镇里面上山而来的,可是一路走来,这古镇里面空无一人,正想要请教三纲师兄,这古镇里的人都去了哪里了呢?”

三纲应道:“多年以前,古镇里面不知道为何起了一场瘟疫,里面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有命活下来的后来也尽都搬走了,现在这里方圆十里之地就剩下我一人了。”

七宝:“如此说来,这些年来,三纲师兄你是独自一人在此守护着这间破旧老庙?”

三纲:“正是,正是,我从小就是孤儿,山下古镇里面有一户甑姓的大户人家,甑家世世代代靠制香营生,我七岁那年游荡此地,一次偶然机会在镇上遇见了甑老爷,老爷见我身世可怜,便心生慈悲之心把我收在门下,从此我就成为了甑家的一员制香学徒。”

七宝问道:“你说的甑老爷,可是指的烟盛甑家?”

三纲应道:“这烟盛古镇里面只有一户姓甑的人家,怎么?施主你知道烟盛甑家?”

七宝急忙问道:“那后来甑老爷人呢?他们全家去了哪里?”

三纲叹了叹气,言道:“老爷和夫人是这古镇里面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一生行善无数,可这苍天无眼啊,老爷和夫人在那场瘟疫里边双双驾鹤西去,从此甑家就没落了。”

七宝轻泣道:“那甑家可还有子孙后代?”

三纲叹气应道:“甑老爷祖上三代单传,到了老爷这一代,夫人老爷老来得子,若是我家少爷现在还活命在世的话,怕是与公子的年岁相差无几。”

七宝言道:“你家小少爷后来是不是被两位游方道士给抱走了?从此音信全无?”

三纲看了看七宝,大惊道:“公子,你,你,你是如何知道我家小少爷是被两名游方道士给抱走的?”

七宝泣笑道:“我,我,我是随便猜的,看三纲师兄你的表情如此惊讶,想来,是被我猜中了!”

三纲顿了顿,开口应道:“不错,那几年里这里天生异象,邪怨横生四处都不太平,老爷夫人病危之中便把小少爷托负给了两名游方道士。”

七宝言道:“如今这烟盛古镇早已是破落不堪了,三纲师兄你有幸活命下来,为何不搬离此地呢?”

三纲言道:“那天下虽大,在我眼里不过只是两座城池而已,一城为:名。一城为:利,世人慌慌张张匆匆忙忙,不过是在名利二城之间往复执迷纠缠罢了!那万丈红尘的浑浊之气怎么比得了此处的静幽清凉自在呢。”

七宝微笑应道:“三纲师兄慧心坚毅,宁人好生佩服,不过,我看师兄的装扮并不像是真正的出家之人,为何师兄要长年守护在这破旧老庙之中呢?”

三纲笑道:“这座老庙已荒废了百年之久,早已无人为我行入门剃度之礼,我自然算不得是真正的出家之人,我守护在此,是为了在等一个人。”

七宝问道:“师兄你在此等人?是在等谁呀?”

三纲应道:“我在此地等我家少爷,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我总能感觉我家少爷会重新回到此地的!”

七宝:“师兄你如此确定你家少爷会回来此地?他被人带走之时不过是个一两岁的孩童而已,他又怎么会记得回来的路呢?”

三纲笑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家少爷出生之时这烟盛古镇上空霞光万道,少爷出生七日便能开口讲话,一月时间就能下地行走,三月以后便能背诵佛经,自是与旁人大为不同,他小的时候最喜欢让我带着他从山门外围墙的狗洞钻进来,到这老庙之中玩耍。少爷若是回来的话,定会来这老庙当中的。”

一旁的樱珞惊诧道:“你家少爷出生七日便能开口讲话?一月时间就能下地行走?有这等玄乎的事情?”

三纲应道:“千真万确,虽然街坊四邻认为我家少爷是妖邪转世乃不祥之人,经常对我家老

爷夫人恶语相向,可我心里清楚,那些人分明是被邪念迷了心智,故意颠倒黑白以讹传讹。”

樱珞言道:“真是世态炎凉,冰冷至极,你家少爷虽与常人有不同之处,那世人也不应该颠倒乾坤,不分青红皂白,依我的脾气但凡要是再遇见那些无知愚昧之人定要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

三纲:“有道是人性本善,不过是世风变了,如今这大千世界里,世人执念生怨,邪怨之气浑浊不堪,黑白不分,那些人守着这方静谧自在的乐土不好好生活,却要去那名利二城之中夹缝求生,到头来成邪成痴害人害己。”

七宝应道:“万般皆苦,唯可自渡,迷者自迷,悟者自渡,是梦,终归有梦醒的时候,试问个中道理有几人能够参透,悲哉,悲哉!”

三纲叹道:“想不到公子你小小年纪竟能道出如此精明奥义,真是宁人好生佩服!”

七宝应道:“师兄慧心坚毅,一样让人赞叹不已,我记得这后山之中有一处凉亭甘泉,那泉水清冽甘甜无比,不知道现在泉眼之中还有甘泉溢出吗?”

三纲应道:“那眼泉水早在两年之前就干涸了,从此再无甘泉溢出,不过,公子你是怎么知道那后山的凉亭甘泉的?莫非你曾经来过此地?”

七宝望着三纲轻泣道:“大哥哥,是我呀,小时候你不是叫我:天恩少爷么?”三纲心中猛然一惊,喃喃言道:“你管我叫大哥哥?没错,没错,我家少爷小的时候是管我叫大哥哥的,你果真是我家的天恩少爷?”

言罢,三纲无比激动走上前去,想要用手撩起七宝左臂上的黑衣袖子,却恍若隔世,无论怎么使力,却始终触碰不到七宝的身躯。

三纲大惊道:“天恩少爷,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你我近在咫尺,我能听见你的言语,看得见你的一举一动,为何却触碰不到你的身躯呢?”

七宝亦觉得惊诧无比,遂伸出手去,想要握住三纲的双手,却依然是恍若隔世,触碰不到三纲的身体。

七宝静下心去想了想,开口言道:“我明白了,大哥哥我们现在是处在不同的世界里面,我这里是生死棋局里的海市蜃楼,我们是在一个平行的空间里面对话。所以,我们都不能触碰到彼此的身躯。”

言完,七宝用手撩起左臂上的袖子,臂腕之中映出一块陈旧伤疤,七宝言道:“大哥哥你是不是想看我这左臂上的疤痕?这是小时候咱俩一道来这老庙玩耍之时不小心被香火烫到的。”

三纲细瞧了那块伤疤,喜泣道:“天恩少爷,果真是你,你说我们现在在一个平行的空间里面对话,那是什么意思?我一点都不明白。”

七宝微笑轻泣道:“这是蜃楼映像,咱俩所处的时空方位都不在同一个时空点上,我们是平行对立的时空,本来我对这段记忆已是模糊迷离了,没想到见到这蜃楼映像又想起了不少的尘封往事来。”

三纲笑道:“呵,呵,天恩少爷,想不到多年以后我会以这样奇特方式与你再次重逢,你在另外的时空里面过得还好吗?”

七宝笑着应道:“这里岁月安好,大哥哥你独身一人,也要好好保重好自己呀!”

三纲欣喜言道:“天恩少爷,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们在这大殿之前说了这么久的话,现在我要带你俩去一个地方。”言完,带着七宝,樱珞二人进了大殿之中。

大殿的主神之位上面,是一尊布满尘灰的巨型坐佛塑像,那坐佛塑像高约三丈有余,塑像庄严雄伟,大殿里的彩绘梁柱上面蛛网暗结,一切都显得无比的斑驳陈旧。

樱珞立在坐佛前面,临佛举头望去,口中言道:“这尊坐佛塑像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想来早已是无人来此维护多年了,佛像上面所贴的金铂都尽数褪去脱落了大半,我看这塑像面无表情双眼紧闭,不知供奉的是哪方佛尊?”

听得樱珞所言,七宝举目向上望去,果见那尊坐佛塑像是面无表情双目紧闭。

七宝对三纲好奇问道:“大哥哥,这尊佛像在我的记忆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呀?”

三纲回道:“自从古镇里面的人们尽数搬走以后,这尊警世大佛就变得面无表情双目紧闭,那寺门外的‘清凉寺’三个大字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之后又骤然生出‘闭目寺’三个黑色大字出来,这神佛闭眼不渡世人,怕是有大劫将至也!”

七宝接道:“大佛闭目,犹如世人慧眼蒙尘,从此暗里度日,佛尊的精奥妙法渡不了世人步向光明,执欲固封日久,如今世风日下,怨邪横生大祸临头,无奈闭眼,眼不见为净,悲哉,悲哉!”

三纲带领七宝,樱珞二人步入大佛身后,在佛像底座的莲台之上,用力推了推一片莲花花瓣,一阵“轰轰”声响传来,底座的莲台花瓣开始缓缓逆时旋转,转动三圈过后,那些莲花花瓣突然收拢,底座之上一排青砖左右退移,一道低矮暗门出现在三人眼前。

三纲言道:“这道暗门是我偶然间发现的,这大佛底下是这老庙的地宫秘室。”言完,又用手在那暗门上面推了三下‘卍’字佛印。

“吱嘎”一声,地宫之门开启,地宫里面有七色瑞光射出,三纲至前引路,佝偻着身形跨入地宫矮门之中,七宝,樱珞紧随在三纲身后。

三人小心翼翼地下了七层台阶,来到了地宫之中,环顾之下,发现那地宫周围墙壁呈均匀的八边形形状,上面又有佛龛无数,每个佛龛里面都一尊耀眼四射的小金佛供在其中。

樱珞大惊道:“这四壁之上金光耀眼,这些小小金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之多。”

三纲轻声应道:“这个地宫里面的小金佛总共有三千尊,我曾经亲自数过好几回,不多不少,刚刚三千尊。”

樱珞叹道:“哇,真有三千尊那么多吗,我看这些小金佛每尊都金光耀眼无比,映得这地宫之中一片光明通透,这些小佛像真的是赤金所制的么?”言完,走上前去,用手想要从那佛龛里面取下一尊佛像瞧个仔细。

遂伸出手去,用力握了握,却是如幻如梦,金佛在佛龛里面安稳不动,七宝见状,轻声笑道:“樱珞,你忘了我曾言过,咱俩是生死棋局的蜃楼映像里面么,这些小金佛跟咱俩都不在同一个时空点上面,你又怎么能伸手握得住他们呢?”

樱珞复试了几次,皆都无果,诧异地喃喃应道:“这眼前之景,亦幻亦真,若不是我以身试法,真不敢相信这是另外一个时空的蜃楼映像,看来,这生死棋局无愧是三界第一玄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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