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四万两里,沧公子出三万两如何呀?”沈景然娇滴滴地问。
沧禹不禁点了点头。
“那还请沧公子在这张契约书上按手印吧。”沈景然又掏出了两张纸,外加一盒朱砂,递了过来。
沧禹全程笑眯眯的,接过来就按了手印,连城在一旁看着都有些惊讶,自家公子答应得也太快了,仿佛故意顺着她似的。
“哎呀,跟沧公子做生意就是好,爽快着那。”沈景然笑眯眯地拿走一张契约,伸了个懒腰,“我吃饱啦,先回去了。回头看铺子的时候我们再约。”
连城看着他,连人家姑娘走了,他还对着人家姑娘的背影傻乐。
“公子,你是不是中邪了?”连城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沧禹一秒冷漠脸,斜了他一眼,“我清醒得很。”
“那您还?”连城觉得不可思议,自家的主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今天真美。”沧禹微微一笑,很满足。
什么叫万金买一笑,连城现在是懂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全东国的人都知道他们沧家二少爷沧禹是个冷面公子,除了三皇子外,男女皆不亲近,连居住的府上,都只有侍卫和小厮。做生意也是雷厉风行,精打细算十分冷静精明的人,沧家富可敌国也都是托二公子,如今遇到这沈景然,简直是天差地别。
沈景然喜滋滋地拿着契约书看了又看,这沧禹真是个冤大头。
“小姐跟这个沧公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就上次,在药铺里认识的。”沈景然想也不想地信口胡诌。
雪燕点点头,“可奴婢怎么觉得,那沧公子对您态度不一般啊,好像也太顺利了一点。”
雪燕今天第一次见这个沧禹公子,她总觉得这个公子似乎故意让自家小姐得逞的。
“那肯定啊,他沉迷我的美色,所以我对他笑了两下就谈成了。”沈景然收起契约书,正经地回答道。
雪燕和身后的王氏兄弟齐齐汗颜,怎么会有人可以把不要脸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沈景然通过了考核,升职了,周通贤把她调到门诊部了,要她陪着周成武老中医坐诊,这个周成武是周通贤的师傅,年纪很大。沈景然一开始并没想过要学治病,就想学点药材、药理,自救就行,但是现在学着学着又觉得多学点也有好处,而且调到门诊后,她的时间反而多了许多,有病人的时候做个助理,学点望闻问切的知识,没病人的时候她就翻翻自己的药材全书,跟周老请教请教,每周还有两三天的空闲时间,因为周老要出诊,出诊都是周老的其他徒弟跟着的。
沈景然这些天,已经找机会偷偷翻过了刘叔和周通贤的办公室,都没找到什么关键的线索,沈景然猜测周通贤定是将一些重要的东西藏了起来或者随身携带着。她只找到了一些相关的药材采买计划、采买渠道和预算,都看不出什么,她只发现了一个问题:今年那些假药材的采买人是张天宝,而供货商都是李浦园,可往年同类药材的供货商却写着张庆。也就是说,往年长期合作的张庆今年临时换成了李浦园,为什么突然换了药商采买药材,账本也都反应出来了,同等药材,李浦园手里卖的就便宜一点,虽然便宜的不多,但一旦采买量够大,就会有很大的差距。
至于这批造假的药材哪里来的,如何通过药商的手卖到了北国的,都无从而知。并且,相同的假药还出现在北国的其他地方。这可是一个跨境贩运假药案,沈景然的兴趣越来越浓厚。
天气是越来越冷,沈景然又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没衣服穿!这时代的人还没开始种棉花,市面上卖的衣服就那几种材质的,葛,麻,蚕丝,羊毛什么的。冬天卖的最多的就是丝絮做的衣服,高档点的衣服叫纩,是蚕丝絮做的。低档的衣服叫缊,都是一些下脚料做的。北国本就在大陆版图北部地区,虽然百景城在北国的南端,但也仍是北方的城市。
沈景然嫁过来时,带了两件皮草,每天来回换着穿,里面还叠了好多层单衣。房间里还好,还能烧炭取暖,屋外简直是冷掉牙了。每天去药铺也改乘马车去了,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了。
叶流云倒是挺识相,及时地给她送来了几件皮毛,还叫了裁缝给她量体裁衣。只是,身上有衣服穿了,可床褥还是不够暖和,都已经让雪燕买了好多床了,还是不暖和,自己冬天又畏冷,手脚冷。
要是能有一套张皮毛三件套就好了。沈景然心里想着。
趁着天气好,沈景然带着雪燕去逛街,看看铺面,顺带想看看有没有大件的皮草能做床单被套。
也没提前通知,沈景然直接来了沧府,想喊沧禹一起出去看看的。可惜连城说沧禹不在家,还说沧禹说了,铺子让她自己拿主意,他出钱就行。
沈景然翻了个白眼,真是有钱任性。
沈景然只好自己一个人拿着百景城的地图,边走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门面,不时地让王远王浩去问下铺面租金。地图上圈圈点点,标注了很多信息,街道上一些有实力有势力的铺子、大户人家的住宅、朝廷机构、皇亲国戚的宅邸等,建好的、在建的都一一标注得非常详细,这是是前阵子让玄月跑腿做的。百景城街道纵横,很是繁华,只是最繁华的街道还属横贯整个城池,直通城门荣昌街,沿线几条支线的街道也都被带动发展得很繁华。只是这最繁华的地段,铺子门面都贵得很,更别说门面转让费了。
沈景然走尽了荣昌街,生意不好的铺子屈指可数,一个个还把转让费抬得特高,不免有些头疼。
索性进了路边一家茶楼,坐下来喝点茶歇息歇息,顺带研究研究地图。
如果荣昌街不行的话,退一步就是荣昌街的分支街道。沈景然看着地图上数条分支街道,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