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在路口分别,我一打开家门,碗筷碎了一地,尚有一丝温度的饭菜散落一地,一片狼藉,妈妈坐在沙发上哭,爸爸在阳台抽烟,我已经习惯了这些,我曾经想过改变这些,却发现大人的固执于暴躁真的无可救药,我能做的只是递给妈妈纸巾,擦擦她满脸的泪水,然后沉默。
“桐桐,你爸爸和我要离婚了。”妈妈抽泣着,终于还是到这一步了,我知道这样的婚姻让他们两个人都很难受,但是我还是想他们在一起,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我习惯了沉默,我也只能沉默。
“吴桐,我和你爸都要离婚了,你能不能有点反应,我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就来气,和你爸一样,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你有什么冲我来,别拿桐桐撒气。”爸爸熄灭烟头,终于开口了。
“拿他撒气怎么了,她也是我的女儿啊,你说说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当保姆一样的伺候你们俩,结果现在你要和我离婚,说受不了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人?……”
妈妈歇斯底里的宣泄着她的委屈,爸爸又点了一支烟,我没有继续呆在那里,我回到房间,放下了一直背在肩上的沉甸甸的书包,拿出作业,沉浸进去,想要时间快点过去。终于在我手酸的时候,伴着两声关门声,家里终于安静了,我缓缓走出门外,地上的狼藉,屋里的寂静,一时手上的酸漫到心里,又涌上了鼻头,我揉了揉眼睛,去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给宋清远发了消息:“在吗,心情不好,天台见。”他没有回我,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我坐在天台边,喝着酒,想着要不要跳下去,会不会很疼,终于在我喝第三瓶的时候他来了。
“吴桐,我刚跟我妈说了半天她才放我出来,害,我还没来你咋就喝上了呢。”
“宋清远,我爸妈不要我了。”
“你爸妈又吵架了?”
“他们决定离婚了。”宋清远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我,我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着:“其实他们离婚挺好的,只是我就没有完整的家了,我不想他们分开的,我是不是很自私啊?”我没想哭的,可是眼泪不听话。
“吴桐,你没有错,离婚并不代表着他们不爱你了。”他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可是我突然很想亲他,我们俩看着彼此的眼睛,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只记得那个晚上,在酒精的怂恿下,我的小心翼翼和理智烟消云散,我们一点点靠近,在昏暗的灯光下,我依然看到他的脸红了,我想他是喝多了,我想他是不是对我也心动了,我想亲他。
我觉得他早就喜欢我了,不然为什么在我亲他以后,他没有逃走,反而握着我的手笑的那么温柔。就这样,泪流满面的我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笑的那么无所畏惧,这个男孩子第一次让我明白什么是温柔,也让我第一次尝到温柔的甜头,从此跌进温柔的陷阱。
那天晚上他什么承诺都没给我,我们彼此也都没提喜欢,但我的心还是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