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身体僵硬的看着面容清秀的粉衣姑娘,呆滞的看着她,须臾回神,声音有些虚,还带着受惊后的恍惚之意:“起……起来吧……”
抬头对上白南饶有兴趣的目光,不由得耳根再次红了起来,“姐姐……是仙人么?”白南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
“是也不是。”
就在白笙以为她不会回应自己了的时候,清澈的嗓音悬在他耳边,绕了一圈后淡淡的散去。
是也不是?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白笙默默地思索着姐姐的四个字。
“也许,眼前人是比仙人更厉害的仙人呢!”没见过仙人的小孩儿认真的想着。
殊不知便宜弟弟已经半步接近真相的白南在收到小孩儿盲目崇拜的目光照射后对着粉衣姑娘唤了一声:“木桃。”
木桃立即回身下拜:“奴婢在。”
“去准备准备,带他下去梳洗更衣,弄干净点,”似是不经意的扫过小孩儿已经尽其所能打理干净的衣服,白南顿了顿,又添了一句:“给他备两身好点的衣服。”
接着在白笙有些羞窘的躲闪目光下开口道:
“以后他就是你的小少爷,把人给我伺候好了,可明白?”
木桃垂首,轻声应到:“奴婢明白。”
“下去吧。”
“是。”
收到主子旨意的新生小侍女转身向白笙再行一礼,“少爷,请随奴婢来。”
白笙绷着小脸点点头,示意她在前带路。
踏出白南房门那一刻,他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有名字了……
他叫白笙,上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仙人姐姐,笙歌的笙,竹字当头,生机在下。
他,不是那个横死街头无人问津的小乞丐了。有了亲人,就有了家,母亲……这就是您当年让父亲为孩儿留名的原因吗?
或许是的,又或许不是,但白笙的心底此刻仍是因未曾谋面的生母泛起了淡淡的涟漪,莫名的感激和暖意生出。
母亲,我会随着姐姐,好生活下去的。
另一边白南在小孩儿踏出房门的下一刻,便从椅子上跳起来,直接踩上桌子,进行木头带着白笙回来之前自己未完成的大业。
光踩着桌子怎么可能够,她的目标是头顶高高在上的房梁。
皱了皱眉,白南挥手施法将已经被堆到桌子另一侧的饭菜移开,直接控制着整张桌子飘了起来,盘腿坐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面前房梁上刻着的奇怪纹路。
白笙笑眯眯的伸出手指,纤细白嫩的玉指轻轻碰触了一下木质房梁上的阵法……没错,有人在客房的梁上刻了阵法。
看着指尖点点灰尘,白南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的弧度甚是好看。
“招阴阵么……有趣。”
看样子刻下的时间也不短了啊。难怪店家说最近不太平呢,大半夜的有鬼出没能太平吗。
只是这刻阵的人……所为欲何呢?
真是有趣极了。
白南放下双手,握住脚踝处,微微正了正身子,摇摇晃晃的操控着桌子平安落地。
“啧,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视自己的身形?”轻灵的声音欢快的响在识海,沉默了半天的琉璃终于忍不住开口刺激小白姑娘。
“你为何总认为自己踩上桌子便能触及房梁呢?”
白南正准备下桌的动作突然顿住,半刻后若无其事的从桌子上跳下来,将一切痕迹清除后,平缓的声线回荡在琉璃所在之处:
“你为何总认为你在我的识海里我无法能奈你何呢?”
空气似乎有几分凝固了,琉璃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小白,你能奈我何?”
白南:“……”完了说大了,还真的不能奈何它。
“小白!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这般好心为你,只是想你日后行动更顺利一些……”琉璃的声音充斥着痛心疾首和心酸,放缓了声调继续道:
“莫要再执迷不悟了,小白……”
白南沉默了半响,试探性的从洞天里摸出一个透明的珠子,那珠子晶莹剔透,置于她细白的手中,煞是好看。
如果琉璃有身体,它此刻一定是僵硬的,“住手!”突然尖锐的嗓子直接破了音,琉璃的声线都开始颤抖,小心翼翼的声音直接荡在了房内:
“小白……仙女!小乖乖!姑奶奶!祖宗诶!!”
急得快哭出来的琉璃拼命呐喊着,“您冷静!冷静!您高大威猛,身形伟岸!怎能与我这等小人一般计较啊!”
白南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直接捏碎了手中的珠子,不带半分心疼。
只听见琉璃像魂飞魄散了一般痛苦的哀嚎起来,她淡定的在房中设下结界,以防吓到外人。
欣赏了片刻琉璃氏哀嚎后,白南不耐烦的揉了揉有些烦躁的脑袋,“好了,闭嘴。”
“再吵剩下的一个都别想要了。”
哭声戛然而止,琉璃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