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决定回家见家人最后一面,然后继续打工赚钱,能赚多少算多少,到时候死了,还能留点钱给家里。
早上七点。
天气不算好,多云,天空灰亮灰亮,风有些急,打在陈墨脸上,让他憔悴的脸干巴巴的。
陈墨拨好号码,是母亲的电话。
他没有急着按下拨打键,而是先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心绪,抬头,朝空无一物的天空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好!
陈墨拨通了电话,听了十多秒老歌,终于从手机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喂?陈崽吗?”
母亲的声音已经没几年前那么中气十足了,陈墨鼻子有些酸。
母亲发现陈墨没第一时间回应,急忙追问道:
“喂?喂?听到吗?陈崽?”
“听到听到,妈!是我!”陈墨连忙应答,故作欢乐的语气,还是有了瑕疵。
“陈崽啊,声音怎么怪怪的?感冒了吗?”
“没有没有!好着呢!我比牛还壮!对了,妈,我打算回趟家,明天就到。”
“哎!好好,妈知道了,明天是吧?”母亲的声音有些乐呵呵的。
“嗯,就这样吧,妈我还有点事,先挂啦!”
陈墨说完,立刻挂了电话。然后用手抹了抹泪水,顺势趴在窗框上了。
风无形无色,但风的确存在,人可以感受到风的存在。风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恰如时间。
挽州市。
陈墨的家乡。据说挽州是一位圣人的名字,他曾悬壶济世,造福一方,前朝统治者念他的功德,就将挽州市以他的名字命名。
陈墨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父母已经收工回家了。
父亲陈建华蹲在沙发上,剥花生下酒,电视放着球赛。陈墨回来,父亲轻飘飘暼了一眼,再不理会。
陈墨知道,这绝不是因为父亲对他有成见的表现。因为他父亲对所有人都这样,就像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我不是针对你们中的谁,而是我觉得你们都是垃圾。”
父亲不理睬陈墨可以,但他做儿子的,却不能不理睬爹,养育之恩大于天!
陈墨真诚的笑着向父亲点头问好,父亲眼睛一刻不停看着电视机,点了点头。
这时,母亲李求娣走了出来,黑黑胖胖的矮小身影,却永远看起来那么高大,能包容万物。
母亲枯黄圆润的脸上,有了不少皱纹,她看到陈墨一下子就咧开嘴笑了,抹了抹手上的水,说:
“陈崽啊,回来啦?饿不饿,电饭煲有饭有菜,还热呼着,高压煲里有鸡汤,鸡腿给你留了个呢!”
陈墨开心回应说:“好咧!妈真好!”
母亲笑着点点头,回了房间。
陈墨刚下火车,车上只吃方便面对付过去,现在还真的很饿,但也没多大胃口,因为坐了一天火车,身体不太舒服。
陈墨吃饱喝足了,就走去妹妹的房间里。
陈墨的妹妹和陈墨是两类人,陈墨是个普通的打工仔,而陈静怡就是天之骄女。
她不仅人长的清秀白净,而且成绩全校稳定前五,为人温和,老师和邻里都拿她作为圣剑,砍得各路学渣苦不堪言。
当陈墨快接近门口时,突然听到妹妹陈静怡在房间里带着哭腔,压低声音说:
“我…知道了,求求你,不要动我爸妈!我会听话的。”
陈墨听了,觉得全身毛骨悚然。这是怎么回事?妹妹被谁威胁了?还是用两老来威胁?
一时间,陈墨真是又惊又恨!
老天爷啊!你让我陈墨得癌症,做个短命鬼就算了,你还要对我家人下手,让他们也不能安生!何等的不公啊!
陈墨本想立刻冲进房门,问妹妹陈静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突然想到,就算他问,妹妹也未必肯说,或者是敢说。
陈墨自认自己能给妹妹陈静怡的安全感,比不过父母给她的安全感。妹妹连父母都不敢告诉,又怎么会告诉他这个混的不怎么样的哥哥呢?
陈墨门也不敲了,小心翼翼的退走,回到房间,打定主意要谋而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