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京城的热闹与繁华已散,大街上已无人烟,只有几家房屋里亮着微黄的烛光。
然而皇宫内却是一片光明,犹如白昼。
“皇上,生了,生了,是一位小公主。”
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皇后身边的一位嬷嬷抱着一个孩子满脸笑容地走出来。
“皇上,您看呢,是一位小公主啊,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
身穿黄色衣袍的男子正事南秦国的皇上,而他身边跟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秦落。
此时的皇上脸上的笑容是遮也遮不住的,“小公主好啊,朕终于有个女儿了,赏。”
小皇子秦落因为个子太矮垫着脚尖仰着头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父皇,让我看看,我也想看看小妹妹。”
皇上笑着低下头看着小皇子因为看不到而焦急的脸,笑的更欢了,随即蹲下身子,“小落这就是你妹妹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知道吗?”
小皇子秦落看着这个哭闹不止的小家伙,就想伸出手捏一下她的小脸,谁知小家伙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止住了哭声,然后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小皇子伸出了另一只手去摸了一下她的小脸,软软的,真可爱。
“父皇,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妹妹的”
看着如此小的孩子,却露出了这么严肃认真的脸,皇上揉了揉他的头,“小落真听话。”
皇上抱着刚出生的小公主走到了皇后床边,把孩子放在皇后身边,眼里充满了温柔,“皇后辛苦你了,我们的小公主长大后一定倾国倾城,你看她的眼睛多像你啊。”
皇后认真的看着这个孩子,笑容满面,“这才刚出生,皇上怎知她以后一定倾国倾城?”
皇上正愈说些什么,屋外李总管的声音传来,“皇上,国师来了,正在厅里等候。”
皇上不禁眉头一皱,这国师如果没有什么重大事情从来不会进宫,而今日……
“朕去去就回。”
“好。”皇后突然收起了笑容,低眸看向这个孩子从心底升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书房内
一位老人,头发雪白身着白衣正坐在椅子上,清风道骨。看见黄色身影出现在眼帘他才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不用多礼了,国师今日来可有什么事?”
“为小公主而来。”
皇上那如鹰般的眸子深邃而不可察,任谁见了都会打个哆嗦,可此时他却因为国师的话而感到莫名的心慌。
书房外刮起了一阵冷风,发出树叶的沙沙声,也就只有皇宫内才会在这寒冷的冬季依然青枝绿叶。
许久之后,不知国师说了什么,让书房的气压低到了极点。
“皇上,老臣知道皇上于心不忍,可是不论如何,也要请皇上好好考虑。”国师低下头,不去看皇上。做完这件事他应该考虑归隐山林了,不问这世俗之事。
皇上持久未出声,良久闭上了眼睛。“朕需要考虑一下。”
国师看向皇上,也知道这事是成了,起身向皇上施了一礼,“皇上若是考虑好了,老臣倒有一去处。”
“嗯?”
“镇国将军府。”
“为何?”
国师走进皇上,在他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许久皇上紧握的双手渐渐松开。
沉吟半刻,最终点了头。
走在皇宫的长廊上,月光若有若无地打在树木从中,四周静的可怕,没有虫鸣鸟叫,没有宫女太监往来,甚至连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也没有,只有他自己走路的声音,如此寂静的夜色让暗中保护他的暗卫都把心提了又提,然而他内心却各种复杂情绪翻涌而出。
轻叹一口气,停住了脚步,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冰冷刺骨,不知何时月亮不见了,只剩下走廊上带着一丝暖意的灯笼泛着微黄的烛光。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了他裸露在外的手背上,接着越来越多的雪花飘落而下。
对啊,明天就是冬至啊,怪不得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皇上搓了搓手,站起身走进长廊,“暗守,通知御书房准备点饺子,往镇国将军府送一些,这件事你你亲自去办。”
黑暗中一人赢晃动,“现在?”
皇上嗯了一声“你附耳过来。”
短短几句话听的暗守心跳加速,他看向皇上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问出口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能质疑皇上做的决定。
皇上拍拍他的肩膀,“你去吧,快去快回。”
镇国将军府府
连续打了十几场胜仗从副将军升到了无人能及的镇国将军,这种事情不论放在谁身上都会大摆宴席,高兴的几个晚上都睡不着,然而现在的镇国将军府却没有一点喜色,全部都沉浸在一片哀痛中。
且说这镇国大将军顾知言临走前将军夫人谢晚便已有身孕,战争结束,大获全胜,胜利归来,当朝圣上赏黄金万两,良田百亩,金银无数,并封为镇国大将军,官从一品,回朝前半月便听闻将军夫人临盆,不论将领还是士兵都兴奋不已,从皇宫面圣接完封赏便快马加鞭赶回府中,谁知府中气氛诡异,没有一点喜色。
原来是将军夫人难产,孩子生下时已经夭折了,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让不少人唏嘘和惋惜。
“将军,夫人,已经三更了,该歇了。”墨竹是将军夫人出嫁前便跟着她的现在看到她茶饭不思,身体也越来越弱,她内心心疼的紧,却也劝不了。
“你去歇息吧,不用管我”将军夫人谢晚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是,将军和夫人也早点休息”墨竹叹了一气转身回房。
顾知言看着佛堂新立的灵位,内心复杂心痛。
“夫人,夜深了。”看着谢晚单薄的身子,顾知言心痛的将谢晚拥入怀中。
谢晚此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家将军,成亲两年怀有一子,可谁想临产前摔了一跤,孩子却刚生下就夭折了,而她也因此大伤元气,太医告诉她以后怀孕的机会会很小,甚至可能一辈子不会再有子嗣。
“将军……”谢晚与顾知言是青梅竹马,二人自小就形影不离,到了适婚的年龄就由双方父母商量婚事,这二人可以说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且郎有情妾有意。
大婚之日,顾知言便向谢晚父母发誓,此生不娶平妻,不纳妾室。将军待她如此,可她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保护好。
“将军,若以后……”谢晚低下头,她想了许久,太医都说自己以后可能不会怀有子嗣,可他家几脉单传,香火却不能断,最好的办法就是纳妾啊。
“不用说什么了,孩子以后会有的,在那之前你要养好身子啊。”自小便在一起又怎么会不懂她想想要表达的意思呢。只是心里放下一个人就满了。
忽听房檐上有声响,他警惕地摸向腰间的短匕首,将自己的夫人护在身后。
房上的人轻跳而下,眨眼功夫进入房内,“将军莫紧张,是我。”
“暗守?”将军有些诧异,暗守在暗卫中排行老大,负责贴身保护皇上,并代替皇上办些重大的事情。顾知言收起了匕首,示意夫人放心“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
暗守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很大的食盒放在桌上,“奉皇上之命来给将军送明日冬至的饺子,饺子已经送到,属下告退。”
话音刚落,已不见人影,只留下了开门钻进来的冷口气和几片雪花。
谢晚疑惑,“为何三更半夜的来送饺子,还是暗守,而不是宫里王公公?”
顾知言摇摇头,上前几步打开了食盒,第一层,红木色的食盒上静静地躺着几十个饺子,他拿掉了第一层的饺子,第二层是一封书信,他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个字----潇。放下书信打开第三层,眼睛突然放大,不知该作何表情。
“怎么了”谢晚不解,这个表情她许久都没见了,走进一看,顿时惊了,黄色的锦绣棉被里躺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
顾知言眯了一下眼睛……
他心思缜密,又与皇上一同长大,他的心思……
皇上啊……一时间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