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有看着面前的两封信件,一封来自熊羽,一封来自宋云,沉默不语,陷入两难之中。内心深处嘉有还是偏向熊羽的,不过他要考虑的是几万人的生死。嘉有决定回西阳与谏商议一番。
三日后,嘉有到了西阳,与此同时,徵亦是收到了熊羽的信件。
嘉有见到谏,将两封信件递交给了谏。谏阅览完毕,还是决定靠向宋云。
“嘉将军,你是何想法?”谏还是想听听嘉有的建议。
“一切听凭殿下抉择。”嘉有说道。
“哎,孤虽偏向宋云,但是熊羽的威胁亦是不小。发兵下蔡,围而不攻。”谏说道。
“是。”嘉有回冥阨,领兵浩浩荡荡的开拔向下蔡。
龙季这些日子将斥候全部向西散去,在嘉有大军动身不久,龙季便是得到了消息。
七日后,嘉有大军到了下蔡西城门。
熊羽站在城上静静的看着城下大军围了下蔡。
“嘉有将军,许久不见了。”熊羽见嘉有率亲随,走到队伍前列。
“公子,得罪了。我等也是迫不得已,还请见谅。”嘉有真挚的向熊羽致歉。
“无碍,不过能不能攻下便要看你的本事了。”熊羽倒像是与友人闲叙,不见丝毫愤怒恐慌。
“不敢。”嘉有于马上施礼。
熊羽便将城池守卫交给了龙季,自己回了县丞府。
嘉有大军并未攻城,只是与城西扎下了营,然后便是派了几百人的队伍前去叫战。
龙季倒也配合,高挂免战牌,随后便也是回了县丞府。
“公子,他们这是何意?”龙季将城门处的情况跟熊羽和子喜说了。
“他们不想与我们为敌,却是摄于郢都淫威,不得不如此。”熊羽说道。
“我们如今只有下蔡可守,万一宋云派大军来攻,怕是三日都守不住。”子喜说道。
“无碍,宋云大军去了巴蜀边境。不过,眼下我们再是招兵买马已来不及。秦国大军打的魏军节节败退,魏国败亡亦只是时间问题。楚地虽广,怕也挡不住秦国铁骑。”熊羽说道。
“公子的意思,我们投奔秦国?”子喜问道。
“你们是何想法?”熊羽没有回答子喜。
“哎,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复楚,只是楚国已复,却是与我等无关了,罢了,罢了。”子喜神色落寂,也认命了。
“以往我与子喜一样,希望楚国再立世间。不过现在,这些都与我无关了,此生誓死追随公子。”龙季感慨道。
洞庭山草庐中,公孙岭将熊羽的信件递给了孙伍。
“师父,大师兄想让我们避一避。”公孙岭说道。
“这小子又惹祸了?”孙伍打开信件。
看完之后,孙伍沉默良久。
“雪儿与莲儿已有身孕,还有几个孩子,熊烈夫妇,你带他们撤到下蔡与羽儿会合。以后便留在羽儿身边,你们师兄弟联手,我放心。”孙伍很快便布置妥当。
“师父您呢?”公孙岭问道。
“我在这陪你师伯。”孙伍如今已近古稀,苍老了许多。
“师父,与我们一起走吧。”公孙岭听闻孙伍不走,大急。
“好了,与我一道下山去。”孙伍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起身往外走去。
到了熊家,孙伍将熊羽的来信跟众人说了,孙伍让大家一起迁往下蔡。
“此处暴露,还是撤走吧。”
“师叔,我去搬救兵,吃下他们,也算为阿哥做了点事情。”囡囡说道。
“我这就去,七日后必定搬来救兵。”囡囡说完便往外走,高嬉追了出去。
“甘悝,你们与岭儿护送他们前往下蔡,我在这等囡囡。”孙伍说道。
“师父,万一他们不来呢?”姬莲问道。
“不会。收拾一下,明日便启程,绕道北上走吴地,从魏国去往下蔡。”孙伍也担心路上碰上来犯之敌。
“是,师父。”
次日,熊家一家,高岚一家还有渔村一些老少均是出发离开了洞庭山,孙伍带着一些渔村不愿离开的村民去山上熟悉各种陷阱布置。
六日时间,囡囡与高嬉回到了洞庭山,只是并未见到援军。
“师叔,文将军带了五万兵马过来,如何布置?”囡囡问道。
“带五千人上山,其余人让文将军率领,等敌人上山之后围山,一人都不能放回去。”孙伍说道。
“是,我这便去传信。”囡囡转身便又下了山。
没多久,囡囡带着五千越军上了山,孙伍将将士分散到了山中,同时将山下渔民全部带到了山上。
一切安排妥当,静等敌军来袭。
三日后,夜色静谧,山下渔村亮着几盏灯火,一队兵马衔枚悄然摸过了湖,到了山脚下。
山上草庐亦是亮着灯火,不时从中传来说话声。
山下敌人分出百人摸进渔村,其余人奔山上而去。
众人围了草庐,五十余人摸了进去,草庐内说话之声戛然而止,灯火亦是熄了。
来犯之敌有千人,统军之人便是尹文与姜齐。
几名士兵进了内室,犹如石沉大海,一点动静都没发出。
“点火强攻。”姜齐下令道。
“嗖嗖……”当火光亮起时,一支支箭矢落向草庐。
“有埋伏,撤。”尹文大喊道。
“噗噗……”不停有士兵中箭,内室的门开了,从中走出两名女子,正是囡囡与高嬉,二人身后跟着数十名越军。
越军亦是围住了草庐,双方见面不由分说便战到了一起。
囡囡二人持剑便是杀向了敌人,囡囡手持泸雪,片刻之间便斩杀了数人。
“尹文,我阿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他?”囡囡发现了草庐外的尹文。
“哎,身不由己。”尹文内疚的看着囡囡。
楚军之中不少衡岳军,没多久便又是掌控了局面。
姜齐开路,尹文断后,向着山下撤去。
渔村中的楚军已是全部被杀,姜齐等人到山脚下时,却是发现湖面灯火通明。不断有越军登陆,逼向姜齐等人。
“杀。”囡囡率先冲进了敌军
“铛。”尹文拦下了囡囡,二人对战。
“你该死。”囡囡盯着尹文。
“抱歉。”与熊羽等人相处的日子里,尹文感觉到无比舒适,只是命运弄人。
尹文自知不是囡囡对手,后退与九名衡岳军结阵。
“你们都该死。”囡囡认出这九人便是跟随熊羽来洞庭山的人。
囡囡毫无畏惧的进了阵,高嬉见状亦是跟了进去,二人背靠背。
“实则虚,虚则实,两仪演四象。”山上传来孙伍的声音。
囡囡二人会意,各自向前走出两步,与尹文十人战到了一起。
另一边,局面呈一边倒的形势,楚军只余下几十名衡岳士兵苦苦支撑。
文茂挥手。
“嗖嗖……”一阵阵箭雨落向仅存的士兵,片刻后便再无站着的楚军,姜齐亦是被乱箭射死。
囡囡二人身法越来越快,渐渐只能见到残影,一个,两个,很快便只剩下尹文一人了。
“念在你对阿哥确是真诚,你自裁吧。”囡囡二人停了下来。
尹文环顾一周,长叹一声,举剑自杀了。
“哎,都是可怜人,将他们好生安葬了。”孙伍摇头轻叹。
“师叔?”囡囡不解。
“他们都已是弃子,回到楚国也只有死路一条。”
“为何?”囡囡依旧不懂。
“宋云与羽儿都不会信任他们,他们没有错,错的是这个时代。”孙伍转身回了草庐,囡囡高嬉跟了上去。
文茂让越军打扫战场,将所有来犯之敌全部带走,找到一处偏僻处,将其一起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