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镇之北百里有一山,名曰洞庭,四周环水,亦称洞庭岛。孙伍带着熊羽,划着船,登上洞庭山,山腰处有一草庐。庐下有一村,洞庭村,生活着一群打渔为生的渔户。
“以后,我们就在此生活了。”草庐许久未住人,两人把草庐里里外外收拾了干净。
“这样看着就舒服多了。羽儿,走,带你抓鱼去。”
“是,师父。”
两人来到湖边,孙伍削了根木棍,递给熊羽。
站在湖水中,两人一动不动。
“看剑。”只见剑入水而不见涟漪,撤剑,便见剑尖叉着一条鱼。
“羽儿,你要努力啊。”孙伍晃了晃剑,炫耀了下战利品。
熊羽没有言语,专注的看着湖面,用力,出棍,没叉中。如此反复多次,始终没有收获,孙伍静静的看着。
“师父,明明我每次都是瞄准了的,为啥还是叉不中?”熊羽满脸疑惑。
“眼见未必为真,往鱼下方试试看。”孙伍笑了笑。
试了几次,熊通便也叉到了一条。
“走吧,够吃的了。”两人带着两条鱼就回了草庐。
“羽儿,明日开始,正式教你武学,望你不要懈怠。”孙伍放下碗筷,看着熊羽。
“是,师父,羽儿一定努力。”
“好,早点休息吧,明日卯时开始。”
次日寅时,孙伍叫醒熊羽。
“羽儿你可知什么样的剑法最高?”
“快剑。”
“刻意追求快,而忽略了力量,反而落了下乘。剑法的最高境界就是意到剑到。所以预练剑法,先要练身法和力量。”
“是,弟子谨记。”
“我在山顶等你。不过要先到山下,再到山顶。”孙伍指了指山峰处。
“是,师父。”
熊羽出了院子就往山下跑去。孙伍远远的吊在后面,不让熊羽发现。
晨光初露,熊羽一走一爬的,颤颤抖抖的爬上了山头。孙伍盘坐在山头沐浴晨光。
“师,师父。”熊羽有气无力的喊着。
孙伍慢慢睁开眼,望着熊羽。
“不错,接着。”孙伍扔过一把木剑。
“攻击我。”熊羽接过木剑,用力向着孙伍刺去。
“力度不错,注意步伐,攻击要配合步伐,实而虚之,虚而实之。继续。”孙伍用木棍轻轻格开。
熊羽反反复复,尽全力向孙伍攻击,虽始终没有碰到孙伍丝毫,熊羽认真的握着剑一遍又一遍的攻着。
“好了,开始扎马。”孙伍将木剑担在熊羽双手上,纠正熊羽的动作。
日晒三竿,孙伍收了功。
“抓鱼做饭去了。”
两人到了湖边,孙伍站在岸边,没有下水的意思。
“今日,你自己抓,入水不见涟漪方可算过关。
“是,师父。”
日复一日,初夏秋冬,转眼三年过去了,熊羽这一年十岁,也早已可以剑入水而不见涟漪。
天衍四年冬至日,孙伍外出已有半年了。熊羽收拾完毕,准备休息。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轻盈、悠闲。
熊羽起身,拿过平日用的剑,避到门后。不一会,门缝处伸进一把剑尖,轻轻的划开了门栓。不一会,一只脚轻轻的迈了进来,熊羽屏住呼吸,持剑向前,待门外人进来的关门的刹那,熊羽用尽全力,出剑直刺。
“铛。”熊羽的剑被挡住了。
“不错,时机、速度、力度都把握的很好。但是,你忽略了一点,剑也是会说话的,首先要学会藏剑。”
“师父。”熊羽丢下剑,扑上前抱住孙伍。好像摸着了两只脚,然后熊羽愣了下,看了看孙伍的后背。
“师父,这是?”
“这是你师弟,睡着了。先休息吧,明天再让你们认识。”
次日,熊羽照常起床,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孩童,替其掖了掖被子,便出门了。
来回跑完五趟,熊羽面不改色。
“不错,今日起,教你剑法。”
“是,师父。”
“接着,缚于手臂与脚踝。”孙伍将一堆东西丢给熊羽。
“好重啊,师父。”绑好之后,熊羽蹦了蹦。
“羽儿,今日我把太白剑法传授与你。你要记住:不可恃强凌弱;不可妄动杀念;望你能以天下苍生为念。”
“是,徒儿定不负师父所盼。”
“先看着。”孙伍拔剑跃下,拔剑。
“是,师父。”
“剑起苍芒,力沉千钧,疾如风,徐如林,掠如火,不动如山,动若奔雷。”孙伍剑法看起来毫无美感,有时只闻啸声,不见剑影;有时似老者蹒跚;有时似醉汉饮酒。时而凌厉,时而柔缓。熊羽仔细的盯着孙伍的每一个动作,生怕错过。
“剑法有:刺、撩、扫、劈、格等动作,今日我们先从刺剑开始。”孙伍收剑。
“是,师父。”
“刺是攻击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式,所以要快、要准。试试。”
熊羽端剑,曲臂,然后用力刺出。
“力量最终要全部集中到剑尖,剑要平,不可出现抖动,借助腰部力量。继续。”
熊羽一遍又一遍的练着。孙伍回到草庐,把昨晚的那个孩童也带到了山顶。
“羽儿,休息下吧。”孙伍见熊羽已经满头汗水。
“是,师父。这是小师弟吗?”熊羽见到孙伍带着的男童,很是欢喜。
“小师弟,你叫什么名字?”男童躲在孙伍身后怯怯的看着熊羽没有应话。
“岭儿,叫师兄。”孙伍把熊羽拉到身前。
“师兄,我叫公孙岭。”男童怯怯的叫了声。
“师弟,走,带你去抓鱼。”熊羽看了看孙伍,见孙伍点头,便拉着师弟奔向湖边。
孙伍看着湖里认真抓鱼的师兄弟,笑了笑。
“羽儿,明天开始,你带着岭儿一起习武。”
“是,师父。”
是夜,草庐外站着一个身着素衣,头戴斗笠的剑客。
“先生止步。”孙伍倚在草庐门框边,看着夜色中的身影。
“末学王彦,游历至此,听闻此处有一隐士,特来拜会,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未闻有夜间访客的,先生请回吧。”孙伍扔过一个水袋,便关了院门,进了草庐。
“多谢。”斗笠客接过水袋,盘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