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二更天,熊羽一行人换上夜行衣,避过吴国守兵,到了伍府附近。
“你们先进。”熊羽说道,自己则是背上囡囡。
“好。”王彦几人避过伍府附近暗哨,翻进了伍府。
“走,雪儿。”
一行人进了伍府后便摘下了面罩,悄悄的直奔伍緖书房。
伍府此刻只有书房亮着一盏灯,以往伍府整夜都是亮着灯的。
“吱”书房门开了,伍封将众人请了进去。庄原已是先到了,正在跟伍緖说着话。
“师父,师伯。”熊羽和囡囡跪下行礼。
“快起来,孩子。”伍緖扶起熊羽兄妹。
“过来,囡囡,有没有想师父啊?”伍緖牵着囡囡两只小手,拉到身边,摸了摸囡囡的头。
“想。囡囡可想师父了。”仰着小脸,眼珠滴溜溜的转着。
“你这小娃子。”伍緖捏着囡囡的鼻子,将其抱了起来,坐到自己腿上。
“师伯,您近来可好?”虽说见到囡囡,伍緖的心情好了许多,但是熊羽还是能看出伍緖,已是没了精神气,暮气沉沉,苍老了许多。
“好。对了,这是犬儿伍封,你们应该还没见过。”伍緖拉过伍封,为熊羽做了介绍。
“师兄。”熊羽行礼。
“师弟,家父可是常常念叨你。”
“你师父最近可好?”伍緖说道。
“师父前些日子受了点伤,现在已经快好了。”熊羽将在邯郸发生的事都给众人讲了一遍。邯郸之事已是传遍天下,当然流传出来的版本有很多。
“哎~乱世将起,你们日后需相互帮衬一二。”伍緖轻叹一声。
“是,师父。”
“是,师伯。”
“师伯,还有一事,我与雪儿定在五月初五完婚,不知师伯能否......”熊羽拉过司马雪,顺带着将司马雪的家世也跟与伍緒说了,伍緖盯着司马雪的佩剑看了一会。
“恭喜。”
“恭喜......”众人纷纷送上祝福。
“抱歉,羽儿,司马姑娘,我怕是出不了姑苏,封儿,到时你想办法去一趟。”
“是,父亲。”
“封儿,若是能出了姑苏,便不要回来了。”
“不,我要陪着父亲。”伍封跪在伍緖面前。
“起来,出去后找个地方隐居下来,为我伍家留个后。”伍緖大喝道。
“师伯,您也一起逃离姑苏吧,姑苏已是是非之地。”
“哎~当年我从楚国逃到吴国,得吴侯赏识,也结识了你师父。后来吴侯替我伍家报了仇,那时我便发誓,穷一生之力,报答吴侯,报答吴国。虽然吴侯已逝,但我不愿背叛吴国。”
“师伯,您可以去与师父作伴,他每天都念叨您老人家。”
“不必劝了,我意已决。日后若是封儿有难,还望你们能够鼎力相助。”眼下伍緖唯一担心的便是伍封了。
“师父。”
“师伯。”伍緒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再劝了。
“封儿,去我房间将那个赤木锦盒取来。”
“是,父亲。”
片刻之后,伍封取来一个三尺多长的长方礼盒。
“雪儿,师伯不能去参加你们婚礼,这个送你做结婚礼物吧。”
“这,师伯~”司马雪不知该不该接。
“接下吧,师伯一片心意。”熊羽拍了拍司马雪。
“多谢师伯。”司马雪行礼拜谢。
“打开看看吧。”司马雪看向眼熊羽,熊羽点头,司马雪打开了锦盒。
“师伯,这…”司马雪打开之后,发现是一柄剑鞘。
“雪儿,你将剑取出来。”伍緒说道,司马雪将剑拔出。
“试试。”
司马雪将剑插进伍緒送的剑鞘内,严丝合缝,纹饰,大小均是比之前的更加匹配。
“师伯,这……”司马雪不解,众人也是不解。
“哎,此剑本是你师娘的佩剑,当年你师父孙伍刚完婚不久,夫妻二人出门游历,路遇截杀。你师娘替你师父挡下了致命一剑。你师父只抢回了你师娘和这把剑鞘,你师父整日睹物思人,我便将剑鞘拿了过来。”
“此剑被武当所得,那师娘是武当杀的?”熊羽脸色阴沉。
“应该是了,你师父当年武学并没有张疯子高,太白剑是你师娘走后创出的。”
“那师父见到这把剑......”孙伍肯定认出了这把剑,却是没有跟众人提起过,这么些年,熊羽师兄妹三人从来没听孙伍说过师娘的事。
“此剑名为泸雪,也是你师娘的名字。你师父始终觉得愧疚,当年你师父在吴国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各国均是欲除之而后快。所以才有了那次的截杀。你师父回来后精研武学,创出了太白剑法,只是始终都没有查出当年的真凶。后来你师父心灰意冷,选择了归隐,暗地里却是一直在查探。”
“难怪师父拼着受伤也要杀了张疯子。”
“于公于私,张疯子此人都必定是要杀的。此人会隐忍,太过狠辣,活着的话威胁太大了。”
“嗯,武当如今已是封山了,要不要?”熊羽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师父若是想做,武当怕是早已灭门了。”伍緖摆了摆手。
“雪儿。”伍緖要过司马雪手中的剑。
“此剑乃当年欧冶大师早年所铸,虽比不上湛卢,却也并不比纯钧、鱼肠这几柄剑差。”伍緖轻轻弹了一下宝剑。
“你们看。”伍緖端起茶碗,将茶水倒在剑上,伍緖将剑向下倾斜,水流便只聚在剑尖,伍緖又是轻轻一弹,剑尖的水也是掉落,此时剑上一点水渍都是没有。
“当年欧冶大师也是耗时近两年才铸成此剑。”众人震惊,湛卢剑五把剑均是做不到,若是不用布料擦拭,交战时必定会或多或少留下血渍的。
“师伯,那这剑......”司马雪问道。
“不用,既然他没有提起,便也不会再提,好好待这柄剑。”
“是,师伯。”司马雪很喜欢这把剑,如今听到此剑的故事,必定会更加珍惜此剑。
“王彦、卫铭、齐路、韩庄、姬苏,你们五人也别再留在姑苏,出了姑苏,找个地方隐居也好,到别国讨个官职也罢,为师不再过问这些了。”
“师父。”王彦五人跪了下来,姬苏已是泪流满面。
“好了,起来吧。”
“庄原,你也不要留在姑苏了。”
“我不愿剑阁毁在我的手里,我在,剑阁便在。”
“哎~”伍緖又怎会不懂庄原的执着,轻叹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熊羽将元尘在下蔡落脚之事告诉了庄原。
“好,好啊,我剑阁算是有后了,哈哈,哈哈......”庄原笑着笑着留下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