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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东海龙女 (3)

落渊上仙神色严峻如冰,修长有力的指间暗结莲花印,当年年幼,她骇然,抓着师父的衣角神色娇怯,“我们会死吗?”

“东海有女叶芷风,以血封魔惊碧落。

“金樽酿得星流火,濯我瑶琴化般若。

“锦绣诗心做笙歌,奏来清曲惊阎罗。

“莺啼燕妒徒惹错,空使神妪也逊色。

“只叹春逝长相阔,谁道红颜与君说。

“……”

风声凛冽中,师父的歌声沉凝如龙吟、洒落如凰音,撕裂长空,贯穿碧落黄泉九重霄。为答她,也为破魔。且歌且吟,清音驱邪。他长发披散,白袍猎猎,俊俏的面容冰冷如雪,清润的眸中覆上了层凛冽薄冰。

天空一尾金龙怒吟撕心,他在唤着一个名字:“芷风!芷风——”

那样的哀恸,她心痛的蓦然失去了呼吸,几欲窒息。她小小的心里承受不了太多的痛苦与伤痛,她听敖泽在吼:“芷风!芷风!不要去!以血封魔!上仙何能,龙女何辜!”

隐约中,她似乎明白了落渊上仙打算牺牲一人成就破魔。

再醒来,前尘封印,有些事情忘记了,是祸还是福?敖泽、叶芷风!她心里猛地一个抽搐,小小的手捧着心,直痛地弯下了腰。

“上仙……师父……”一行泪缓缓滑落面颊。

谁能转劫

寒风吹在泛黄的窗纸上,发出“扑扑”轻响。屋中散着淡淡的檀木清香,炉中的火炭明明灭灭,将小屋烘得干燥温暖。床上雪幔拖地,一个圆鼓鼓的小球儿在锦缎绣褥里翻来滚去,长吁短叹,闹腾糟了。

“丁丁丁……咚咚咚……”

屋外大雪落地,屋内捣药的声音不绝于耳。

“上仙,您直说了吧,绚冰快死了?”某球儿扑腾着床幔,探出枚圆脑袋,露出亮晶晶的眸子,人小鬼大地叹息,“我呐,中了胭脂绿的毒呢!没解药了,是不?”

要么,怎么会昏倒在寻锁缘之人的路上呢。

要么,怎么会发晕看到那么多不靠谱的事呢。

所以说,仙命不值钱。改明儿投胎,她要和阎王爷爷好好商量商量,她下辈子要当秋天的红叶,朝朝暮暮,风雨为伴,化做春泥,零落护花!

“嗡——”落渊捣药的动作一滞,一个白瓷小瓶儿“砰”地一下砸上床上喋喋不休的某人,沉声,“有精神胡说八道,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哎呦!上仙你又打我!都被你打笨了!”她愤然,反手一抓,白瓷小瓶儿随手往袖中一塞,小丫头一骨碌从床上滑下来。

“师父,据说墨夜莲就要绽放了。可是世人皆知,那阴邪的花儿,可是得用仙血为媒,这通县才多少小仙,灵界的消息可真不靠谱!”

“不是流言。”

“……”

“仙血——已为媒……敖泽有备而来,催发墨夜莲花,即是为了召唤邪魔,引来天劫。墨夜莲开花,通县大难,殃及百姓。事有因果,为师三百年前种下祸断,引来今日之果。只有你……才是转劫之变。你必须寻到锁缘之人!”

落渊上仙的话犹在耳畔,一字一句,如雷贯耳。绚冰茫然地握紧白瓷小瓶,指甲掐入掌心,眼底有薄薄的水雾。

为什么是她?站在昆仑山下,雪色苍茫,西风吹在她单薄的衣襟,衣袂飘飘,却是寒凉刺骨。上仙向来寡言少语,性子清冷澹泊。落渊阁恁多的小仙,上仙最疼她了,画面一转,却是上仙驱她离山的画面,耳畔还萦绕着上仙的话。

“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有些事不可逃避!她记起了,什么都记起了!三百年如一梦,眼泪轰然砸落脚面。

当年她只是个尚未修仙的梅花精灵,懵懂而无知,雪时梅瓣裹蕊,雪后绽芳吐幽。

于天地恩宠的精灵而言,千百年纵是流水一晃,日月依旧、流水向东。眼前着眉目清俊的白衣人是她的师父落渊上仙,邪火忽降,梅花岭草木成灰,遍山都是同伴们惨死的尸身,是上仙救了奄奄一息的她。

千山万水,赶赴东海,她迷惑,“上仙,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这十天来,连鞋子都走破了,小丫头嘴角一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落渊眸中掠过丝怜惜,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淡漠,“世有妖魔作祟,惟独东海龙仙可助我除魔。”

她咬着手帕似懂非懂的点头——哦,原来是上仙打不过人家了,要去拉后援。其实,其实她也可以帮上仙打架的说!打雪仗,她最厉害了!

小丫头得意满满地想,圆亮的黑眸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几日后,他们到了东海。

“哈,你就是落渊师叔的徒弟?不过是尚未长成的小丫头嘛!”

“敖泽!你少说两句,休要吓坏了小妹妹!”

水声连绵,波涛如风吹竹林,间接地夹杂着婉转潺潺水流清音,这就是东海龙宫。她站在水晶宫门外,张大了圆圆的眸瞅着眼前俊秀如天人的少年男女一来一往地斗嘴,人小鬼大地皱着细细的眉,“我叫绚冰,才不是什么小丫头、小妹妹呢!”

“去去去!我可不管你叫什么,芷风,听说墨夜莲花在东海绽放,我们快去瞧瞧吧……”少年拉着女孩的手跑远了,离着老远,还听见他们欢快的笑声。

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莲花嘛,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让这东海龙宫盛开簇簇红艳胜火的红梅!她不是开玩笑,过了这日,她却再也无法让那个少女看到红梅绽放。

天空是黑色的,海水是黑色的,还有那墨色连绵漾出纵横纹路下的墨夜莲花。她记起了那日惊天一战,叶芷风死了,邪魔破了,欢欣中透着淡淡忧伤,笑容下是疲惫的心,沉凝的悲伤抓着每个人的心。

“上仙何能,龙女何辜……”是谁,一声声凄厉决绝的长啸震荡耳膜,催人心碎?她躲在师父的身后,眼泪簌簌地落下,对不起!

墨夜莲花

已经三百年了,她居然忘记了那么多的事……

篝火猎猎燃烧,火架上串着烤得九成熟的各类蘑菇,一遍遍刷上备好的清油,火苗欢快地舐上发出“孳孳”的声音,顿时间焦香四溢,充满了整个山洞。

绚冰在山腰寻了个山洞便住了下来,一连三日在这山洞里想着上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烤串八成熟,飘出阵阵清香,她却浑身发冷,咬了一半的蘑菇掉在地上,好冷!胭脂绿的毒又发作了,她慌忙吞下师父给她的药丸,冷意稍褪。

该死的白眼龙,真的是要她死!幸亏上仙留了手,小妮子想起落渊,心中竟涌上丝丝疼痛的感觉,上仙不要她了?明明讨厌那么冷淡的上仙,做梦也想着出师离开落渊阁,为什么真的离开时,心却揪心的痛?

上仙说她是转劫之变,需寻到锁缘之人。昆仑那么大,通县也不小,她哪里能找到!想着想着,她眼眸一涩,撇撇小嘴又想掉眼泪,一枚金线镂彩红绣球赫然闪入脑海,还记得那青衣小厮说——

“……这绣球谁接着谁就是天定的姑爷……”

天定?天定!绣球招亲虽说是民俗,却是月老牵线,绝非无中生有,敖泽接了这绣球,莫非那苏家小姐是龙女叶芷风的转世?

锁缘,也得有缘可锁。敖泽与叶芷风情缘未尽,难道这锁缘之人就是苏家小姐?念头晃过,绚冰眨去眼泪,霎时间似有所悟,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尖叫和着凛冽风声猛地窜入耳中,嘈杂凛冽,“莲花!通县居然开出了黑色的莲花!”

听到这句,绚冰猛地一惊,她慌忙丢开烤串奔出山洞,山下的城镇火光接天,镇上的人们惊叫的声音不绝于耳,离着老远,都听得不绝于耳的尖叫声。

她心里一个咯噔,来不及多想,赶忙疾奔下山。

下了山,声音越发嘈杂起来,仿佛是全通县的人都聚集在一起,蜂拥上前朝南门而去,十数个卫兵模样的年轻人堵着南门,吆喝着阻止众人围上前去。绚冰心焦,但见南门琉璃池黑雾萦绕,九层云霄间隐约闪电霹雳,阴邪之气扑卷乾坤。

就是这破莲花,害得上仙不要她了!她火不打一处来,捏了个隐身咒就打算破开人群掐了那朵莲花。

一个颇含戏谑意味的笑嗓倏地破开层层喧嚣,分外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我若是你,宁愿去看看你师父怎样,哪有空儿去管墨莲、夜莲的,毕竟落渊上仙为了你,可是舍弃了万年道行,犯下天条。”

声音入耳,绚冰心里猛地打了个突,回头,人群中,敖泽白衣如雪,清俊的眉眼中却挑出抹妖异的笑意,那水晶似的黑眸中,掠过的是不易察觉的仇恨。

“上仙他怎么了?”她急了。

“通县大户苏家异动,你真没察觉——啧啧!三百年的道行连掐算的能力都没有,难得落渊上仙还肯教你!”他撇嘴笑得倾国倾城,轻蔑地掠了她一眼,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待绚冰匆忙赶到苏家时,只见张灯结彩、红烛摇曳,她心里疑惑,目光掠过重重人群,高堂之下,身穿红袍的颀长人影几分眼熟,竟然是——竟然是落渊上仙!

轰然间,晴天霹雳。

绚冰头脑猛地一片空白,心蓦然痛得紧紧一抽。

“姑娘,您来参加喜宴吗——您……您别哭啊……既然来了就喝杯喜酒吧,今儿个可是我们小姐大婚之日——姑娘,姑娘,荷包掉了……”烟花爆竹喜气洋洋,府外招待来客的小厮拣起荷包,看着落魄远去的纤弱人影,只觉莫名其妙。

府内,红袍加身的颀长人影回转过头,“进宝,怎么了?”

“刚才有个姑娘,掉了个荷包……”

落渊接过荷包,禁不住抬头看了眼夜幕中渐渐消失的纤弱身影,悠悠一声叹息,缓缓将荷包贴身收回怀里,转身回府,风中传来一人尖锐的嘲讽——

“上仙结了姻缘,啊哈哈哈……好个落渊阁的上仙!好个结了姻缘的上仙……”敖泽何等聪明,他知道用绚冰的安危来逼迫落渊成亲,不管是逼是真,意味着落渊犯下红鸾星动的天条,落渊再没有能力来管墨夜莲花的事情!

而这世上,只有苏家的小姐能困住落渊上仙,因为那小姐分明是有仙缘的人。因为有仙缘,所以他才会无觉中接到了红绣球。也因为如此,他可以用计谋逼迫落渊和她成亲。

百鬼夜行

绚冰回到南门琉璃池,人群散得七七八八。

墨夜莲花吐了个花苞,绚冰用尽所有办法,也折不了水中露出个尖尖小角的盈盈莲花。小妮子气急,想起上仙成婚了,再也不要自己了,这该死的莲花却怎么也掐不断!她一屁股颓然坐在池边,眼泪禁不住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羞羞脸,这么大个人,还哭鼻子!”亭角探出个圆圆的小脑袋,笑意盈盈地刮着自己俊俏的脸皮儿,摇头晃脑好不讨喜。

绚冰没心情管这小子,低头狠狠擦干眼泪,转身就走。

小家伙挑了个黄布旗幡,蹦蹦跳跳堵住绚冰的去路,乌灵的眉眼儿含着明朗的笑意。绚冰往东,他往东阻,绚冰向西,他幡布一横,人小鬼大地点点自己手中的行当,面色分外严肃:“一个铜板一个故事,听吗?”

“不要!”

“前知三千年,后晓三百世。”黄幡布被他拉得猎猎风响,绚冰撇撇嘴,不想理他,天边忽传出一声悠长的尖锐啸声,忽听到这啸声,小家伙面色赫然大变,一个寒颤,他抓着绚冰慌忙改了口,“那你帮我个忙好吗?”

绚冰恹恹抬头,正想拒绝,就见他身后无数个鬼影幢幢的影子蜂拥而来,“百鬼夜行!”她大惊失色,刚准备没命的逃跑,只觉自己衣角被人死死攥住,正是刚才卖故事的小家伙,她急了——

“我打不过这些脏东西,你拉我干啥?”

“姐姐救救我,末叶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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