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艾诺澈失血过多身亡还剩约47小时。
王元生有些不死心地继续向着先前传出笑声的院子跑去,但最终却依然一无所获。
思考再三,王元生决定这一晚上还是待在这间院子里好些。一来,虽然童谣停了,可是外面的黑暗里不知道还有些什么,而且看唱着童谣的熊孩子们那种强制进入游戏的诡异能力,王元生觉得还是不与他们接触为妙。二来,院子里有不少食水与床铺,他总算能休息会儿——哪怕噩梦使者在梦境中没有任何的生理需求,王元生还是习惯以此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放松。三来,这笑声的主人有很大可能还是待在原地,这样的话,等待下一次笑声出现也算是守株待兔一回。
如此,一夜无话。
艾诺澈所梦见的小镇与现实中的一样,在这样的夏日,夜晚持续了大约八个小时,东方便逐渐开始发白。
“嘻嘻嘻嘻嘻……”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王元生一惊;这笑声的来源不在这个院子中,而是在街道的另一头。
“干,失算了,居然不在这……”王元生皱了皱眉头,离开了这个院子,向着另一端跑去。
“咦,娃他娘,你昨晚没洗碗吗?……怎么门还开着?”
王元生前脚刚刚离开,后脚院子里就传来一个大嗓门。
踢踢踏踏地,听声音像是大嗓门穿着拖鞋走过屋子到门口把门关了。
王元生在心中默默记下:“整个村子的活人只在这神秘的家伙发笑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么说的话……!!”
他忽然转了一个方向,向着街道尽头的小庙冲去。
梦境的中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中不一样,但具体到具体的流速比谁都不知道;有时,也许只是做了一宿的梦,而梦中已经过去了几年,而其他时候,一晚上的梦也许只会持续几分钟——说白了,这玩意儿完全看脸,纯属随机。
王元生不知道现实中已经过去了多久,但保守起见,每一个梦境都是越快完成越好——现在,笑声出现在街道的另一端,离他比较远,但小庙却在三两步就能跑到的位置,他自然是先来确认一下艾诺澈会不会如同小镇里的其它人一样,伴随着笑声出现。
可惜,没有。
“嘀……嗒……嘀……嗒……”
王元生眉头一皱:“嗯?这声音,是不是比上一次来的时候快了一点?”
他心中感觉有些不妙,如果艾诺澈的滴血的确会越来越快的话,留给他的时间可能没有最初推算的50小时之多。
他闭上眼,侧耳听了一会:“的确比昨天快,现在一分钟20秒左右流出一滴……啧,就算流血速度一直保持这样,那也只有35小时多一点……得赶紧了啊……”
趁着笑声还没有消失,王元生如一阵风般冲出小庙,向着笑声来源飞奔。
“呼,哈……终于赶到了,”两分钟后,王元生喘着粗气,一把推开院门,“你跑不掉了……”
事实证明这样的flag还是越少立越好——一名通体漆黑,唯有眼中纯白、甚至看不见瞳孔,约摸在五岁左右的孩童,在王元生的眼前缓缓消失。
笑声停下了。
“诶,你谁啊,为什……”这家同样住了人,并对王元生的破门而入表示了相当程度的敌意与不欢迎,甚至走过来准备将他推出门外,但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完,就随着孩童的消失而一并消失。
有些东西消失了,有些东西就会出现……
“笼中鸟,笼中鸟……”
笑声结束,旭日东升,而那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童谣,便是出现之物。
“这精神污染简直了,”王元生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有完没完……”
发泄完烦躁之后,他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挨家挨户地寻找起线索来。
尚在未入梦前,王元生就已经确定了艾诺澈的梦魇根源在于她的孩子,而既然梦魇被设定在这样一座小镇里,那么各家各户中,一定有相应的破局线索。
“目前为止可以确定的情报,”王元生整理了一下,“艾诺澈的孩子是个尼哥……不对不对,旭东老仙法力无边……更不对……
“目前来看,笑声会在日出、日落时各出现一次……时值初夏,估计是五月底六月初……‘笼中鸟’……被‘穴吊’的艾诺澈……结合梦魇外得知的信息,艾诺澈的孩子已经去了……很可能曾经富过,但如今已经穷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手指又顺着鼻梁滑下:“作为整个梦魇中操控人的存在的家伙,很有可能发出笑声的,就是艾诺澈的孩子……这么说的话,那一群由主播和职业哥组成的‘笼中鸟’游戏团究竟又是谁呢……”
一边思索,王元生的脚步未停,挨家挨户地搜着一切可能存在的线索。
“怎么感觉这些屋子都挺空,”他已经仔仔细细地搜了三间房子,却什么都没有获得,“除了生活必需品,连点装饰物都没有的吗……嗯?”
第四间房子中,一枚老旧、发黄的相片,摆放在橱柜上方。相片上上有一家三口;每个人的面容都相当模糊,但女子左手无名指那硕大的钻戒,却引起了王元生的注意。
“这就是艾诺澈了吧,背景……这是学校门口吧,这是英文?这么看来,这孩子幼儿园就在国外了……”
他作着推理:“常听说国外基础建设不如国内,这么说来,这个充满上世纪风情的小镇有可能是国外的小镇……不对,这么一来,镇口的小庙就说不通了……”
王元生虽然没出过国,但也知道国外大部分人的信仰与佛教没什么关联,更不可能在小镇镇口弄个佛庙。
建一所教堂还差不多……
更何况,居民们的对话王元生也不是没有听见过,那分明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看来镇子和艾小姐的孩子没多大关系?那为什么会在这里……算了,居然已经中午了,还是先吃点什么吧。”王元生眯起眼看着当空烈日,揉了揉肚子,决定把思绪放到一边,先填一填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