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场大雪忽如其来,纷纷扬扬。外面的亮光反射进内室里,
“…头好疼…感觉要裂开了,”床上的人儿手扶额,支起半边身子,轻轻晃了晃脑袋,冷不防地看见地板上的黑洞,记忆席卷而来。
阎王走之前,知道给自己盖被子,不知道给推回原位吗!
昨天晚上好像没摔到脑袋吧,好疼啊。冉墨一边回想,一边撸起裤腿,露出抹了药膏的蹭破皮膝盖,被偏爱的膝盖又隐约感觉到了疼,冉墨赶紧放下了裤子,不去想它。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冉墨披了件厚外套,下洞去查珍藏了。
洞里很狭小,刚好能再装两个人的空间,主要是洞里堆满了酒坛,那可是冉墨七年前就存下的佳酿,一直没舍得喝,其实是忘了。
冉墨大致一瞄,地上多了两圈酒坛印,可不就是被某个人拿走了吗!还是最好的两坛…
冉墨的记忆逐渐回笼,昨天晚上她好像只喝了一杯,头就有点晕,有点疼,后来怎么了?她实在想不起来了,但是冉墨明白的是,她现在可是一杯倒的量,要是遇到个有心的,还不够麻烦的呢。
冉墨突发奇想,如果是朗哥哥他们,好像也不错啊,毕竟都知根知底的,而且身材应该不错,体力也不错。阎王嘛,模样已经想不起来了,再帅也和朗哥哥差不多吧,论身材,三年前还不错,体力嘛,难说,主要是他太危险,冉墨摇了摇头,否决了阎王,想着想着冉墨仿佛知道该怎么和冉起好好聊天了,懒得嫁人,怎么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再看这些酒,这种祸害还是给冉起他们消灭掉吧,刚好这不要过年了。
冉墨出了地洞,往梳妆台那儿找来找去,从抽屉里摸进去,抽屉内上面少有人会在意,但那里摸到一块凸起,冉墨手握紧一转,地洞就恢复了原样,梳妆台也回到了原位。她才不会跟阎王一样推,傻不傻!
冉墨的膝盖好了没两天就到了年底的宫宴,这一天,冉墨早早的爬起来被小花一顿收拾,因为是今年最后一天,总不能和平常一样懒散,但冉墨还是坚持简约美,一身淡粉色衣裙,几根同色系的小花簪,不抢风头,不落下风,恰到好处。
冉墨端起了冉家大小姐的样子,随小花来到马车上。
“皇宫不比瑞王府,说话记得留神。”冉起在马车上提醒了一句,脑中还在想着冉墨的那套说辞,够大胆。
…宫宴…
大齐的皇宫庄严肃穆,一股压迫之气扑面而来。冉起冉墨随着人流历经重重检查,往皇宫深处走去。
宫殿内雕梁画栋,皇家气势彰显无余。这里的宫宴男女并不分开,只是按照官位高低分配,只能带一个孩子赴宴,夫妻一桌,孩子在身后一桌,自大齐定国以来每年的宫宴,皆是如此,先帝曾为此曰:家和则国兴。
冉起冉墨按位次坐好,自有与冉起相熟的武将大臣前来搭话,冉墨一一见过,不卑不亢,获得了还不错的评价,但是内院女子那儿可不这样想,就比如今天跟着行大人一起来的行朔妹。
那边冉起与行大人周旋,这边冉墨这儿也不闲着,
“冉姐姐也来了?”行朔妹展现出她世家小姐的功力,笑语盈盈道:“多日不见冉姐姐,妹妹可是想念呢。”哼!等着你进了我行府的门,还不是得看我哥脸色过活。
“你是?”冉墨又想不起来了,毕竟冉墨可不想是个人就放在心上。
行朔妹脸色一阵惨白,立马就转了回来:“冉小姐贵人多忘事,怕是早就忘了当日瑞王府姐姐打碎一品红,我替姐姐解释的事了。”
当日大部分的女眷可都在这儿,自然也有不少人知道这内里的弯弯绕,可行朔妹就是有一个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本事。行朔妹声音不大,却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有不少瞧热闹的已经看了过来,就等着两人的戏码开锣。这户部尚书之女和镇守将军之女,究竟谁输谁赢呢?
冉墨想了想,轻轻柔柔的声音传了出来:“啊,是那个巧匠盆,原来是那个行家小姐。”
“什么是巧将喷?”行朔妹感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众人也一头雾水,
“就是一个花盆,我赔给瑞王妃的。”冉墨一说到自己亲手做的手艺时,就还挺有耐心的问:“行小姐可赔了花了?”
冉墨话锋一转,某些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女眷自然憋笑,当时冉墨使诈,诱得那行朔妹的侍女露怯,也就只有行朔妹死鸭子嘴硬,拒不承认。冉墨现在这样说赔花的事,还真是戳人家伤疤。可谁让行朔妹又提了呢,作死。
行朔妹听羽贵妃说过,冉墨真就送了个盆给瑞王妃,没想到冉墨还恬不知耻地给盆取名字,真是可笑。
她假装听不到,扯起了另一个话题:“冉姐姐聪慧,就连做的东西肯定也是极好的,我自是比不过,就连家中二哥哥,也时常提起让我跟冉姐姐多学一学呢。”
“你家二哥哥是?”
行朔妹的脸要绷不住了,死冉墨这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冉墨还真就是故意的,反正自己贵人多忘事,也不见得一定要说记得。
“行小姐还是莫要与冉家小姐聊了,”武安突然出现,开口替行朔妹解围道:“冉家小姐可是常年卧床生病的人,这要是累着冉家小姐,你可就有大不是了。”
行朔妹也没想到武安会为自己说话,一愣神就喜气洋洋道:“公主说的是,冉姐姐身体不好,自然要多照顾,臣女晓得了。”看,武安公主也站在我这儿,冉墨你就等着倒霉吧。
冉墨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冉家大小姐的风范,施礼回道:“多谢公主体恤。”仿佛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让武安很不爽。
当初本公主配合的多好,现在你也是配合吗?长鞭不是做好了吗?干嘛不送我!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羽贵妃到~”门外太监高唱到,众人皆归位,起身行礼,冉墨也正正经经地跟着施礼,
“众卿平身。”皇帝的声音掷地有声,很沉稳,又有一丝的熟悉,一直在耳边回绕,冉墨努力寻找这是谁曾经发出的声音。最后以脑瓜疼结束了回忆。
爱谁谁!
“今日是除夕,朕在这大殿之上设宴,犒劳诸位,诸位辛苦一年,为国,为民,为家,操劳甚多,以后更要仰仗诸位,与朕共创这太平盛世。”皇帝的讲话完毕,赢得众臣一阵慷慨激昂,山呼万岁。
接下来就是君臣同庆,宫宴开始。一轮轮的歌舞表演,看的人眼花缭乱,
冉墨早饭吃的饱饱的,这种宴会纯粹是来找虐的,这也是三年前装病一直装到现在的原因,麻烦!太麻烦了!
“听闻冉将军家的姑娘与别家姑娘不同,是哪个?”太后朝着冉起看去,
一轮歌舞退下,太后出声询问道,
你能想象现在这个一脸慈祥,拾花弄草的太后就是当年把持亲儿子朝堂的那个女人吗?
冉墨的终极法则就是搅搅搅,最好把自己变成一个搅么棍,不溅到别人身上点,就把别人也拉下来,反正这么多世家小姐,很轻松地不就转移了吗。
“臣女冉墨,参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