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姑娘养有一只猫,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见她怀里抱着那只猫,本来在金美楼养猫就非常奇怪,奴家只当这是她的兴趣,还常替姑娘照料它。后来,奴家见她经常一个人对着猫自言自语,最近更是频繁”女子的脸色越来越煞白,“那只猫不知怎么回事,竟十分有灵性,尤其是那双绿色竖瞳,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打寒战,奴家越来越怕它,也就不敢再接近了,最可怕的是,十多年过去了,它还是原来那副样子!不老不死,身形矫健,根本不像一只猫!奴家多次提醒姑娘让她扔了那只猫,谁知她脸色一变,狠狠斥责了奴家,和那只怪猫越来越亲近!”
言兆见她语气渐渐失控,仿佛恐惧到极致,连忙安抚道:“别怕,你这么想,虽然它不同寻常,但也没对你们做过什么,更没有杀人,对不对?”若是杀了人,也不会至于才上门解决这件事,这女子虽然看起来十分害怕,但语气顺畅逻辑清晰,就像早就想好了措辞,而以往寻上门来的,几乎都被吓得口齿不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痛诉自己经历什么云云。
女子不语,眼神却不太对,本来低眉顺眼的样子,突然闪过一丝的厉色。
言兆一看就知道她隐瞒了一些事情,也知道自己大概要做什么了,起身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们今天晚上前去察看,你务必要装作平常一样,什么也没发生,以防打草惊蛇。”
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到时候去了金美楼就不知道怎么找她了,于是问道:“请问怎么称呼?”
女子完全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听到他问自己名字才回过神来,答道:“叫我翠花就好”
言兆:“……好,你先回去吧。”
翠花前脚刚走,一直充当空气的阿九就开口道:“她的眼睛不对。”
言兆难得附和道:“没错,她刚才多次躲闪我的视线……”
话还没说完,就被阿九打断了:“不是,我指的是她的眼睛里有别的东西,像是瘴气。”
言兆似乎从未听说过活人眼里有瘴气的说法,怀疑道:“你确定?”
阿九淡淡道:“确定。”
昨晚刚跑了一只猫妖,现在又冒出一只怪猫,实在让人忍不住联想其中关系,很大可能它们就是同一只,可是,那位芙蓉姑娘为什么明知怪异却还是要留在身边呢?太奇怪了。
而翠花要隐瞒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上门求助,却全部不肯说出来,除非她心里也有鬼。
言兆想了想,最终决定现在去一趟金美楼,然而阿九拉住他,眼神真诚道:“我也要去”
既然让他一起上来了,言兆自然是想让他一同参与,原因无外乎想试探他罢了。
毫不意外地答应了。
两人下楼,言兆看见付秋宝那颓然的样子,惊了一跳,压根没想到只是不让他参与就伤心成这样,但伤心就伤心吧,首先金美楼那种地方就不能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进去,其次这次可不是什么小小邪祟,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万事顺利,要是出什么意外,很可能把一个无辜凡人给搭进去了,这绝对不是言兆愿意看到的。
但怎么让他乖乖留在这,一时还想不出办法。
果然,一听言兆要出去办事,付秋宝也要跟着,劝不听骂不听,言兆也不知这孩子什么毛病,对降妖除魔格外倔强上心,明明其他事情都很听话乖巧的。
正无奈之际,阿九提出了一个建议,当着付秋宝的面道:‘'不如打晕好了,再把他捆住,如何?“
这无疑是在帮倒忙······
言兆赶紧拉住炸毛的付秋宝,头痛道:“够了够了,带你去行不行,但你必须遵守三个条件。“
只要能带他去,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当然,他清楚师父不会提这种无逻辑的条件。
言兆比划着手指,道:“第一,进去之后不要乱跑,乖乖待在我身边。第二,眼睛不许乱看,直视前方,不然就看脚底。第三,要是有······姑娘来找你搭话,你一定要无视,知道了?“
第一点他倒是能理解,但是后面那两点是什么鬼?难道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吗?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些姑娘是妖怪变的!要是与她们对上眼睛,魂魄就会被勾走!
这么一想,他好像能想通了,对言兆保证道:“放心吧,我不会让她们得逞的!“
言兆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竟然想的这些,还以为他知道金美楼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惊了一下,倒是放心不少,如果他做有心里准备,那最好不过。
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去这种风月场所。
晾了大半天的美味佳肴,总算被吃了个七七八八,其中付秋宝占了一半。
到底是个少年郎,还在发育身体的阶段,吃的多,活力也旺。
金美楼装饰十分豪华,上头挂着一块写着金美楼三个鎏金大字的匾额,门前两个妖娆的女子,正花枝招展地抛手绢招呼客人。
一迈进去,耳边只得阵阵莺声燕语,推杯换盏之声。
付秋宝低着头,心里好奇又忐忑,却始终不敢抬头去看,盯着言兆的鞋,他往哪走就跟着怎么走,引得身边几声莺声调笑,纷纷伸出白嫩的手去摸他一把。
他挥开那些企图摸上脸的手,心底阵阵发寒。
言兆倒是冷静多了,还在欢声喧闹中寻找合适的座位,就听阿九轻佻的声音响起来:“坐那边吧。“他指了指二楼左角的一间独立隔间。
言兆心想这种地段肯定是要花钱的,既要养三个人,钱能省就省,可他偏偏是随遇而安的类型,以后的事情能不考虑就不去想,这点小灵通深有体会,都快两年了!言兆还在人界晃悠,真真正正做起了一名四处漂泊的道士,它要是有肺,早就气绝身亡了,简直是系统界最惨最没有威信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