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的名字吗?”青山女子看着少年的脸庞,一脸期待的问道。
“名字,我想不起来了!”少年想都没有想便回答道。在他的脑海里确实没有自己的名字,在他的脑袋的,有两个词他记得很重要,他一点都不敢忘,一个就是洛阳这个地名,另一个,叫圆圆,奇怪,圆圆是什么,名字吗,少年不知道。
“记住,你叫长安,这个绝对不可以在忘了!”女子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长安,我记住了!”少年点点头,脚步不停歇。他知道这个青衣姐姐肯定知道自己的过去,只不过她不想说,自己也懒得去问,在他的意识里,好像就只有洛阳和圆圆这两个名字,其他的一切,他都不怎么关心,就好像与他无关一样。
“我叫长安!”少年缓缓念叨着,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长安,在女子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少年想到的是一座城市,一座很是奇怪的城市,不过管他呢,这个城市只是在少年的脑袋里一闪而过,少年就不再去理会它了。
“我们天黑前能找到人家借宿吗?”少年向着身边的女子问了一句。
“不用担心,我们越来越接近边界了,走到半夜,应该就能看到人家了!”女子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少年的话。青山女子其实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她在压抑着什么,所以听到少年的问话,她就下意识地回答道,回答完了之后,她才意识到了不妥,说好的不告诉少年任何事儿的,这才多久,女子不由得苦笑起来。
“那完蛋了!”少年没有在意她的神色,只是听到她的话,顿时面色就苦了下来。
青衣女子还以为少年是出了什么事,急忙停下了脚步,关切地看着少年。“怎么了?”
少年不说话,只是给她指了一下前方,女子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看见前方一团黑乎乎的云雾在轰隆作响,得,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前两次的北疆大雨还说得过去,毕竟那涉及到了一场山上人的博弈,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女子有点懵圈。
“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躲雨,明天才能走了!”女子看着少年一脸的苦笑。
“那里!”少年指了一个方向。女子很是奇怪地看着他,这么远都能看得到,以前的他可没这能力,难道死过一次之后不仅修炼天赋会增加,连身体素质也会增加,自己要不要也死一次,反正自己跟那个人也挺熟的。
“行,我们就朝着那边去了!”女子很是信任少年,拉着他的手便向远处的哪个山坡而去。
两人还没走到山坡,雨便哗啦啦下了起来,女子拉着长安的手便疾奔了起来。跑进一看,果然有个小小的山洞,女子连忙把长安给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缩身进去,两人在小小的山洞里挤着,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听着外面的哗哗雨声,女子笑了。
……
极西之地,大希道观。
一个一身道袍的青年,神情落寞地从街上慢慢地走了回来,推开门,看见师父师兄没有任何人在,青年看看划过天际的孤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寂寞的小院听得见墙外的吵闹,无人的房间没有人可以打扰,青年在院内,缓缓地打起了一套师父传授的道家太极,以好缓解自己心湖泛起的不平静。
“飞燕衔起新春泥,檐下小巢显初迹。兄弟,我现在身陷囹圄,帮你不得,这一段净心咒,为平我的心湖也奠你的不幸。”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气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拳打完,经也念了几遍,道袍青年向着北方拜了三拜,回屋烧菜做饭去了。
大希道观的后山,一个老道带着一个中年人正在钓鱼。老道一身缝缝补补的破烂道服,衣裳沾染着些许的污渍,中年人一张满是正气的脸,神情恭敬地在后面伺候着老道士。
“师父,小师弟真的能放得下吗?”中年人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放得下又如何?放不下又如何?我们又不是那群逃禅之人,办不下更好,多悟悟这红尘,说不定更能明白些许的道理,若是放得下……”老道士拿着鱼竿的手顿了顿,一脸的惊喜。
“鱼儿上钩了,乖徒弟,今晚我们有肉吃了,快帮帮为师,这条孽畜好大的力气!”老道士前一句话还没说完,水里的鱼儿便咬了钩,老道士眼看着今晚的好汤就要从嘴边溜走,顾不得许多,连忙对着身旁的徒弟开口道。
中年人上前帮着师父拉扯起了鱼线,不一会的功夫,一条好大的带鳞白鱼便躺在了师徒两的面前。
“师父,若放得下会怎样?”收拾好鱼线,中年人看着老道士起身便走的样子,连忙问道。
“放得下,那就放得下咯,还能怎样?”老道士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中年人一眼。“这么多年道都修到狗肚子里去了,这点小问题都想不明白?”
“走咯,今晚有鱼汤喝咯!”老道士再不看中年人一眼,提着鱼欢快地朝着小破道观走去。“哎呀,什么是人?什么是仙?鱼儿到嘴呀我是人,鱼儿跑了嘛我是仙,人是山下世俗人,仙是山上云中仙,人仙何别?不存心间,哎呀,我是仙呀我是人,我是人呀我是仙,山上山下各半边,这边疯,那边颠,你说鲜不鲜?”
老道士在前面唱着莫名的小调,中年人在后面苦笑跟着。
……
洛阳长乐坊的小店关门了,人们再也见不到了哪个美貌的老板娘,好多人每天都会来小店的门口逛一逛,有年轻的,是少年对于世间美好的向往,有妻室的,就想乘着家中母老虎不在的短短日子只求饱个眼福,都希望在能看看老板娘一眼,哪怕只是远远的瞅一眼就好。
洛阳的百花楼,有个走了的女子又回来了,继续干着端菜抬碗招呼客人的工作,偶尔抬头望着北边,想着这段日子自己攒在长乐坊小院子地下给不知在何处的良人的养老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继续低下头来招呼着进来出去的客人。
洛阳的城门脚下,一道姑牵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马背上坐着个脸上被丝巾蒙面起来的女人,迎着凉凉的晚风,不紧不慢的朝着北方而去,这一去,只是为了一个心愿,一个很让人心痛的心愿。
“师父,我们走慢点吧!”马背上的女子缓缓的开口,道姑的步伐渐渐的慢了下来。
朝北的大道上,自从那件事儿发生之后,路就渐渐的没人打理了,青草附上了两旁,积水盛满了小坑,溢上了路面,一个背着剑的男子,一个牵着马拖着带着丝巾围面的女子的道姑,从这条大道,在不同的方位踏上了北去的道路。
雨后初明,两个并列的人影也从北方向南而来,南和北,同一条道,是会相聚,还是会错开,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