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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房屋里时，高木尚仁就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
“哈——”
他打了个哈欠，第一时间看向怀里。
座敷童子还在，同时也睡着了，睡的很香。
她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高木尚仁轻轻地帮她撩过去，只是这个小小的举动却让座敷童子猛地醒来。
她见高木尚仁醒了，第一时间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口，还好，衣服还在。
昨晚高木尚仁睡的太熟没注意，可是座敷童子可是察觉到了，什么叫做年轻男性的日常生理活动。
“尚仁，你真的长大了啊。”
她捂着脸，咻的一下消失不见。
这是妖怪中很常见的能力，座敷童子属于地缚灵一类的妖怪，本体也是幽灵，所以也会这个能力。
“我长大了，有时候我也不想长大呀，可人总是会长大的。”高木尚仁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句后，便起床将被子整理好。
农村的清晨露气很大，院子里的盆栽上都沾满了露水，高木尚仁则来到厨房，准备早餐和接下来要用的一些食物。
虽说还没到日子，但机会难得，他想去看看一些小时候很照顾他的‘存在’。
饭团、水果、酒、肉类食品都准备了一些，随后他留下一张纸条贴在冰箱上，告诉外公自己出门一趟后，便提着便当盒离开了外公家。
晚上有危险，白天应该就不会有事了吧。
坏妖怪很少在白天出现的。
虽然时间很早，但依旧有人起床打理院子了，高木尚仁凭借记忆里的印象一一和他们打招呼，他的笑容让他即便记不住，老家的人也不会太怪罪他，毕竟已经八年没回来了。
临近山脚下，有一尊矮小的和尚雕像。
那是在日本很常见的地藏菩萨，之前也说过，佛教在日本的传播程度相当于欧美地区的基督教，从各种习俗、神话都能看出和佛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日本神话题材的作品里，也可以经常见到各种僧人，僧人一度超越阴阳师，成为降妖伏魔的象征。
高木尚仁拿出几个饭团，放在地藏菩萨面前的供品区域上。
他虽然不信这个，可也不能不敬呀。
“地藏菩萨，希望您保佑我在接下来的生活里能够遇到更多的朋友。”
据说在高木尚仁出生之前，他的祖母也曾经许过类似的愿望。
同样是希望孩子出生后，能够交到许多的朋友，不用孤单一人。
虔诚地几拜后，高木尚仁起身，继续向山上走去，山上湿气很重，泥土也有着湿滑，高木尚仁只能一点点向山上摸索，上山的路他不会记错。
一个小时后，他找到了一栋破旧的房屋。
极其破旧，窗户的油纸早已镂空，已经风化，房屋本身也腐朽严重，一些地方甚至长起了蘑菇，几乎是快要坍塌的样子。
“老师，在吗？”
高木尚仁大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老师他终究还是成佛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
一个浑浊老成的声音在高木尚仁的身后突然响起，高木尚仁不惊反喜，他转身喊道：“老师！”
一个身穿破旧和服的老人坐在屋檐下，虽然年龄很大，但他看起来依旧精神抖擞。
“尚仁，你回来了？”
“嗯，学校出了点事，所以放假了。”
“是死人了吧。”
老人虽然睁开双眼，但是眼睛全白，显然是有眼疾。
部分疾病哪怕变成鬼也会一直残留的，至于原理高木尚仁也不清楚，鬼这种东西本来就不符合常理的。
“老师真厉害，一下就猜到了。”高木尚仁边说边解开便当盒。
“你身上沾染了血气，但不是出自你手，我也只能如此猜测了。”
“不是我，是其他都市传说干的，东京也不太安全。”
高木尚仁为老人倒了一杯酒，恭敬地端过去。
“老师，请。”
“嗯。”
老人也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其实高木尚仁也看得出来，老人身上散发着黑气，这黑气往往是生前所造就的罪孽，而不是伽椰子那般的怨气。
这种罪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还清的，考虑到老人所在的那个年代，武士的手上怎么可能没有沾染血迹。
就连《银魂》里的坂田银时也干掉了不知道多少敌人呢，对吧。
“酒的味道又变了。”
“因为时代在进步啊，老师那个年代，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吧。”
“是啊。”老人感慨，可却没有半点留念。
他没有双眼，可听力极为敏感。
他能听到外人在山上谈话的声音，能够听到远处的汽车引擎声，也能够听到飞机飞过的声音。
世界早已变化成他所不知道的模样了，但这和他无关，他只是一个负罪的游荡者，不赎罪便永远无法升天。
“时代总是会变的，就和这世界一样，从开始到现在，我依旧看不穿这世界。”
老人又拿起一个饭团，咬了一口后，微微惊讶。
“味道不错，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话梅，酸酸溜溜的很好吃。”高木尚仁微笑道。
“确实好吃，好吃极了。”
老人几口就吞下一个饭团，那一个饭团都能够装下一小碗的，很快，老人就将高木尚仁带来的食物吃光。
鬼确实不会饿，可鬼也需要贡品的。
吃完后，老人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随后起身回屋，短暂的沉默后，他从屋内抛出一个物品。
是一把竹刀，一段用布裹住，和剑道社的木刀类似，但竹刀更加锋利同时韧性更好。
同时，老人也拿着一柄竹刀走出，站在高木尚仁的对面。
“尚仁，来，让我看看你的技艺生疏没有。”
“是，万分感谢老师赐教。”
其实这已经不错了，小时候高木尚仁面对的可是真刀，那把真刀缠绕着挥之不去的怨气，高木尚仁都能看到上面萦绕的残魂。
不过自从高木尚仁告诉老人他那把刀在日本属于管制刀具，老人第二天就换了竹刀。
现在想想，自己的老师也挺可爱的不是嘛。
“尚仁，坚定的内心才是武士最强的武器，你要切忌，无论如何，都不能畏惧他人，否则你的刀便钝了。”
“是指‘刀斩肉身，心斩灵魂’吗？”
“对，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却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
高木尚仁还是没有说，其实这是抄别人的台词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