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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们彼此消耗,相爱还未有预告。

2017年的到来,佳妮要迎接和宇见在一起第二个年头的圆满。宇见大二的课程不算太多,因此放假很早,于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而佳妮是新闻大系的文科生,需要背诵以及考试的科目很多。十天之内要陆陆续续闭卷考试七门课程。时间的催促与知识的繁琐让佳妮一时绷紧了神经的最后一根弦。每天早早起床,独自去食堂吃一份清淡的早饭,有时是小米粥和土豆丝,有时是面包片和鸡蛋,然后急匆匆地去自习室占座复习功课,佳妮的记忆力很好,在很多人中越是考验短时记忆的东西对她来说越有利,她背诵东西很快,而且都能保证在每科考试前都能复习三遍以上,通常总是考这一科内容的时候,佳妮已经在复习下一门将要考核的内容。这样的生活很单调乏味,上午复习四个小时,中午自己就要在其他同学下课前走向食堂三楼去吃一碗龙须面,食堂的人对佳妮也很熟悉,每次给的饭量都很大,也许她们觉得佳妮太瘦弱想要让她补一补。佳妮熟悉学校食堂的人流状态,为了避免在午饭浪费时间,她总是高效率地巧妙地避免人流高峰。下午和晚上佳妮也是在自习室度过,如果累了,就会望一望窗外,望一望对面楼层也在努力背诵的身影,或是趴在课桌上,闭着眼睛休息十几分钟。

偶尔状态不好,困意不散,佳妮就会拿起笔记本到图书馆前面的鸭子湖去背诵,寒冷的冬天,有时伴随着一丝凉风,佳妮就会通过这种方式驱散自己的困意,振奋自己的精神,很多时候,校园里的人寥寥无几,或许大多已经放假回家,或许还在宿舍里午休。不可否认,佳妮的生活节奏很快,对自己也并不好。在她的身上,总能感觉到一丝沉重和疲惫,好像她的肩上扛着重重的责任,但是这种负担又扑朔迷离,叫人难以猜透。总之,佳妮的生活越来越沉重,一味地追求就像忘却了为何而出发一样。宇见懂得佳妮每天都很忙,也很在乎学习,于是他选择了不打扰,只是每天晚上入睡前会和佳妮开一会QQ视频,两个人聊聊生活的状态和发生的趣事。宇见知道佳妮学习有压力,复习也很累,一边叮嘱佳妮要好好吃饭,晚上饿了也要吃一些东西,不要害怕长胖,他不会嫌弃佳妮。佳妮感觉很温暖,累一点也没关系,至少他还有宇见。

寒假期间,宇见经常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过年的气氛是欢乐的,宇见也爱玩,只是以前他放弃了自己太多的自由来陪伴佳妮。而佳妮的假期是空虚的,经过一学期的学习,身心早已疲惫,她想要的更多的是充足的睡眠和宇见给予她的精神上的关怀。也许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在经历过一段忙碌的日子后突然闲下来内心都会容易脆弱和敏感。佳妮像一个值得同情的孩子,每天祈求着宇见的怜悯,甚至提出了无理的要求,她希望宇见每晚十点以后不能和她再说话,言外之意是十点之前宇见不应该将所有的时间用于自己的社交上,他应该体谅佳妮的睡眠状况,无时无刻地陪伴着她,陪她说话,逗她开心。可能那时的爱情已经变了质,两个人都是因为感情的积累疲惫地支撑着。

腊月二十六日,佳妮又一次因为宇见的冷漠发了脾气,因此两个人陷入了长达半个月的冷战时期。佳妮仅仅希望宇见多关心关心她而已,在家中,父亲经常酗酒,偶尔饮酒过多之后便会对佳妮大嚷大叫,那时的佳妮还不懂事,即使成年也依然叛逆,常常与父母发生争吵。佳妮埋怨父母关爱的缺失,尤其是父爱的缺失,这使她渴望被爱。

佳妮的假期是不愉快的,她爱这个家,又想离开这个家,和父亲的关系异常紧张使得佳妮总想逃离,也许这是农村生活的情态。劳累的父母和孩子之间往往会因为做饭这等小事发生激烈地口角,佳妮的内心是矛盾的,她的黑夜是眼泪陪伴着度过的。佳妮也曾想过父母的不容易,即使自己当初考的三本,高昂的学费也没有让父母有丝毫的犹豫,在父母对自己的这份爱中,佳妮很是明白。

从8岁开始,佳妮的眼睛就被诊断出先天性弱视,曾经为了治疗眼睛,佳妮的妈妈,作为一名仅有初中毕业学历的农村妇女,坚定地带着佳妮去北京协和医院进行治疗,每两个月就会复查一次,北京那么大的城市,佳妮的妈妈也没有放弃过让女儿看到这个世界的希望,那时的佳妮很懂事,很小很小就懂得父母为自己操碎的心,于是,尽管一只眼睛戴着蓝色遮眼布被人嘲笑,也总是坚强地撑过去,她深刻地懂得自己不能让父母失望,也不能对这个世界失望。

佳妮的父母不懂得佳妮内心的沉重,每天都严格地看管着佳妮对眼睛进行视力恢复的训练,尽管佳妮失去了和小伙伴一起自由玩耍的童年。那时,佳妮的父亲每天都要让佳妮干家务活,只记得七八岁的年纪,佳妮就应该学会做饭,因为父母很忙,每天回家后都异常疲累;只记得那时的佳妮不能留长发,要听从父母的意愿;也只记得那时的佳妮每天都会如饥似渴地埋首在书本里,年年成绩第一名…从一开始,佳妮就将取得成绩后父母脸上的笑容作为自己生活的全部,她像是在为着父母而活着,她没有胆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也不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样任性骄纵,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

在家中,她害怕自己的父亲,害怕他的数落,害怕他的批评,这样战战兢兢地生活一直持续到初中生涯,佳妮面临着中考的压力,高三的时候,她几乎学会了与父母的“封建”管教做对,也许是物理、化学学习压力的增大使自己渐渐吃力,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和骄傲,佳妮的父亲也许是恨铁不成钢,见不得佳妮成绩下降,加之每日与好友在家中酗酒,烦躁的声响惊扰着努力学习的佳妮,那时的佳妮情绪已经发生了变化,她第一次有了厌倦这个世界的想法,于是她的胃口开始变得不好,经常生病。

那时的生活很黑暗,也让佳妮深深地恨透了自己的父亲,她好想与父母进行一次心与心的交流,她好希望生活中的父母是和谐温馨的,不会因为鸡毛蒜皮地小事就互相消耗着感情,在佳妮看来,这是对生命的浪费。

高中阶段,佳妮在县城一中学习,在家中的日子逐渐减少,可是因为压力过大,高中生涯的成绩在遇见宇见之前并不乐观,还曾一落千丈,数学仅仅考到38分,成绩掉落至班级四十多名。原因有很多,佳妮不适合群居生活,健康状况也不适合高中的跑操及作息时间,佳妮的父母也不曾主动在星期天主动去看望佳妮,这让佳妮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人,她甚至觉得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他人徒增烦恼。好在她遇到了宇见,这个人不是那么完美,却给了佳妮最需要的东西,那份获得就像二十多年来佳妮不曾见到过和体会过的富有。

每一次吵架,佳妮就异常悲观,她把每一次冷战都当作一次失去,她从来都不相信自己值得宇见一辈子的宠爱,她也从来不奢求永远,可是她又是相信宇见的,就好像两个人是命中注定要相爱相守的。于是,佳妮悲伤地在QQ空间发表自己的心声,将自己与宇见的过往和那些小幸福写在上面舒缓自己的心情,也有些思念的话语,佳妮便会设置仅让宇见一人可见的说说动态,以希望宇见能够看到自己的柔情主动来联系她。那时高森还有其他的一些高中同学看到了佳妮的说说,都偷偷地截图发给宇见,只是宇见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之间会有不好的结果,他只是想让两个人冷静几天,也在等待着佳妮可以主动的联系他。可是,佳妮哪里懂得放下那无聊的自尊,她不会主动,尽管悲伤,尽管想念。

直到宇见的生日到了,佳妮也没有主动打一个电话,发一条短信,只能匿名在宇见的说说下面发一个红包过去。也许佳妮对这份感情没有信心了,这一天晚上,佳妮和父亲又发生了争吵,佳妮在黑夜中离家出走了,佳妮的室友兼好朋友海旭知道后,想办法联系宇见,宇见不顾父母的意见,和朋友一起开车来寻找。佳妮并没有走远,她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哪怕哭一会再回家去。佳妮不知道宇见这么在乎自己,她一次次试探着他的感情,却始终不敢将自己放心的交给他。所以佳妮一次又一次触碰着宇见的底线,用爱的名义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宇见、父母和关心自己的那些朋友。

经过这么一次折腾,佳妮和宇见又像往常一样恩爱,其实每次争吵都是一些不值得吵架的小事情,虽然偶尔的小争吵能增进彼此的感情,只是佳妮太不自信了,她无限地放大矛盾,不去解决,她没有爱的能力解决,因为她从来没有学会爱自己,更何况是爱他人。

二月份开学了,宇见陪着佳妮在学校附近住了一段时日,这段时日佳妮要备考计算机Office高级应用,宇见又无怨无悔地放弃了自己的学习和生活来照顾佳妮。宇见经常带着佳妮去吃学校附近的旋转小火锅、鸡公煲、孙大姐麻辣烫以及佳妮最爱吃的米线…除此之外,经常在超市购买许多零食备着,以防佳妮会饿肚子,宇见重复着以前的宠爱,接送佳妮上课,为佳妮洗衣服,擦鞋子,陪佳妮在操场散步…佳妮知道宇见的真心,所以在生活水平中她常劝解宇见不必带她吃一些好的饭菜,家常便饭就已足够,在超市中也经常让宇见不要买各种东西,说自己不爱吃。其实,佳妮只是觉得各自的父母都在生活中拼死拼活地工作,挣钱都不容易,即使他们现在还不能挣钱在学生时代应该省吃俭用。每当这时,宇见总是像一个成熟的男孩子,不说话,也不会让佳妮受委屈。

北街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高中同学李帅听说宇见来到了保定,便打来电话,邀请宇见和佳妮一起聚会。高中毕业后,当时在一起玩耍的伙伴们好久没有再见面。于是,宇见和佳妮欣然前往了。在聚会的时候,宇见和李帅喝了很多酒,正逢李帅失恋,宇见陪兄弟解忧天经地义,佳妮没有阻拦。在这场聚会中,他们谈了很多过往以及在大学的发展状况,李帅还是像高中一样对宇见和佳妮的感情很是羡慕,他说,他从来没见过宇见这样对佳妮这么好的男孩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坚定的爱情。

聚会过后,宇见和佳妮牵着手打车回到了租的小房子,宇见躺在床上,头有些痛。佳妮陪在宇见身边,用小手温柔地放在宇见的额头,轻轻地按摩着,这时,李帅给佳妮打来电话,询问宇见的情况。喝酒后朋友之间互相打电话好像一直是成人世界的一个习惯。挂断电话,佳妮在宇见的耳边亲切地呢喃:“亲爱的,你怎么样,头痛不痛啊?”宇见温柔地小声地说:“不痛,就是有点晕。”“那我们今天早点睡觉”说着,佳妮就要给宇见盖被子,宇见闭着眼睛一手将佳妮揽入怀中,“宝贝,我没有喝多”,宇见的胸膛扑通扑通,能听到心跳的声音,佳妮躺在宇见强有力的臂膀中,小手轻轻摸着宇见的眼睛、脸庞和嘴唇。宇见攥着佳妮的手,转身将佳妮压在身下,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亲吻佳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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