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渐晚,白鳞人虽然坐在书房里,但是手上的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姑姑还没回府,这么晚了在外面停留出了危险怎么办啊?”
“姑姑可是大周的金虹将军,这京城有几人能伤到她?”心中一个声音说道。
“唉,可是这女子这么晚了还离家未归,让外人知道了多少是要落人话柄的。”
“姑姑常年在外征战,和军营的战士们同吃同住又怎惧这点市井流言?”那个声音又道。
“只姑姑一人也就算了,那郡十四好得是个女儿家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怕是会惹上什么风言风语。”
“郡十四本就不是京城人氏,先不说无人认识她,就是认识她也是个道士,这些凡尘俗事与她又有什么影响?”那个声音又说。
“可这郡十四修为不济,保不齐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白鳞又问。
“...姑姑不是和她一起的吗?能有什么危险。”那个声音漫不经心的说。
...如果是以前,见找不出什么理由白鳞便会罢了,可今天白鳞心中莫名烦躁,拉下脸有些生气的说:“那她要是觉得外面的饭菜比这王府中的好吃不愿再回来了怎么办?”
似是感受到白鳞的怒火,那个声音气势一下低了下去,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不然我们出去找找?”
白鳞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便说:“我这是怕丢了和那伏龙道人交涉的筹码,无法向义父交代。”
“对对对,您开心就好。”那个声音敷衍的回答。
白鳞也不在意它对自己的敷衍,只是觉得终于有理由出门找这郡十四,心情愉悦了很多,取下衣架上的黑色狐裘便出了书房朝府门的方向走去。
白鳞虽然是这璟王府的大少爷,但这璟王府人丁稀少,他义父又公务繁忙很少与他谈心,白鳞便养成了自己跟自己说话的习惯,做什么犹豫不决或是不知道该不该做的事的时候,总喜欢这样给自己找些理由,若是找的到便做,找不到便不做。
白鳞还未走出多远,便在庭院的位置遇见了杜飞鸿和郡十四,她们手挽着手一副交情甚好的模样,白鳞心中不解,这郡十四和姑姑应该只是第二次见面,为何关系就变得如此之好?
郡十四和杜飞鸿也是看见了白鳞,杜飞鸿作为长辈率先问道:“鳞儿这是准备去何处?”
白鳞一怔,本来是出去找她们的,这既然她们都回来了自己也不用去了便说道:“侄儿在书房看书有些累了,便到这院子里走走。”
郡十四看了一眼白鳞,眼神有些奇怪。
白鳞心中忽然紧张起来,难道她能看出来自己在撒谎?
郡十四松开挽着杜飞鸿的手臂,朝白鳞走了过去。列列寒风吹的郡十四的发丝有些凌乱,她在白鳞面前站定开口说道:“你明明叫白鳞,为何总穿黑衣服?你又不叫黑鳞。”
白鳞听到她的话,胸中憋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白鳞就要穿白衣?这是谁人的规定?”
“没有人规定,”郡十四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一身白衣的飞云先生便说:“我只是觉得你穿白衣的模样一定很好看。”说完便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砰!砰!砰!白鳞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裹在狐裘里的手握紧成拳又抽的疼了起来。
白鳞刚想张口说话,郡十四忽然兴奋的跳起来,说道:“下雪了!”
那句,你穿白衣的模样也很好看,便留在了白鳞的嘴边没有说出去。
本来晌午停掉的雪又细细的下了起来,郡十四跨过庭院回廊的长凳,迈进没有遮挡物的院子里,两只手并在一起去接天上掉落的雪花,接了一会又掂起自己的裙子在雪地里转起圈,一边转一边哼着白鳞没听过的调子,甚是欢快。
白鳞看着院子里撒欢的郡十四,嘴边浮起笑意。
杜飞鸿看看白鳞看看郡十四,心中不禁感叹,年轻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