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打电话给晴。
她说：“我和小鸣回家过年，正在车上。”
“我在学校。”
“你怎么又回来了？和他们无法相处吗？”
“不是。”想到邓豪，心里一阵暖意。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我几岁的弟弟，我总能让他做有我的梦？
“好担心你，一个人怎么过年？”
“我喜欢。”
“我会尽快赶回来。”
邓豪的短信——小片，我一定要考师大，我一定要和你在一所学校教书，我要每晚陪你看星星，我要让你永远快乐。
孩子的承诺认真但不恒久吧，多年过后，他会当一切是个笑话。
我找出颜料和画笔，在广场上摆好摊子。穿着喜气的人们会成为我的模特吧，十元一张的话，会赚不少的钱。
第一天收获不小，第二天竟然见到了陈斌。
他坐在小板凳上说：“你要把我画漂亮一点。”
他是个爱穿黑衣服的男人，我给他画了一张素描肖像。
我说：“就不收你的钱了，送你做新年礼物。”
“为了回报你，我请你去喝咖啡吧。”
他帮我收了摊，边走边笑：“我实在想不到，你会在街上卖艺。”
我也笑。
咖啡屋的气氛很好，他看着我的眼光和绿茶一样清透。
“你没回家吗？”
“回了，又来了。”
“你是那么难懂的人，如果是一本书，你不想让人看到结尾吗？”
我说：“好饿，我想吃牛排。”
“吃牛排？当然要去我们酒店。”
我笑：“去你那里就不是吃牛排这么简单了，我要叫所有没吃过的，小心把你吃穷。”
“走吧。”
去的目的当然不是想把他吃穷，我只是想见见他的酒店是什么样子。
一进大门，所以的服务生全都点头哈腰的，我左顾右盼，他目不斜视。
总台的几个女孩盯着我看，他说：“一间对着长江的贵宾房，吩咐厨师长做几样最有特色的菜送去。”
她们点头，仍然盯着我。
我当然是第一次到这么豪华的房间，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地方独处，一时不知站着还是坐着。
他拉开窗帘说：“长江更宽了，你去过新建的大桥吗？”
我站在他身边说：“没有。”
“等我考到驾照就可以开车载你去。”
我笑：“有钱真好。”
他看着我，“你的家境应该很好。”
“为什么？”
“气质！”
我嘲讽：“有钱连气质都买得到吗？”
“我所说的家境不是指钱，是先天的遗传基因和后天的素质培养。你的父母应该不是平凡人等。”
我坐下来，看着茶几上的红玫瑰。
“连欧国亮都不了解你，你是个谜。”
我问：“你母亲呢？也是不平凡人等？”
“她有一家美容院，一个爱美的女人。只是她并不明白，单凭美丽不一定会拴住男人的心。”
想他的话，不去问原因。答案多简单，像他父亲这样的男人是什么女人可以拴住的？
饭菜送来了，我当然不会客气。他独自饮酒，不劝我，单凭这一点，他是个可爱的男人。
打开CD，唱着英文歌《此情可待》，我有些想睡。
“今晚，你可以留在这里过夜。”他说。
“不。”
“那么，我送你。”
踏着积雪往学校走，他的步伐和我一致。
“一个人在学校怕吗？”
“不。”
“明天干什么？”
“保密。”
一路沉默，到了校门口，他看着我，眼神那么温柔，我的心有小小的幸福。
“你要好好的，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早上，门卫老头说：“欧老师，去我家吃团年饭吧。”
我去了。他家在农村，我一住就是三天。
陈斌来电话说全家去新年旅行了，他说：“片儿，我喜欢听别人这样叫你，不知为什么，让我听着有些心疼。你就是个碎成了一片片的女子，不管是因何如此，我但愿，有一天，我可以将你拼凑完整。在旅行的过程中，我会思考下次面对你该怎样。希望你在画着别人的同时记得我的肖像。”
我有些晕，真的！
为了这份好心情，我买了套沙发送给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