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头腿虽瘸,心思却堪称细腻。这般使计让荣城打跑了申老头,心中自然畅快。
“前辈,你刚让我随意使剑乱舞还真唬住了他,他自然是看不懂,我也才有机会使出子虚剑法。”
“你的慧根可比我高多了,方才你只是不到半晌的工夫便学会了我给你的口诀,那时我可是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有所悟。不过你一直称那剑法为子虚剑法,这是为何?”
荣城犹豫了数秒,方才道:“前辈,晚辈这套剑法乃是爹爹所授,至于你们口称的万灵剑法,晚辈实在不知。”
“这便是了,这万灵剑法二十年前乃是岳家庄庄主岳云的得意剑法,只是自他同岳家庄消失后便再没有人见过这剑法,也无人会使,如今你竟然会使,想必你爹爹和那岳家庄有关联。”
“这晚辈便不知了,爹爹自小便教导用心习武练功,好保护自己,却不让我和妹妹出去闯荡,他说世间险恶,我原本还不信,可我出来这一两月的工夫,已经几次死里逃生,想来竟还有些后怕。如今我只想快些找到妹妹,然后回去与爹爹团聚。”
吴老头声音一沉道:“你这说的倒是实话,这江湖上的人,不是为了名就是为了权利,有人为武而痴,有人则是为了荣华富贵,就连皇帝也是如此。像你这般清心寡欲的人已经不多了。”
“前辈过奖了,人各有志,我也只是随心而行罢了。”
“你我有缘,这清风诀便赠予你,你切莫再推辞,你两次救了老头子我,我也该有所表示,他日你与妹妹团聚,我也算成了一桩好事。”吴老头说完便将清风诀塞到荣城手中。
荣城见吴老头心意已决,便不好再推辞。
吴老头又道:“方才与你所说出剑毫无章法却也不失为一妙策,常言道无招胜有招,你大可自行琢磨。你若练好了这清风诀,内力充盈,不用出手,也能震慑敌人。”
“多谢前辈教诲,晚辈定当铭记于心。”
荣城与吴老头分别之后,便继续南行寻找荣似锦。其间他跟着清风诀修炼,内功大有增进。只是一到夜晚,他便亿起了荣似锦。
再说荣似锦,自与那少年相遇,少年便一直跟着自己,她只好住进一家客栈,以便伺机甩掉他。
“老板,给我一间客房。”
“好嘞,姑娘,五两银子。”
荣似锦一摸腰间,却只有二三两散碎银子,自离开了太师府,身上盘缠便已不多,此时场面颇为尴尬。
“诺,这姑娘的房钱我付了。”
荣似锦一看是那少年,虽然不知他到底目的何在,但此时倒也算是帮自己解了困境。
“那便多谢你了,这银子我自会想办法还你。”
“姑娘你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老板,给我也来一间客房。最好是安排在这姑娘的旁边,也好有个照应。”
“好嘞,公子爷放心。”店老板一看这少年便知其意,便招呼店小二带他二人上楼。
“客官楼上请嘞。”
店小二领着两个人便上了楼。
“姑娘,你千万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坏人。我叫朱显成,敢问姑娘芳名?”
“我叫荣似锦,方才多谢你了,朱公子。”荣似锦见这少年不像恶人,言语之间也稍缓和了些。
“繁华似锦,好名字,看样子你好像比我大,叫你荣姐姐好了。”
“随你的便吧,不过倒是真要谢谢你,我确实该换身男装。”
“你等着,我这就去买来。”说完那少年一溜烟就冲下了楼。
“哎……”,荣似锦本想叫住他,奈何他跑得太快,还没等荣似锦反应过来,便已不见身影。
荣似锦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与荣城有关的记忆反复涌上心头。她只好端坐修炼内功,以排除杂念。不一会儿便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荣姐姐,荣姐姐,是我,朱显成,你快开门。”
荣似锦将房门打开,朱显成抱着一套黑衣然后递给了她。
“你进来吧。”
“荣姐姐,你看这衣服你可喜欢,若不喜欢,我再去换来。”
“那倒不必,这正合我意,朱公子谢谢你了。”
“荣姐姐你可千万别再和我客气了,依我看反正你也是孤身一人,咱俩不如同行,相互有个照应,也有个伴儿。”
荣似锦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并不知道该去哪儿,我也只是漫无目地四处游荡而已。”
“姐姐似有心事,不知可否一说?”
“说了又如何?你不会懂的。”
“姐姐不想说那我也不便再问了,今后你我二人同行你看如何?”
荣似锦见朱显成意志坚定,便不再拒绝,道:“那好吧,依你所言便是。”
翌日
荣似锦早早便醒了,在床上打坐练功。没一会儿便听朱显成敲门:“荣姐姐,荣姐姐,是我,早饭准备好了。”
“你进来吧。”
朱显成见荣似锦发髻高高盘起,一张瓜子小脸,虽着一身男装,眉宇间仍透着俏丽,一双眼睛更是摄人心魄。
“姐姐着这身男装真当是行走江湖的少侠,风姿绰约。我若是女子,必当倾心相许。”
“你莫要取笑我。你方才所言还不是变着法子夸你自己,这衣服是你选的,你自然说好。”
“姐姐,我这人从不爱说假话,姐姐的样貌可谓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就连那皇宫里的众妃子加起来也比不上姐姐万分之一。”
荣似锦一听这话便笑出声来:“听你的意思,你该是去过皇宫了?不然你又如何能见着那些妃子。如若不是,那就是你方才说的都是假话。”
朱显成笑道:“姐姐当真是冰雪聪明,那就当我说了假话吧。”
“不过瞧你一身装扮,显然富贵子弟,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姐姐有所不知,我自小就喜欢四处游历,只是家教颇严,近些年才算能溜达出来。”
原来是和自己一样背着父母跑出来的。荣似锦忽然想到自己的爹爹还有荣城,不禁一阵心痛,不知荣城现在如何,想是和叶紫檀相处甚欢,怕是早已忘了自己。想到这里,她便食不下咽,对着朱显成道:“我们走吧。”
朱显成拿着啃了一半的馒头道:“啊,我这还没吃饱呢。姐姐,你一口都没吃。”
“吃不下,走了。”荣似锦也不管他,径自走出了门外,朱显成拿着剩下的馒头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