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少毛掏出水瓶“咕咚”“咕咚”喝了二大口水,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喝了几口,看见瓶子里只剩一点了,索性把水全喝光了,终于感觉自己整个人平静放松下来了。
才刚放松,少毛又听到蚊子们嗡嗡地围过来拜访,无奈只好用老办法衣服包裹全身才谢绝这些访客,慢慢地晨曦渐明,天要亮了。躲在玉米坡上的少毛紧张又专心地关注着砖厂大门的情况。不多时就看见砖厂里迅速开出一辆面包车以及两辆摩托车沿着公路呼啸而过,少毛不由得暗暗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过了一二个小时摩托车就回来了,而那辆面包车直至中午过后才回到砖厂,下午砖厂再无任何车辆派出。
也是!对于少毛这样的侥幸逃脱的小角色,跑了就跑了吧!又有什么关系,不可能再浪费人力物力去追寻,但是少毛也不敢此刻就出发,还是小心警惕地藏在矮坡里。此时的少毛又感庆幸又觉愤怒,胖子太可恨了,之前肯定已经骗过如自己这般的外乡人进砖厂白白卖过苦力。死胖子!诅咒你这辈子不得好死!少毛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第一个上当受骗的,上锁房间里的其他人就是最好的例证,而且也肯定不是最后一个,胖子肯定还会去诱骗别人,要是哪天开着车带着黑心老板一同去见阎王那就最好了,少毛在心里暗暗诅咒着。
少毛有些懊悔地反思这次被骗的经历,又想起开远少年最后的不告而别,很有可能就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轻信别人,尤其是那些表面看着热心热情其实往往都是不怀好意的坏蛋,以后千万要当心了!少毛暗暗在心里对自己告诫道。
整个白天除了少数特别热情的蚊子时不时过来纠缠以外,没有一个人走进这片青纱帐,这让少毛有些紧张的心情也大为放松,焦急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的漫长,好不容易才等到天黑。在这期间,少毛下午感觉饿了时吃了一个生玉米,尽管是选的是最嫩的玉米,但那股子生味还是让少毛很不习惯,所以只吃了一根,现在天黑了想着等会赶路需要足够的体力,又忍着不适吃了两根后就吃不下去了。
少毛并没有摘玉米棒放入随身的小袋,想着玉米到处都是,跑路时又何必愚蠢地增加自身的负重呢?天黑后少毛并没有立即动身,继续在青纱帐耐心等待砖厂灯光全熄灭了才向公路走去,一路尽量加快脚步却又是非常小心。
少毛白天等待时就决定在路上碰到车或者人都要躲避开,所幸夜已经深了,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人,只碰到一辆小货车,在远远看见车灯后,少毛很轻易就藏起来了。
一路小心前行,黑夜中也不知时间流逝多久,感觉似乎并没有走得太久,少毛又回到了高速路口,经过那个小收费站时少毛壮着胆子从边上走过,看到没人问更无人拦,少毛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向前又重新踏上高速公路。
少毛并没有选择休息,他知道这里还算不上绝对安全,只有向前走,走得越远就越安全。少毛知道晚上走动肯定比白天更加危险,但这时候也顾不上危险了,心里想着生死由命来自我安慰,索性豁出去了大步向前走,幸好夜已经很深了,一路经过的车辆并不多。这让少毛内心的担忧也放下许多,每当感觉累了就自我鼓劲继续走,一路向前直至走过两个高速小出口而天色也已经大亮后,少毛这才决定在路边一个遍布青草的缓坡上休息。
少毛把衣服裤子铺在草丛上,躺下来用衣服的袖子遮住眼睛,很快就睡着了,确定逃脱囚笼身心很是兴奋轻松加之又困又乏,所以这一觉少毛睡得特别沉。此时就算有人在身边大喊大叫估计也是叫不醒的,然而午后不多时少毛就醒来了,唤醒少毛的是饥渴,饥渴促使少毛不得不起来去寻找食物与水,相比于饥饿,干渴让人更难挨。
少毛重新走上了公路一边扭头左右观察着,两边的田地基本上种的是烤烟,虽偶尔零星散布着小块玉米,但受铁丝网阻挠即便有心也无力翻过,有些失望的少毛只能继续向前寻找机会。有时候失望的下一刻往往是惊喜,刚转过一个弯,少毛就发现路边的田地里有个不大的梨树园,树上挂着许多饱满的黄褐色的大梨儿,惊喜的是梨园旁的铁丝网底部恰巧有个缺口,少毛看着诱人的大梨,忍不住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迅速钻过空隙来到一棵梨树下。梨树只有碗口般粗细,三四米高,显然还是刚开始挂果的小树,所以梨园里还稀疏种着一些烤烟。少毛很轻松的爬上一颗树,抓紧树枝用力一阵摇晃,十来个梨儿纷纷坠落,跳下梨树捡起一个就一口咬下,“唔!好吃!又脆又甜。”少毛在心里感叹道,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吃了,嘴上咬住一个梨不放,赶紧四散寻捡掉下来的梨,然后走为上策。突然少毛感觉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一个浓眉大眼外表憨厚的中年大叔有些愤怒地正在看着他。
“完了!完了!主人家来了!”少毛在心里衰叹着,大叔也不说话夺过还处在愕然阶段不知所措少毛手中的袋子,捡起四周掉落的梨留一句说一声:“跟我来!”
大叔转身向梨园外走去,少毛有点羞愧忐忑却也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梨园外有间小棚,刚才少毛眼中只有梨根本就没注意到还有个小棚,所以现在悲剧了。“你摘了我的梨,只要给钱就行了。”大叔走进小棚坐在小床上打量着少毛片刻后平静地说道,尽管是抓了个现行,然而大叔语句用的却是摘而不是偷。
“我没有钱。”少毛老实地回答。
“摘了梨就要给钱!”大叔提高语气再次强调。
“我真没钱!”少毛有点急了,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将口袋都翻出来了,见大叔还不说话,脑筋急转想到一个自以为可行的方法,于是马上开口说道:“大叔!这样行不行,我帮您干活,这梨就算是我的工钱。”大叔沉默少许后似乎轻叹了一口气,将袋子里的梨都倒在床上,那个被少毛咬过一大口的梨连同衣物一起再塞回袋中,稍微一顿后又放进去一个好梨,然后将袋子递了过来:“你走吧!”
“谢谢!”少毛如蒙大赦接过袋子道了声谢后连忙原路返回到高速公路上。没走多远少毛回头看不到梨园后就马上坐在路边,将两个梨胡乱擦拭后,狼吞虎咽大口吃了起来,几下就吃完了。吃过梨后不怎么饿了就还有些渴,少毛站起来向小棚的方向感激地看了一眼,转身继续向前赶路顺便找找水。走了二三公里吧!远远地又望见一座人行天桥,少毛心里想:“有人行天桥就说明附近有村庄,有村庄必然就能找到水喝。”于是有些急迫地加快脚步来到桥边,爬上桥下的陡坡,从桥墩与桥面连接处攀越至桥上之路,沿着桥上的小道向前行。
没多久就发现一户独栋小屋,房前有口压水井,房门紧闭显然主人不在家。少毛快速来到井边上下压动着摇柄,水流出后等不及用水瓶接了,直接用嘴上,感觉喝饱后喘出一口长气再接一瓶水这才满意地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