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少毛觉得累了困了饿了不想走时便会对自己说:“活该!谁叫你这么蠢还贪心呢!”于是心下一发狠又坚持着向前行,走到中午时少毛再也走不动了,少毛心里终于有个有些软化下来的声音仍然恶狠狠地说道:“记住这次教训了吗?牢牢记住了才可以休息!”心里另一个声音可怜兮兮的回答:“记住了!”得到恩准后少毛总算可以停下来休息,最终也没完成自我惩罚不吃不眠走路一天一夜的决定。
少毛背向公路将路面当椅子坐下来,双腿伸直放松搁在公路旁的缓坡上,然后捶捏起即将罢工的很是酸痛的小腿,感觉好一点后又脱下鞋子轻轻揉搓着安慰起极其痛苦的脚掌,揉搓一会儿脚掌还是显得非常痛苦,不由脱下袜子仔细查看,哇!好家伙!右脚两个血泡,左脚也有一个,加上太用力发泄打游戏手指上生成的二个,全身上下都有五个血泡了。“冲动是魔鬼啊!”看着因冲动而产生的五个血泡少毛在心里苦笑着。手指挨个轻抚着五个血泡才一会儿,却又不得不去寻找食物安抚早就吵着嚷着叫饿的肚子,幸好公路两旁都是随处可见的玉米地,四周的民居也很稀疏,少毛走进旁边的玉米地掰了三根玉米后再在附近找些柴火就地烤起玉米来,吃下玉米喝点水后肚子总算安静了,但是困乏又急不可耐地也加入进来要求休息,无奈的少毛只好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向前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
自有过砖厂之经历后现在的少毛已经非常警惕小心变得和惊弓之鸟差不多了,在偏僻荒野处哪里敢睡觉,要是不巧又睡在黑心老板的势力范围内恰巧又遇上后悔都来不及,倒不是担心被骗,怕的是在发觉骗不到后就变成强请,一个身单力薄的外乡人又如何能够抗拒,最后去干无偿的苦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到那时可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若真是再陷进去一次,连少毛自己都不大相信还会有上回顺利逃出魔窟的好运气。然而选择靠近有人烟的地方休息就不一样了,居心不良者只要看到人烟免不得就有顾忌,心生顾忌就不会轻举妄动了,还有呆在人烟附近在心理上也更有安全感,也就更能放心放松地进入梦乡之中。
这次少毛的运气还不错,走了没多远刚拐下一个弯后少毛就有些欢喜地看到前方不远处设有一座收费站,收费站可是公家重地,一切经过的牛鬼蛇神都会夹着尾巴变得老老实实,在收费站附近睡觉再是安全不过了。少毛一边朝收费站快步走去一边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少毛注意到路边的排水沟比较宽躺下一个人绰绰有余,水沟不但没有水而且还用水泥抹过面看着非常干燥和平整,这倒是个可以睡觉的好地方。走到离收费站不远处,少毛翻下水沟里拿出衣物铺好后躺了下来,之后用一只衣袖遮住眼睛,在无私慷慨的太阳温暖包裹中迅速沉沉睡去,这一觉少毛睡得是好不深沉!再次醒来后发觉天已经黑了,少毛看到公路上变得稀少起来的车流估计夜应该已经很深了。精力恢复过来的少毛现在是毫无睡意,只能无聊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经过收费站等待着天亮后再赶路。不一会儿一辆大客车在收费站停了下来,少毛看着安装在客车尾部上的扶梯内心突然产生了一个相当大胆的念头那就是爬上扶梯躺在车顶货架上坐免费车。这个想法在今天以前少毛绝不会考虑,在去昆明的路上少毛就对自己说过以后在生死存亡面前绝对不再心存侥幸,首先躺在货架上绝对很有些危险,一旦不慎摔下来身体受些伤都是最轻的,断手断脚甚至是丢了性命也再是正常不过了。其次爬上去容易要想下来那就难了,除非有特别好的运气否则的话十有八九是要被发现的,一旦被抓那么至少可能就有三个结果。第一人家见你可怜,只是说几句后就好心放你一马,这个结果当然可算是皆大欢喜了;第二人家非常恼火地打你一顿,但是气消后也放你走了,这个结果倒也还算可以;第三人家既不说你也不打你直接送去派出所说你涉嫌偷盗货物,这个结果肯定是最为糟糕。这三个结果少毛仔细思量也设身处地想过后,估计与被发现时人多人少很有点关系,人少时被抓后可能只有司机或说两句或蹬两脚后多半就不会管你了,但在人多时特别是在车站被抓后那么扭送至派出所的概率相当大,道理很明显,此风不可长,如果不严厉惩罚,那么众口相传下今天你可以爬明天我也可以爬那么到后天大家都可以爬了,不出事还好一出事不就严重扰乱了车站的正常运营了吗?所以肯定是重拳出击一举将苗头掐灭。只要送去派出所关几天,一做笔录造成一生的污点,又有几人不在意不害怕呢?
少毛又轻摸着手上的血泡想:“明天再走一天的话估计脚上的血泡就会破,血泡一破那么就是越走脚越疼,越疼就越走不动了,除非是休息个五六天才走。”少毛还想起当初在衡阳看地图时,按着图上标注的比例尺也试着比了比昆明到景洪的距离估计也就六百公里左右,自己已经走了二百多公里,按每小时五十公里的车速计算的话只要五六个小时就能到景洪了。少毛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一弯新月估算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十二点左右,那么现在爬上车到景洪应该是早晨,如果司机再开得快一点,或许天还没亮就了。少毛忽然又想到车子进了景洪城肯定会遇到红绿灯,只要车子一停自己马上爬下车,扭头就跑或许司机都没发现自己就已经跑远了,就算司机发现了可等到司机反应过来时估计自己也已经跑远了吧!想到这里少毛很有些心动,加之心中那难以抑制克制压制的魔鬼般的念头一直在或鼓励或诱惑又或怂恿着:“爬吧!爬上去就不用辛苦走路了,各种方案都预料到了,绝对是万无一失,不会有问题的。爬吧!”少毛心一横:“死就死吧!一个字!爬!”
打定主意后少毛收拾了衣服,弯腰低头沿着水沟尽可能地靠近收费站,然后坐下望着来时方向这样能先看清客车前挡风玻璃上的地名,就可以早一点确定来的大客车是不是去景洪,完全能够避免反应不及而错失良机,毕竟客车过收费站停下的时间太短了,只有事先有所准备才能抓住那瞬间的机会。没一会一辆去景洪的大客车开过来了,少毛的心中先是一喜跟着又是一凉,因为车顶的货架上堆满了货,爬这辆车那简直就是找死。车子迅速开走了,少毛在非常焦急焦虑焦躁地等待着,他知道现在等得越久上车后等到了景洪天就越亮也就越不好脱身了,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的漫长,但老天爷就是喜欢捉弄人你越是急老天爷就越是不派车子来。等了感觉很久后少毛不打算再等了,打算等到明晚再来从容应对这样也许更妥当一些,但是少毛不打算等时,车子偏偏就来了,虽然货架上装了半架货,但少毛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心里一直望着盼着上车上车,所以车子一来第一反应就是上车,完全忘记了刚才想着的等到明晚再上车的打算。
大客车刚刚停稳少毛瞅准时机猛然敏捷地从沟底一跃至车厢后,飞速飞快而又轻手轻脚爬上了车架,几乎是在如虾一般弯曲着身体侧躺下来的同时大客车就开始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