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隋遇对曾漓的喜欢被无限放大,她冥思苦索着应该怎么把自己的意中人收入囊中。
第二天早上,隋遇起早了半个小时,用卷发棒把头发变成了微卷,脸上淡淡一层,嘴也淡淡抹了一层温柔的奶茶色,又喷了一身淡淡的奶香味,她喜欢这个味道。
曾漓还是像往常一样去隋遇的住处。曾漓坐在自行车上痴痴看着他面前这个漂亮的女孩
“你今天好漂亮”曾漓说着神色显得有些呆滞。
“噢,是吗?谢谢”隋遇羞答答说的很小声,她手摸着她微微发烫的脸颊,随即反问道“以前不漂亮吗?”
“不是,以前也漂亮,现在更漂亮”曾漓被问的像个痴汉,简直就是一个腼腆的大男孩,这脸也开始不自觉的发烫。
隋遇瞧着曾漓那木讷窘迫的样子不禁失笑“曾漓,你现在看着就像个憨憨,看来以后就叫你曾憨憨好了,哈哈哈……”
“那我是憨憨,那小遇就是憨憨的布丁奶茶”曾漓反应过来怼了隋遇一句。
隋遇不解“布丁奶茶?你这货说什么呢,我明明是个靓女!真是的”。
隋遇傻傻不知道,曾漓最喜欢喝的是布丁奶茶。
两人一如既往地坐同一辆单车,走同一条路,一切都是习以为常。
沿路边,绿草如茵的草地上长满了蒲公英,隋遇唤曾漓停下,随手拈来路边的一朵蒲公英递给曾漓,说着“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君英姿焕发,深得我心,小女子心悦君兮知不知?”
隋遇说着脸也开始不自觉地发烫,这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霞,显得格外魅丽。隋遇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不知所从,只是满怀期待等待着曾漓的回复。
“吾本卿心,汝一笑一颦亦甚得我心也,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与子偕行乃吾之心愿,吾候卿芳架久矣”曾漓深邃的眼眸时时刻刻都对她透露着款款深情,曾漓脸皮薄,那抹红色淡淡显露出来。
微风缓缓吹起隋遇那根根分明的秀发,淡淡的奶香也嗅鼻而来,仿佛一切的美好都停留在那刻。
明明是曾漓要追的隋遇,这到头来倒被这小丫头先人一步。不过好在这对天作之合终于走上了正轨。曾漓闻着淡淡奶香,瞧着那隋遇手中的蒲公英,勾起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
内蒙古,一处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生活着星星点点的牧民。隋遇十三岁那年跟随父母来到了这片生活着无数的绵羊,山羊,马儿的的大草原,享受着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这个决定是隋父做出来的,他喜欢到不一样的地方体验生活,俗话是说就是爱折腾,当年他听说当地羊价不错,所以想着看看养羊是否能‘发家致富’。
隋遇的家乡坐落在在那人间仙境般的姑苏城。姑苏城内古韵犹存,人民生活悠然自得,“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可谓是一座姑苏城,半部江南诗。
两地相隔着大约1600公里,可风土人情却大不相同。隋遇适应能力强自然不会存在什么水土不服的情况。
这内蒙古的人民热情好客,可口味却偏重,隋遇一家子均属口味清淡,唯有隋安是个特例,记得首次到当地居民家中做客,那家口味极重,奈何待客热情似火,隋遇他们也不好推托,便留下晚饭,可以想象当时隋遇他们只能在心里表现出来的表情了。隋安却吃的津津有味,可晚上回去胃里翻滚,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状况,只因家里平时吃的清淡,突然这么一下子胃肯定会受不了的。回想起隋安那在地上覆去翻来的样子,不禁发笑。
隋遇以前对内蒙古这样的的地方的认知非常单一,她认知里的内蒙古都是茫茫草原,住所都是蒙古包,交通工具均是牛马,可到了这里才发现内蒙古的人民大多数都住房子,只有少量要经常流动的的牧民才会住蒙古包。
隋遇在当地小镇上的一所学校上学,可离那牧场也有些路程,开车也要三四个小时,平常隋遇会在学校里住宿,也就周末坐车几个小时车回牧场帮帮父母忙。逢假期隋遇就会在牧场上帮忙放羊出圈,喂羊,看羊。
隋父隋母各看200只和隋父还要多照看一‘只’隋安而隋遇则看着那五十头山羊。
自从他们来到了内蒙古就每天起早贪黑的,休息时间少之又少,隋遇这一家子手上也养了几个厚厚的茧,可把这一家子累坏了。
……
正值冬季,外面飘着鹅毛大雪,隋遇放寒假回到牧场,身体裹得跟粽子似的,面红耳赤,被寒风吹的瑟瑟发抖,脸红扑扑的像只猴屁股,稚嫩的脸颊上那结了霜浓密的睫毛随着身体颤动着。到了家门口,瞧见屋顶上烟雾缭绕定是隋母正烧柴火做饭,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爸!妈!我回来”隋遇高兴地叫唤着。
进门隋遇正在炉灶旁的隋母映入眼帘,她的脸上有了些许沧桑之感。
这间屋子简陋得只有一间卧房和一处开放的厨房——煮饭,吃饭,接客并用。
房子虽简陋且布满了陈年老旧的痕迹,可由隋母的精心打理下,也是有模有样。
这间屋子是和了泥镶嵌在砖头间搭建而成,可炉灶却是用水泥做的,炉灶中间放着一口巨大的铁锅,在内蒙古卧室里是没有床的,都是睡在炕上,煮饭时利用锅灶的热量传到炕上从而起到给炕升温的作用,晚上睡在炕上无比暖和。
卧室里有两张炕,隋遇和隋安一个,隋母隋父一个。生活环境和条件虽简陋,日子清苦,可这一家人过得也是其乐融融。
天灰蒙蒙亮,隋遇像往常一样四点半就起床把成袋玉米粒洒成了一条条的小路,这一大袋玉米在隋遇这瘦弱的肩上显得有些吃力。
在冬季,草生长的不发达所以羊群需要靠秋季收割好的玉米粒来补充营养和热量来抵御寒冬。
撒完玉米后,隋遇与隋父一起压水泵取水放入水槽,以便一会羊群喝水。
取完水后,羊群基本上都出棚了,围在羊圈的出入口,水泄不通,这种时候隋遇只能翻进羊圈里,查看情况,有时一个不小心踩空跌入羊圈里,一堆山羊就会凑过来看热闹。
有时不幸运了,踩到了山羊们的粑粑,隋遇也会大叫一声惊动了羊群。
隋遇有时候会发现新出生的小羊羔,声音软糯,咩咩咩的真是可爱极了。
她会熟练地捧起小羊羔,那羊羔身上还有着残留的羊水,虽然羊妈妈有舔干净,可还是会有些残留,新出生的羊羔生体虚弱不宜在外头待太久,所以隋遇赶紧把羊羔抱进屋子里,可有时候羊妈妈护崽,还要隋遇连哄带骗才能把羊咩咩带走。
带进屋子后,她老练地把小羊放在温暖的炕上,然后给小羊冲奶粉,因为羊妈妈有时候会奶水不足不能及时给新生的小羊补充营养。
隋遇那时候皮肤是偏小麦色的像个小村姑,也就是这两年才白回来。
曾漓有时候也会串门来帮一下隋遇。他当年也是随着父母来到了内蒙古,巧的是曾漓他们家就在隋遇隔壁农场。所以他有时也会帮着隋遇喂奶给小羊,简直就是位标准的奶爸。
起初,她与曾漓是不认识的,他们的偶然相遇也是在去年的冬天。不得不说,他们缘分真是不浅。
……
这一天,隋遇像往常一样去山坡上牧羊,寒风冷嗖嗖的,她穿着一套大棉服浑身鼓鼓的,走着走着也不知道何时前面出现了个人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走上前去,是曾漓。
前面那个陌生的男孩子嘴唇微微颤抖着,隋遇随手一摸口袋,掏出来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那人的嘴里,用手环抱着曾漓试图把他身体供暖让他有意识醒着,毕竟在这种天气里睡着了就真的会沉睡不醒。
片刻后曾漓缓缓开眼,朦胧看见抱着他的是个女孩,脸红扑扑的,嘴里的大白兔化在了嘴里,甜甜的很好吃。
“醒啦?”隋遇看他睁眼。
“你是?”曾漓眼神中透着些警戒。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刚看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以为你是低血糖,给了你颗糖含着”隋遇答到,又问他“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这?你家在哪?你爸妈呢?”
曾漓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却并无戒心。曾漓不语,隋遇也没多问。
她想着带他先回自己家休息再议其他。曾漓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就任由她这么扶着。
曾漓当时累的晕在草地上,要不是隋遇,可能早就在奈何桥喝完汤了。
回到家中,隋父隋母牧羊还没回来,隋遇生了个火让曾漓先暖着,自己进屋里拿了袋大白兔奶糖还有饼干丢在曾漓腿上,“吃吧”。
外面的羊咩咩叫唤着隋遇,她继而出去安抚羊群,随即进门说道“诶,小兄弟,你自己在家乖乖呆着,等我回来啊,我得去牧羊了,我那些羊可饿坏了”随即啪一声,关了门。
曾漓也老实呆着时不时加点火。有点饿了就拆几颗大白兔吃着。
下午隋遇赶着羊回来了,这羊饭饱吃足后就在外面歇着。
隋遇嘎吱推门而入,瞧见坐在火炉旁的曾漓,周围有些暗,只有火光亮着。
“哟,呆得还挺老实,感觉怎么样啊现在?”隋遇开口问。
“好多了,谢谢你啊,小妹妹”曾漓感谢。
“那就好,对了叫我大姐姐谢谢,你看着比我小吧”隋遇不满到。
曾漓答到“我02,马尾,你呢?”这么一说,还真是曾漓比她大一岁,隋遇04。
可是为了面子答到“我,,我01!”
“哟,是吗?不像啊,小妹妹,04吧?”曾漓笑着,眼睛都弯了。
隋遇谎言被戳破,尴尬至极,可脸上却很平淡,“爱信不信”。
她又问“你叫啥啊?家住何处?一会姐送你回家?”
“‘姐姐’,不用不用,我家就住隔壁”曾漓咯咯笑着,调侃的语气。
隋遇似乎听不出他在开玩笑“噢噢,随你,对了,我叫隋遇,也可以叫我小遇,随你哪个称呼,当然,,,也可以叫姐~”
巧的是,曾漓的农场真的在隔壁,只是隔了两公里左右,在这里,几乎每家都隔着几公里。
隋遇和曾漓的缘分就是在这时结下的,随后曾漓几乎每周都会串几次门,他们也和各自的父母熟络了起来,渐渐地他们也成为了好朋友。
冬去春来,雪化了,草也开始冒头,春天的气息。虽是春天可依然还是会寒风阵阵,许多花还是含苞待放,只有那生命力强的蒲公英开着,黄色的花铺满整片草原。
隋遇牧着那50头羊,草地上的草是刚冒的芽,长的嫩,羊群都爱吃,自然会安分地吃着。
可有时这羊看着草老,就不喜欢吃又会在那里咩咩抱怨,隋遇就会不满地说“咩咩咩,你还老羊吃嫩草,嘿嘿,我这一天天的服侍你们”,说完就罢,隋遇还是会带它们去吃嫩草,刀子嘴豆腐心~
曾漓偶尔会跟着她一起牧羊,隋遇在这头,他就在那头,他的是绵羊,而隋遇的是山羊,就算混到一起了,也容易分开,谁是谁的。
隋遇特别喜欢的一只山羊,它没有角,喜欢它是因为它不怕人,而其他羊看着人就躲,她就给它起了个幼稚的名字“大乖乖”,其实这名也是曾漓帮她一起想的。
曾漓有台相机,他也喜欢大乖乖,它可拍过大乖乖不少的照片,有时是曾漓自己和大乖乖,有时是和隋遇一起的,至于,,为什么会有隋遇的,只因为有一天……
“铁子!我看你有台相机我们俩拍个照吧和大乖乖一起!求你啦,大哥哥~”隋遇特别喜欢拍照,有时还会为了拍照撒娇,看见曾漓有相机,那可不得了了,几乎天天要找‘铁子’各种理由拍照。
可是突然有一天,隋遇这次没有求相机而是随手拈来一朵蒲公英递给曾漓,说着,“吾心悦卿卿,卿卿悦我乎?”,然后把蒲公英放到曾漓手中后急忙跑走。
无奈曾漓那时文采不足并不知那是何意。怎知此次竟是最后一次见面,没等曾漓理解那句话,隋遇便随着父母离开了内蒙古,回到了姑苏城,再后来隋遇就去了新西兰。再后来曾漓为了寻她也去了新西兰。可是听说隋遇生了场大病,有些记忆也弄丢了,曾漓知道后日夜担心着。
……
曾漓想着事想得有些出神,隋遇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傻啦?”,曾漓怔了怔,缓过神,把她拥入怀里,紧紧的,这次不会再放开她了。
隋遇心里甜甜的,曾漓的身体和暖和。
“好啦好啦,勒死我了”隋遇笑着,曾漓也笑了,他们都笑的跟个蜜饯似的。
“臭曾漓,你不许离开我听到没有,你可是我的初恋,要结婚的”,曾漓听到这句话时心里更暖了,不用她说,这原本就是他所想的,
“吾本卿心”,短短四字,却说的无比真诚,字字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