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尸检,唐晗确实是自缢而亡。”付珉对李广翰道。由于缺少物证,本案一直停滞不前。两人皆是一脸愁容。
“伯父,他不是自缢!”红蓼坚定果决地道。
付珉和李广翰转过头,只见红蓼和江宇迎面走上前,两人满是惊喜。
“此话怎讲?”付珉显得震惊。
李广翰赶忙解释道:“他们就是此案的目击证人,当晚,他们住在同一家客栈。”
“我检查过他的尸身,他全身除勒痕外,无其他伤口,尸表的情况也符合自缢的死亡特征,但是.........。”她看向江宇。
他立刻会意:“当晚,她们住在死者隔壁,有听见打斗的声响,我也目睹了其中一个黑衣人。证明,曾有人去过他房间,说明有他杀的可能。其次,结合现场情况,他用雄黄避蛇虫,以及选择在夜深人静时入住客栈,说明他没有自杀的动机。”
“那有可能是先被勒死,然后伪造成自杀现场!”李广翰问道。
江宇打断到:“死者身上没有勒死的特征。此外,她们并未听见呼救声,说明死者的意识并不清醒,这也印证,死者是中了迷药,在昏迷之际被吊于房梁上。”
“江宇,你说,其中一个黑衣人,意思是,当晚出现了不止一人。”李广翰问道。
“唐太医正处于昏迷,打斗的声音只能由其他人造成。因此准确来说,当晚有两拨人去找他,他们的目的不同,一边要他活,一边要他死。”
“他们是何人?”付珉追问,似乎真相即将大白。
江宇略有迟疑,是公孙烨,但若说出,灵枫的身份便暴露了。他摇摇头:“这些只是我们的推断,实际上,我只看到一个背影。”
李广翰与付珉不禁互望一眼,他们心中也有猜测,可能与贵妃有关。但无凭无据,不能说出口。
静默半晌,红蓼咬了咬下唇:“伯父,李将军,我觉得贵妃案是因,唐晗案是果。要查清后者,就应先弄清前者。”
李广翰和付珉面面相觑,牵连到贵妃,实在棘手,但还原事情的真相为重。
李广翰心一沉:“确实如此!贵妃指控唐晗下毒,也只是一面之词。所谓证物,也有伪造的可能。你打算怎么查?”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面对猝不及防的目光,她面上镇定地道:“进宫。”
付珉大惊,嗓音一沉:“丫头,皇宫不比他处,不是轻易可以进入的。”
她并不失望,皇宫难进是常理。李广翰紧锁眉心,若有所思:“这件事,交给我吧。”
江宇看她飞扬的嘴角,也不禁微笑起来,她的眼眸灵动,像是闪着光一样。
“我应该称你为裴小姐,还是。”经过府衙那日后,他们都已知晓红蓼的身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
“民女叫红蓼,您叫我红蓼就好。”她不认为自己和英国公有何关系,如果英国公真是她父亲,为何这么多年,从未找过她。
江宇一脸茫然,那日,他先行离开了,并未听见侯府老夫人的话。
红蓼突然说道:“听说丽妃娘娘自缢身亡。唐晗之死加上一些流言,我大胆猜测,娘娘也有他杀的可能,虽然我还没想到凶手的动机。”
唐晗遇害的当晚,丽妃自缢身亡,时间太过巧合。李广翰道:“既如此,那就由红蓼姑娘和江宇随我入宫查案,待我向圣上禀明后,立刻安排你们进宫。”
明月升天,夜色布满了宫城的亭台楼阁,沉寂的宫中,处处透着森严和高贵。丽妃的玉华殿在清冷地月光下,更为孤寂。一道身影伫立在殿中,扫视周围的事物,眼眶湿润。妆台明镜依旧,人却已不在。
李广翰迈入殿中,只见天子一人,分外冷清。天子听见声响,忙拭去眼角的泪水,直直地转过身,负手而立。
“臣参见圣上。”李广翰叩首道。
“平身,案子进展如何?”
“启禀圣上,唐晗案已有眉目。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贵妃。”他犹豫了一下。
天子神色一黯:“接着说。”
“贵妃有杀害唐晗的嫌疑,因此,要查清此案,必须重审唐晗谋害贵妃一案。”
天子怒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贵妃陷害唐晗,还杀人灭口。”
李广翰不改声色,他早料到此话说出的结果,毕竟兰贵妃荣宠正盛。
天子的面色冷峻,转眼间,变得和颜悦色:“好个李广翰,朕果然没看错你。你想怎么查?”
他松了口气,其实心里多少会有触动:“之前案子是交予刑部处置,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刑部早已成为众矢之地,为免圣上为难,臣有两人举荐。”
“说来听听。”
“一位叫江宇,曾是常州府的少年捕快,臣已查实,他确实破获过不少悬案,而且武艺高强,可堪大任。另一位是,英国公之女,裴红蓼。”
天子眼眸深沉,此前,李广翰禀告过林楚霄之事。
他喃喃低语:“是她!”这个名字又勾起他昔日的记忆,抬眼望向天涯明月,遥寄远方故人。“准了!”
聂昭明是天沐的第一神断,曾任大理寺卿,在一年内,告破积案上万余件。凡他经手的冤案,无不沉冤昭雪。在天沐上至天子,下至平民,无不对其钦佩。
父皇当年偏宠贵妃之子,甚至要废他太子之位。朝野上下,只有聂昭明敢直言进谏,力保他。他继位后,欲重用聂昭明,予以丞相之位。但聂昭明有才,又不贪恋权势,只想做个大理寺卿,审查冤假错案。若非聂梦婷葬身火海,查无所踪,聂昭明也不会黯然离京。他心中对其一直抱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