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凉风习习，残垣断壁，红霞漫天。
然而这些都不在陈华娇的眼中。
她眼中只有那个持剑的白衣男子，不敢有丝毫松懈分神。
纵使她执剑横秋，而他步履阑珊。
纵使她仙帝巅峰，而他还没摸到仙帝的门槛。
纵使他遍体鳞伤，而她已经准备了许久，处于巅峰状态。
纵使她手中握着的是绝世神剑，而他手里握着的，不过是随便从地上捡起来的一把普通的剑。
她的手在颤抖，她手中的剑在也颤抖。
她颤抖是因为激动，而她的剑颤抖是因为害怕！
想想真是可笑，仙帝手中的绝世神剑重华居然会害怕一块凡铁。
可是这并不可笑，它害怕是因为拿着凡铁的人。
是叶轻尘。
她的一生之敌。
他的剑，可以越阶杀人。
他的人，更可以越级折剑。
他十二岁时就杀过人，二十二岁时屠人满门，名动天下时，剑下的亡魂已经数不清了，他没有数过。
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人，而看到他杀人的人，都已经死了。
相较于仙人，他更像是一个侠客，不斩情根，不断尘缘，敢爱敢恨，快意恩仇。他这样的人修仙，无异于慢性自杀，自寻死路。
可是他没死，那些脱凡根，绝七情，无情无义的仙人都死了，死在他的剑下。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和他打。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宁愿死也不愿意站在他的对立面。
可是形势所逼，迫不得已。
血海深仇，情非得已。
他已经到了最虚弱的时候的时候，而她也耗尽了耐心。
她不愿意再等。
重华剑锋亮了，她出剑了。
浩然三尺青锋剑，白首太玄睥世间。
壮如河岳，光耀日星。
气势磅礴，凌冽万古。
仿佛她就是整个世界，整个世界向你刺来一剑。
天地黯淡，万物失光。
避无可避，挡不能挡。
然后陈华娇看到了叶轻尘的眼睛，并不是她分心了，而是重华剑锋刺到了他眼前，刺到了他稍长的睫毛。
他还没有动。
刺断他的睫毛时，他动了，动得极慢。
她却没有动。
就算世界转得再快，对于生活在世界上的人，世界也是没有动的。
如今她是世界，而他是她世界上的一个人。
他朝着她刺出平凡的一剑。
刺向山河，刺向云霞，刺向天空。
一剑！
刺向了太阳。
试问平凡的一剑怎么能刺到山河云霞，甚至是天空中的太阳呢？所以这是可笑的一剑，一个凡人怎么能刺到太阳呢？
可是他是叶轻尘。
看到这一剑，她就知道一定会有一个人死，这不是他的一剑，这是死的一剑。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刺不到太阳，他手中的剑与他就会被太阳烧尽，化为飞灰，总有一个人要死。
刹那间，山河破碎，天空坍塌，太阳裂成两半，亦如她手中的剑。
他的剑刺断了她的剑，刺穿了她的胸膛，也刺破了她的世界。
一切发生得太快，甚至，她剑锋的光芒还在，她也还没有死透。
她倒在地上，他扔下手中的剑，咳嗽一声，脸色更加苍白，鲜血从嘴角留下，双手在她的身上摸索，甚至还把她的衣襟敞开。
“我，没有输。”她咳血说出一句，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已没力量再阻止他。那一剑，刺碎了她的世界，生机断绝，斩断了她的一切造化。
“你的性命，握在我的手里。”
是的，她没有输，输的是她的剑，若是她的剑没有断，那是死的便是他了。那一招，她手中握着的不是她的剑，也不是世界，而是他的性命。
只是恐惧着的剑，连凡铁都削不断，又怎么能承受他的性命呢？
他叹息一声。找遍全身也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你手中握着的不是我的性命，而是你内心的黑暗。”
黑暗吗？
都说人临死前会走马观花地回想起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和刻骨铭心的场景，可是她为什么会回想起与叶轻尘和离的时候呢？
其他人的音容都已模糊，唯有少年叶轻尘悲切的声音。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那时自己还开心地把他曾祖母送的玉扔还给他，穿着嫁衣跟着师父就跑了。全然没有在意拦着南云王府一众人等的他。
其实叶轻尘少年时候还是喜欢她的吧，不然也不会娶她，和离的时候还那么悲切，更不会在她离去之时拦住南云王。
可是她那时才恢复自己前世的记忆啊。
原来，她是一个穿越者，死后穿越成了一部叫《雪乱苍华》的龙傲天小说里男主的发妻，那个发妻前期毫无软用，各种被绑架威胁侵犯，专门拖男主的后腿。
后来在男主晋升仙帝的关键时刻，竟然被男主的好兄弟又是许诺又是威胁软硬兼施打动，一起乘着男主虚弱弄死了他，吞噬了他的神魂，灭了他的家族。
可是没想到男主机缘逆天，竟然借尸还魂，他很快就晋升仙帝，卷土重来，马上以雷霆之势摧毁了他们。
陈华娇在和男主成亲当晚恢复了前世的记忆，知道按照剧情自己嫁给男主之后过得那么悲惨，最后还被他弄死她当然不干啦。
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要和男主离婚，反正也还没有夫妻之实，当然是趁着男主仇家少，赶紧撇清关系跑路咯。
之后她拜入仙门，因为知道剧情的原因，她每次都能抢占先机，什么绝密死地的机关啊，奇人先辈的小嗜好啊，统统不是事儿。
她本着游戏人生的心态，打怪升级不亦乐乎，等到真正意识到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串虚假的字符或是虚拟的形象的时候已经晚了。
虽然她跳出了剧情，可是这个世界的整体剧情却没有太大改变，因为很多机缘资源被她抢走，男主修为比原作弱了很多，可还是依旧天下无双，大杀四方。
而这个世界人就像智商下线了一眼，不是仗着修为比男主高就是仗着自己的势力各种没事找事，没看到人家那么猛，越级杀人都是家常便饭吗？
国家和男主结仇，师门和男主结仇，家族和男主结仇，朋友和男主结仇，连手下都和男主结仇，一个接一个地去给男主送头了。
为了保护剩下的人，她更加努力地修炼，抢夺男主的每一个机缘，只为了修炼到仙帝境界，取得小说中最强大的宝物—轮回镜，复活因为她死去的人。
可是越是这样，她和男主的仇恨也更加剧了，终于她很早就修炼到仙帝境界，取得了轮回镜，以命养镜，却发现轮回镜不完整。
她一边借助轮回镜修炼一边反哺轮回镜，用自己的生命修补轮回镜的缺陷，她的修为也因为轮回镜突飞猛进，生生超了男主数万年的修为。
眼看就要将轮回镜补充完整，她却发现男主似乎为了找她报仇，竟然想要献祭整个世界到达仙帝境界。
等她赶到时，世界已经是一片残垣断壁，生灵涂炭。
男主似乎失败了，身受重伤，境界跌落。
她准备了很久，趁着男主伤势最恶劣的时候来了。
可是她还是被男主干死了。
根本不讲一点道理。
他修为比男主高，武器比男主好，状态比他好，剑法比他强，一切都比男主强。
甚至她还有很多后招，神通手段，没有用出来。男主一剑就摧毁了她的一切。
可是她也偏不让男主如愿，轮回镜已经和她完全融合，她一死，轮回镜也就没了。
叶轻尘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轮回镜被你炼化了？”
“你以为呢？那种好东西，难道我要留给你？”想到叶轻尘不快的样子，陈华娇居然感觉不是那么痛苦了。
“怎么可能？轮回镜乃是司天道，掌轮回的至宝，怎么会接受一个身魂不一，靠夺舍占据别人身体的人。”
叶轻尘不相信，更加仔细地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不是我。”
陈华娇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冥冥中男主总是和自己过不去，他以为自己夺舍了陈华娇，又不想杀她，所以处处给她找不痛快。
原本抢了他的机缘还有些愧疚，现在也释然了。反正是他自己凑上来找的不自在。
但陈华娇还有一点不明白。
“那为什么不一早就拆穿我？”
“你虽然不是她，但是和她很像，我开始不是很确定，也承认曾经对你动心了，可是你害死了阿娇。”叶轻尘冷漠地说，一丁点感情也没有，他那微弱的爱意，早就湮灭在无穷无尽的仇恨之中了。
况且少年曾经修行最大的动力就是为了复活原本的陈华娇，只不过这种话，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知道后来才知道，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复活的，轮回镜也不行。
叶轻尘掏出一块玉，赫然就是当年她扔还给他的玉，原来这玉竟然就是轮回镜缺失的部分，只是原来的小说中并没有提到。
叶轻尘瞪大了眼睛，轮回镜竟然在玉的牵引下，从陈华娇的胸口浮现了出来，与玉结合在一起，绽放出光华来。
然而叶轻尘却没有管轮回镜，任由它收敛光芒，掉在地上，他撑起陈华娇，让她面对着他。
“你？”他语气失了常，平静的脸上竟然有几分害怕，“你到底是谁？”
陈华娇笑了，即便有些苦涩，笑叶轻尘，也笑她自己，这些年的仇恨就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误会吗？她这些年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活着的啊？
“你以为我不是我，可是我就是我，一直都是我，陈花椒。”
记得小时候，他就叫他陈花椒的。
叶轻尘眼中的情绪很复杂，复又尽数湮灭，“天道有数，轮回无常，若有来世，你大可来向我索命。我欠你的，一并还给你。”
陈华娇不甘闭上眼睛，眼前模糊，意识陷入混沌，若有来世，我一定要摸回来。
“怎么会这样？”临死前仿佛听到了男主的悲鸣。
---------------我是虚假的分界线-------------------
“阿娇，阿娇。”朦胧中听到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陈华娇猛然惊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娘亲？”
她不是被男主干死了吗？大致按照剧情，男主应该到达仙帝境界，与一个一直默默守候着他的女神走向新世界，迎接更大的挑战。
慕容云刚才看着陈华娇满脸泪痕，怎么叫也叫不醒，很是慌张，眼看女儿终于醒了，这才放下心来。
陈华娇看着脸上满是担忧和关怀的慕容云，心里不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随机又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男主的境界比她低了很多，不可能让她陷入幻境，而且她当时已经是奄奄一息，无力回天，不可能救得回来的。
陈华娇抬起眼眸，向自己娘问道。“娘亲，我几岁了？”
“二十啊，阿娇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慕容云有些慌张，心中埋怨陈默不该那么早和陈华娇提起婚约的事，害得她整日神情有些恍惚，今天竟然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二十啊！”身体的记忆逐渐涌来，被她的灵魂读取，这时候的她还没有和叶轻尘成亲，也没有被仙门收为弟子。
“娘。我好想你啊。”陈华娇抱着母亲，心中的愧疚又涌了上来，因为她的原因，害死陈默与叶修，陈家和叶家反目，最后还逼得慕容云自杀以谢天下。
她满心以为得到轮回镜就能复活他们，可是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仙帝不行，轮回镜也不行。
他们的身体灵魂已经解构，成为基本的分子在世界轮转了无数次，就算把那些分子找回来重新拼凑，那也已经不是他们了。
只是拥有相同身体灵魂和记忆的妖魔鬼怪罢了。
就好比喝了一杯水，那杯水变成汗液排出，在世界里再循环变成一杯水，就算里面所有的分子都是原来那杯水的分子，这杯水也不是原来的那杯水了。
就算是司天道，掌轮回的轮回镜，也只是能把之前那杯水里的分子找回来。而不能逆转时空，把发生过的事消抹。
“我在，我在。”慕容云轻浮陈华娇的后背，语气柔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陈华娇现在需要她。
陈华娇抹了抹眼泪，心中决定不再逃避，男主光环这么强大，既然怎么躲都躲不了，怎么打都打不过，那就先按照剧情走好了，但是她还是不会像原著剧情那样圣母，她也会像前世那样成为一个强者。
酝酿了一下，陈华娇才开口：“娘，我仔细考虑过了，我答应和你一起去南云。”
慕容云以为她是因为陈默才不得不履行这个约定，所以才那么伤心，不由心疼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这个约定已经拖了3代，不差你这一代人，大不了再往后拖下去。”
本来她与陈默也没有强迫陈华娇的意思，只是小姑娘已经及笄几年了，到了凡人婚嫁的年纪，他们听说叶家世子叶轻尘也不能修炼，故有此一提。
想到这，慕容云心里又是一痛，她与陈默都是修士，拥有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寿命，可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却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只能作为一个凡人生老病死。
慕容云和陈默才三百岁，就算修为跌落也能再生一个孩子，可是他们不想让陈华娇生出疏离感，一直没有要第二个孩子。
“不是的，我小时候也和叶轻尘一起玩过，并不是讨厌他，只是想到南云北境相隔万里，我又无法使用传送阵法，所以才。”
似乎说到伤心处，陈华娇又嘤嘤嘤哭了出来。“我都二十岁了，还完全不能修炼，此生已经和修仙无缘了。”
慕容云想起来似乎还有十六岁之时都还不能修仙就完全废了的说法，不过整个国家也找不到几个幼时不能筑基人，这话也就成了大人吓唬小孩子，督促小孩修炼的话。
只是想不到居然有一天她们会体验到这句话的残酷。
“傻孩子，我和你爹会经常去看你的。而且这次是去所以到底要不要结亲的事，嫁不嫁还两说呢。”修士的移动能力和凡人可不一样，凡人终其一生的路途，可能还没有修士几天的路远，而陈默与慕容云的修为，可以随便跨越整个国家。
陈华娇这才想起来她这次不是去嫁人，虽然上辈子过去之后就再回来，直接住在了叶家，几个月之后就嫁了，但是现在是目的只是过去见个面。
陈华娇心里不禁暗骂自己没羞没臊，闹了个大红脸。在慕容云怀里撒娇。
因为没有修为，陈华娇只能乘坐灵兽，每过一州就要换一次休息一次，或是换乘灵兽。这些灵兽都是被圈养的，体力和速度都不是很理想，所以凡人也能承受飞行中的不适。
若是真正野生，有传承的灵兽，速度不比修士慢，但是却缺少了安全性，凡人和境界低的修士也适应不了那么快的速度。
行了半月，她们才跨越了整个帝国，再第十五天熹微看到了南云的标志，没想到今年不仅北境的冬天特别冷，寒风甚至吹到了帝国的最南端。
还没有下雪！
陈华娇看着鱼肚白的天际，心中有了打量，记得大雪漫天时，叶轻尘带她去参加了一次晋玄试炼，而正是那次试炼，她被仙门看中，被师父收为弟子。
而叶轻尘，却因为没有天赋，不仅受尽了嘲讽，还因为一个女子与仙门发生了争执，最后他丝毫不能修炼的事闹得举世皆知，仙门又与南云侯府结仇。
两年后叶轻尘一朝顿悟，以剑入道，竟然直接跨越练气淬体期，连连突破，一朝筑基，天象异动，引来天劫，颇为壮观，一时间轰动天下。
那时候她已经进入仙门，听说叶轻尘仅仅只是筑基就招来天劫，也只是感叹龙傲天光环的强大，并未在意。
这风有些异常，吹过一个帝国，竟然寒气不减，若不是跨越了整个帝国，慕容云也不会生出这样的怀疑。
等陈默出关再仔细调查吧。慕容云心里想，并没有和陈华娇说起这件事。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慕容云拿出两件雪衣，一件给陈华娇披上，一件给自己披上，对于她们的到来，她早些时候就知会了叶家。
只是灵兽的速度受天气影响很大，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所以没有没有让叶家来人迎接。想来她也认识南云城叶府的位置，就只是告诉了他们今天到。
“到了。”慕容云的声音打断了陈华娇的沉思。
慕容云云这些天已经和陈华娇大致说了叶府的人口组成，这会儿又大致提了一下，陈华娇安静地跟着慕容云，假装听着她的话，心里却在回忆前世的事和前前世在小说里看到的剧情。
按照剧情走就好了！一定要装得像一点。
才到叶府门前，还未待慕容云说话，便有一个小厮迎了上来，“敢问可是陈家夫人与陈姑娘？”
叶修早就吩咐下来，今天会有贵客，小厮见两人披着斗篷，带着兜帽，不是叶府常来往的客人，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慕容云答是，便带着陈华娇随着小厮进了叶府的大门。
小厮接过雪衣，早有人去通报。
果然一进大院便看见叶修带着人迎了出来。“弟妹，你可总算来了。”
说完，又看看陈华娇，“这些不见，阿娇都长那么大了。”
慕容云看来一圈，也没有看到叶轻尘的样子，眉头微调，不由出声问道：“轻尘呢，怎么不见他？”
她此行主要目的就是带着陈华娇来看叶轻尘，此时叶修来迎接他，他这个小辈却不在，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绵雪那个小丫头天一亮就缠着他哥哥，这会儿估计在后院堆雪人，已经叫管家去叫了。”身边的温情看出慕容云眼中的不快，连忙解释到。
自从看到陈华娇，她一眼就喜欢上了眼中带着点倔强的小姑娘，现在长大了，越发出落动人，她可不想现在叶轻尘在未来丈母娘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个浑小子，最近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玩意儿，也不干正事，整日见不到人，别管他。”叶修大大咧咧的，他甚至没有想过慕容云带陈华娇来的意图，单纯以为人家只是来商量政事。
温情狠狠地剜叶修一眼，示意他闭嘴。叶修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妻子为什么生气，委屈地退到一边，看着温情与慕容云和陈华娇说话。
“阿娇今年二十了吧。我记得阿娇和尘儿差不多一般大。”
“阿娇还不能修炼啊，尘儿也是呢，不过他的剑法很强的。”
“阿娇也喜欢练剑啊，我们家尘儿也是，以前整天往剑阁跑。”
“阿娇喜欢吃甜豆腐脑啊，尘儿是咸党呢，不过没关系，两种可以一起做。”
“阿娇长得真漂亮，有喜欢的人儿了吗？”
只差说：哎，小姑娘，我看上你了，你做我儿媳吧。
陈华娇有点受不了温情的热情劲儿，向母亲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是慕容云就像没看到一样，甚至还是不是和温情搭上一句。
陈华娇终于想起来了，前世那两个月被温情的热情所包围的恐惧。
想想也情有可原，叶轻尘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是他不能修炼，自然不可能娶修士，而普通人家叶府又看不上，也只有陈华娇既不失了身份，也适合叶轻尘。
直到了叶老太太的屋前，温情才消停一点。
陈华娇想起前世自己扔回去的那块玉，心中莫名想起叶轻尘那句话。“你手中握着的不是我的性命，而是你内心的黑暗。”
释然一笑，就算是黑暗好了，这黑暗，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