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仙先问心。”孙长老使用了玄力，声音雄浑，有着强大的穿透力，响彻飞舰上下，这问仙台一共有五道关卡，要通过试炼，最少需要通过一道关卡，通过三道及以上就能直接进入内门。”
“但是，”纷杂的议论声才想起，就被他雄浑的声音盖下来去，他语气一沉，一脸严肃地说：“千万不要逞强，在试炼之中，谁也保证不了你们的安全，若是觉得哪一关的试炼不能通过，直接放弃就好，别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孙长老说完便又坐下了，此言一出，一片哗然，都是些十一二岁的孩子，除了极个别之外，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在帝国法制之下，连严重一点的伤都没受过，现在却听到孙长老说试炼可能会丢了性命。
他们参加宗门的只是为了寻求一个继续修炼的机会，很多人甚至打算筑基之后就脱离宗门，再回到帝国侍奉父母，过普通人的生活。
毕竟不是谁都喜欢那种无拘无束到连性命都没有保障，在苦修中度过无数岁月光阴的生活，但是筑基期增加的寿命又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若是能在十六岁之前成功筑基，每进一阶寿命都会增加数十年，十六岁之后才成功筑基的，身体在筑基之前已经长开，进阶增加的寿命就少了很多。虽然也不代表越早筑基越好，但是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很多年了。
当下就有一些孩子闹着不参加试炼，要离开。孙长老也不阻拦，任由他们离去，甚至在那些问仙台下候着的弟子的眼中都流露出轻蔑的目光。
等要走的人差不多都离开了，孙长老才重新站了起来，眺望着没有离去的孩子，捋着胡须，吩咐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弟子，“小小，你去把下面的孩子们接上来吧。”
原来她叫王小小。叶轻尘心里暗道，当天只听见慕华叫她王师姐，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王小小答了一声，跑到船舷，捏出几个晦涩玄奥的法决，船舷上的机关启动，出现了一条明亮的通道，而通道的另一头，正开在船侧底部。王小小走了下去，招呼大家上来。
所有人都上来之后，孙长老把他们招呼到一起，叶轻尘此时才发现，当日在他家百草阁卖那些凡草的楚云竟然也在其中，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虽然衣着朴素，却也是打理得很干净，不会让人心生厌弃。
孙长老捋着胡须，和颜悦色地说：“大家也不要太过紧张，问仙试炼不比通玄，退一步就算输。在试炼中，若是觉得有危险了，只要放下手中的玉牌或是喊一声放弃，就能安全退出，而且，在试炼之中得到的东西也归你们所有。”
“而且，就算失败了，也可以再次挑战，只要有一次挑战成功，就算是通过了试炼。”这条规则可以说是很人性了，甚至是先前离开的人。都可以回来继续参加试炼。
又说了一些试炼的注意事项和规矩，对台下的弟子吩咐了一番，宣布试炼可以开始，孙长老才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掌控者大局。
“楚云。”孙长老一离开，叶轻尘便找上了在问仙台下踌躇观望的楚云，楚云想要上去试炼，又不放心小女孩，不是瞥一眼台下的宗门弟子，想上去拜托照看小女孩，又怕遭到拒绝。
其实楚云一开始就看到了叶轻尘，他身边还有一个少女和两个小女孩，想必他是陪着哪个女孩来参加试炼的，有心拜托他照看妹妹，只是他上一次似乎惹得叶轻尘生气了，心里有些发虚，便移开了目光。
“叶公子。”楚云行了个抱拳礼，不卑不亢。倒是他身边的小女孩，看到一行人走了过来，最大的那个女人目露凶光，面色不善，抓着楚云的袖子，躲在他的身后，只伸出一个小脑袋看着他们。
“花椒姐姐，你又吓到小姑娘了。”抱着陈华娇脖子的孟绵雪说到，看到小姑娘的样子，她仿佛想起了自己被吓的时候，顿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也很绝望啊。”陈华娇耷拉着脸，尽量摆出一个她自认为还算和善的表情，“还有，不要叫我花椒。”
小姑娘丝毫不领情，眼神里满是防备，抓着楚云衣摆的手抓的更紧了。
楚云轻轻拍着小女孩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然后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
陈华娇：……
“这是楚云，不久前认识的朋友。”叶轻尘假装没有看到楚云后退的动作，对着陈华娇和莎莎介绍，“她是陈华娇。别看她眼神凶恶，其实她没有恶意，这眼神是天生的。这是莎莎，这是我妹妹绵雪。”
将妹妹托付给叶轻尘，楚云便上了问仙台。叶轻尘看他不到十秒，轻轻松松地就踏上第二阶，也找了个没有人的问仙台爬了上去。
第一阶只到叶轻尘胸部的高度，叶轻尘毫不费劲就爬了上去。
做好了迎接幻境的装备，叶轻尘也到没有被突如其来的雾气吓到。
回身望去，果然已经看不到地面了。视野被大雾笼罩，没有一点声音。
“我是谁？”蓦然身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叶轻尘猛地转过身，一个白色的人影在大雾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你是谁？”铮地一声，叶轻尘拔出长剑，指向前方。
嗯？他什么时候手里有剑的？叶轻尘惊疑地看着手里的剑，他爬上来时手里只拿着一个玉牌，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玉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惯用的长剑。
“你是谁？”对面的人也猛地转过来，拔出长剑指着叶轻尘。叶轻尘这时才听出来，这声音不就是自己的吗？难怪听着有点熟悉。
“我是谁？”叶轻尘收了剑，又问了一声，对面的人面容衣着看不真切，但是身形和声音都和叶轻尘相似，穿的衣服也是一样，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他可以肯定对面的人要么是他的幻象，要么就是他自己，一举一动都跟随着他。人类的本质嘛，谁不会，先试试对面的人影是不是真实的。
“我是叶轻尘！”对面的人影依旧用剑指着叶轻尘，并且说出了不一样的话。他一边说话，还一边往前走，不断靠近叶轻尘。
人影来到叶轻尘面前，露出面容，果然如叶轻尘所料，长者和叶轻尘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眼睛，甚至气息也完全一样。
叶轻尘一动不动，观察着对面的自己。对面的人走到叶轻尘面前停下，缓缓举起剑来，举过头顶，面无表情，眼眸中毫无波澜，剑锋划过。
“我放弃！”叶轻尘终于明白了孙长老为什么说扔下玉牌或是喊放弃就可以退出，并不是二者皆可，而是只能大喊，他手里根本就没有玉牌。
睁开眼，眼前还是齐胸的台阶，乳白色的台阶上澈净明通，哪里有什么雾气，哪里有什么人影。摸着脖子上若隐若现的血痕，还残留着些许疼痛，但是并没有血迹。在最后时刻，他在自己出手反击前喊出了声。
“哥哥！”叶轻尘听到轩绵雪的呼唤，走向她们那边，在一旁候着的另一个试炼者见状马上跟了上去，爬上第一阶玉阶。
莎莎和轩绵雪在一起，楚云的妹妹楚雾儿也在他们旁边，反而是陈华娇没有抱着轩绵雪，一个人站在离他们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看着楚云试炼的高台，皱着眉头，仿佛一尊玉面杀神，眼神凶恶。
叶轻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楚云站在第三阶上一动不动，一脸坚毅，仿佛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决心和意志。
而高台之上，站着一个和楚云身形差不多人，还有一个身形似乎和自己差不多，此外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形正在慢慢凝聚，看身段似乎是一个女子。
“怎么样？”莎莎第一个跑了过来，盯着叶轻尘的脸仔细端详，确认他是否使用了灵液中的力量。
看到他面色如常，也没有半点忍耐痛苦的模样，才低下昂着的头。
叶轻尘笑着抬起手捏了一下莎莎的脸，后者也没有躲闪，“没事的，我没有动手。”
陈华娇这时才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一声不吭的。莎莎看到陈华娇过来，也不说话，抬起眼瞥了陈华娇一眼，站在叶轻尘的身边。
叶轻尘不由出声问道：“你这一副苦瓜脸是怎么了？”
“啊？”陈华娇此时才如梦初醒，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打消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你下来了？怎么样，通过了吗？”
叶轻尘哭笑不得，这姑娘有时候怎么这么呆萌呢？“没有，我放弃了，待会再去试一试，你脸色这么难看，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没事。”陈华娇脸色感觉有些苍白，推演试炼的阵法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只是看着阵法推演实在太耗费精神了，如果能进入其中就好了。
想了想，又对叶轻尘说到：“如果可以的话，在你不受伤的情况下，在试炼中不要杀人。”
“好。”叶轻尘想也没想。
绵雪也不知道在和楚雾儿说些什么，竟然不来问问哥哥，叶轻尘有些吃味，倒是楚雾儿，低头听着绵雪说话，时不时抬起头往叶轻尘这边看几眼，看的叶轻尘莫名其妙的。
正好刚有一个少年从高台下来，跑到台下的弟子哪里进行登记，看来是通过了某一关的试炼不打算再继续尝试，空出一个高台，周围也没有等候的人，叶轻尘便过去准备再次挑战。
“第一个失败的，就坚持了十几秒钟，还真好意思再来挑战。”台下那个弟子刚登记完之前试炼的弟子，看到叶轻尘撂起脚，正要往上爬，嗤笑着讽刺。
叶轻尘也不管他，直接爬上了第一阶。
依旧是茫茫大雾，手里不知不觉就握着一把剑，原本紧握着的玉牌不知去向。
叶轻尘这次没有站在原地，他握着剑，缓缓向前走着。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背影，白色的背影，穿着一样的衣服，和叶轻尘身形一模一样的人影。
“我是谁？”叶轻尘本来是要出声问你是谁的，可是不知怎么的，发出的声音却变成了“我是谁”。
铮地一声，对面的自己猛然转过身来，拔剑指着自己，出声问道：“你是谁？”
叶轻尘也猛然拔出长剑，指着对面的人，“你是谁？”
“我是谁？”对面的人收起长剑，站着不动。
“我是叶轻尘！”叶轻尘没有收回长剑，反而一步步靠近对面的人，走近之后，果然还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
缓缓举起长剑，举过头顶，眼前的自己还是没有反应，叶轻尘眼中杀机毕露。
举剑欲挥！
忽然想起了陈华娇的话，“如果可以的话，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在试炼中不要杀人。”
他忽然把剑扔下，哈哈大笑，“我是叶轻尘，你也是叶轻尘。”
就在对面的人拔出长剑之后，叶轻尘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想也没想就按照上一次试炼的人影的言行行动了，又不是忽然想起来陈华娇的话，他可能已经挥下手中的剑。
“不，我才是叶轻尘，你不是！”没想到对面人影没有消失，反而重新举起长剑，一剑向叶轻尘劈来。
窝草，这剧情有问题！你不按套路走啊！
就算是在幻境中也会感到疼痛，虽然幻境消失后，伤痕也会消失，但是疼痛依然。叶轻尘吃了一次亏，也不敢再尝试，一个翻身躲开人影挥下的剑。
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要到哪里去，这是困扰着人类永恒的问题，也是人类向未知探索的最终目标。
一个人自从出生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在面对人世间的烦恼，襁褓中因饥饿而嗷嗷求饱，因寒冷而哇哇求暖。孩提时起便因要玩具而哭闹，因受不公平对待而委屈，因与伙伴们争吵而伤心，因家贫受侮而难过。
然而这些叶轻尘都没有经历过，他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种沙雕问题，可是这些想法却不受控制似的从他的脑海里蹦出来，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些不是自己的想法，而是幻境强加给他的。
到了青年阶段，经历了很多不同的事情，思想更加成熟，开始思考深层次的东西，开始质疑友情。
劳资没有质疑！叶轻尘脑中浮现出了莎莎的身影，想要把这个想法驱逐，然而并没有什么软用。
怀疑爱情。脑中继续蹦出想法，好似自己在胡思乱想一样。
我没有怀疑。
抨击权利。
没有！
憎恶金钱。
也没有！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憎恶金钱啊？
痛恨战争。
没有什么实感！
由此引发的一系列问题，每个人都在探求，寻找，思索，这些问题的答案，这些问题很简单，并且每时每刻都在产生，我是谁，我在哪儿？是要去哪？人生的终极意义是什么？
如果没有一个长得好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拿着剑到处追着他砍的话，叶轻尘不介意停下来让脑子思考这个问题，再拿出前世的一些鸡汤和那个想法分享，可是现在他显然不想喝这些毒鸡汤。
叶轻尘一边招架一边后退，时不时试着进攻，另一个‘叶轻尘’的剑法，力道，甚至是用剑习惯都和他完全一样，他使多少力，对面的人就用多少力，心里莫名的烦躁感越来越强烈，憋着一股无明的火气，又无处发泄。
再加上脑中的那个想法愈演愈烈，不停地扰乱叶轻尘是思维，就好像看完小黄书再做英语题一样，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应对。
开始冒出的想法都是关于我是谁的哲学思考，然后开始思考为什么活着，为什么存在，世界的根源，人类的本质，再后来完全就是胡思乱想了。
徘徊瞻眺孤陋寡闻愚蒙等诮谓语助者焉哉乎也。那个想法在念完道德经之后甚至还背诵了无停顿版的千字文，
“我TM说够了没有？”叶轻尘大吼一声，“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是一个弱者。”
他猛地一剑劈过去，对面的自己也一剑劈过来，剑锋倚荡，两人不进不退，
“若不是弱者，婴儿有怎么会因为饥饿，寒冷而思考，求助，而不是自己去找吃的，自己加衣服取暖；怎么会因为玩具而哭闹而不是自己去得到，
若不是弱者，怎么会因为不公而感到委屈而不是去报复；
若不是弱者，又怎么会因为与伙伴争吵而伤心，而不是沟通解决或是绝交；
若不是弱者，怎么会因为家贫受辱而难过，而不是奋发图强伺机报复；”
因为大吼，叶轻尘的脑子清醒了一些，他继续说道：“若不是弱者，又怎么会质疑友情，还不是惧怕，emmm，”叶轻尘停顿了片刻，想了一下，才低语到：“好吧，我没有什么朋友，不知道为什么要质疑友情。”
紧接着叶轻尘一想气势不能弱啊，又接着大声说道：“若不是弱者，怎么会因为害怕失去本该就是自己拥有的东西。若不是弱者，别人又怎么会背叛你。
若不是弱者，又怎么会被被人觊觎，
若不是弱者，怎么会连心爱的人都守不住？”
“抨击权利，那是因为弱者没有得到那份权利，是因为没有与那份权利抗衡的力量；
憎恶金钱，那是因为弱者没有足够力量而被金钱所压迫，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金钱用来改变甚至颠覆世界；
痛恨战争，是因为弱者总是战争的受害者，是因为没有力量左右甚至是控制战争。”
那个想法已经被抛在脑后，转守为攻，叶轻尘出剑也是越来越快，气势越来越凶，而对面的自己居然没用复读，一声不吭，果然是输出全靠吼，随着叶轻尘声音越来越大，对面的复读机渐渐不敌，节节败退。
“可是世人又总是喜欢凌弱恃强，”相同的人，相同的剑，相同的力量，相同的招式，叶轻尘对面的自己手里的剑飞了出去，叶轻尘的剑架了在他的肩上。
“你赢了。”人影变得模糊，不再是叶轻尘的样子，连衣服都消失，整个人变成了一个黑影。
身体稍有不适感，叶轻尘笑了笑，没有显露出来，看着剑下任人宰割的黑影，“怎么，不装神弄鬼了？”
“装神弄鬼？”黑影有些疑惑，尽管没有脸，看不到表情，也能听出他的迷茫。“我何时装神弄鬼了？”
叶轻尘嗤笑道：“变成我的模样，模仿我的声音，使用我的剑法，在我面前故弄玄虚，还让我大脑里冒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是装神弄鬼又是什么？”
黑影沉默了一会，也不辩解，毫无感情地说道：“既然你赢了，那就杀了我吧。”
“我为何要杀你？”叶轻尘收回了剑，黑影已经没有了战意，叶轻尘战意一退，手中的长剑消失。
感受着手中的玉牌，叶轻尘有些好奇，难道所有人的试炼都是这样的吗？记得他第一次上台前楚云只用了十多秒就到了第二阶。
第二次闯关之前，他也看到很多人已经进入第二阶，爬上第三阶的人也不少，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过关那么难？
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那么多人都比他聪明。
“杀了我，你就通过这一关的试炼了，不然就是失败。而且杀了我，你还可以得到我的力量，提升修为。”黑影很平静，丝毫没有被杀前的惶恐惊惧或是愤怒怨恨。
提升修为？叶轻尘一愣，难怪试炼前孙长老说过试炼中得到的东西都归他们所有。感情说的是击败试炼中的对手就能获得力量。
可是叶轻尘还有一点疑惑，既然如此，为何不一开始就告诉他们？而且，他对击败幻象就能得到力量这种说法很有怀疑，可是幻象又没有理由要骗他。
“你无须不忍，假如是我赢了，我也会杀了你，得到你丹田气海之中的玄气，提升修为。”幻象以为叶轻尘心中不忍下手，竟然劝叶轻尘动手，
“而且，你也可以先将我打散，不能保持人形，这样你杀我的时候就不会以为我是人了。”
叶轻尘一直认为眼前的幻象是和第一关试炼的人形是相同的东西，都是依照试练者的心性，修为甚至是思维，由阵法或是灵气产生的虚幻之物。
可是眼前的人影虽然只是一团黑影，甚至还没有之前由树叶，枝干或是泥石凝聚成的人形更像是人，可是叶轻尘分明从他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音色中听出了只有人类才有的理性。
难道眼前的真的是人？叶轻尘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又想起陈华娇满脸苦涩地告诫自己如非必要不要在试炼中杀人，或许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叶轻尘从来没有想过不能杀人，实际上，他在八岁时就已经杀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