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坐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有人来报:“狗儿山上的贼把式又来偷盐了”,吴长生摇了摇头,就那百八十人每个月要吃十担盐?当吴家大公子是吴大善人吗?
狗儿山原本不叫狗儿山,只是自祥符四年起,一伙匪人占山为王,安营扎寨,绕有文化的寨主起了个自以为很显身份的犬吠山,想来寨主是读过几年私塾的,再不济是认字的,可是那些山下的百姓可不认识,啥犬吠,就是狗呗,那就叫狗山呗。啥,不好听,那就狗儿山吧,年复一年,狗儿山也就传了下来。
吴家众议堂前,坐着一男一女两个雄壮的背影,从背后看,安能辩我是雌雄,要不是吴长生已经和他们打了四五年交道了,乍一看也会认错。
男的长着一对大眼睛,四方脸,两道浓眉好似野鸭张开的翅膀,大嘴咧开一笑,估摸着也能做到夜能止啼的作用吧,女的略高一筹,乍一看还好,浓眉大眼,剑眉上挑,带着点英气,目光下移,柳叶腰,一手便可掌握,再向上,不行了,巴掌宽的护胸毛,从胸口直冲下巴,好一派芳草碧连天的景象,吴长生揉了揉脸,“欧阳寨主,什么风把您给吹了过来”,“哇哈哈哈哈”女人站了起来,是的,闻名海盐的犬吠山山大王是这个女人,据说这位寨主在酒后失言,这男人是她从山下抓来的“压寨相公”,估摸着也是觉得自己可能找不到媳妇,这个叫狄方的男人也就在从了这位欧阳寨主,坐下了第二把交椅。
“长生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现在天热了,这帮没良心的东西天天拿着盐水喝,咱又是习武之人,我这有心说他们,可一看这前两天为了保护那李家寨的小李不被黑瞎子抓死,我们那弟兄被抓了一爪子,你是没看到那三道血口子”欧阳寨主掩面欲哭,“你也别哭了,这次的分例给你长两成,天热缺盐,寨主可不能怠慢了这些壮士”欧阳寨主没想到这次这吴大抠子这么爽快,没等她一哭二闹就松了口,还有点意犹未尽,试探的问道“那不如,三成?昨日你是不知道,那黑瞎子又出来作祟,我的.!”吴长生跳了起来,“毛球大婶,这黑瞎子是不是你们养的我姑且不说,可这黑瞎子一个爪子上有五个指头我是知道的,怎的,贵寨子好汉被抓了一下只有三个口子”欧阳寨主长满胡须的脸一下子憋的通红,看到自家娘们吃瘪,汉子站出来给娘们撑腰“可能这瞎子无聊,装兔子呢,兔子可不就是三个指头”吴长生歪过头,似笑非笑。欧阳寨主一把扯过丈夫,“兔子?咋的,现在学那些老爷了?想找兔儿相公?”二把手欲哭无泪,这娘们怎么能想到那么远,其实心里还有一句话不敢说,自家娘们和男人有啥区别,可这话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他虽然不怕她,但是有了个闺女了,他可不想再经历那生不如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