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归来,除了见到一个古怪道人外,就是两只兔子一只獐子,獐子已经用大料入了味,等待过几个时辰便上了桌,小獐子最是肉嫩,这小兔子却是早早就有人定下的,免去了这裹腹之苦。
吴家张家交好,早在两家夫人腹部微隆之日,便已订下娃娃之亲,若是双子则为兄,若是龙凤便成双。这吴家长生在游历之前那可是海盐一绝,绝在哪儿呢,吴家扎根近百年,按理说这亲戚也该是不少,可加上这出五服的亲戚也拢共不到三十人。吴长生除了自家房里的叫的出名字,别的过眼即忘,不过吴长生也不在意,一年也就吃一次饭的亲戚,记他名字做甚,若是一视同仁,这帮亲戚也就罢了,这海盐说大不大,这风月场所和下九流的牌坊,铺子,无论是卖刀枪棍棒的,还是绫罗绸缎的,只要吴长生去过,准能记住名字,难不成自家亲戚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清倌人?用吴长生的话来说,是的。
那个叫小章鱼的女子,此刻在做什么呢,是用弹弓打那小雀还是用爬在树上逗那窝小鸟,满身的泥漬,游历回来好像还不曾见过那个她吧,择日不如撞日,这么久不见了,也确实有点不自在。
张家多功名,是典型的书香门第,比吴家还要早个几十年,比起吴家盐商起家,海盐张家是以文冠江南的金陵张家的分支,金陵张家的两代家主分别是景德年间的礼部尚书和如今的户部侍郎。海盐张家曾经走出过包括淳化年到如今,最高至三品翰林侍读学士,台院,察院,御史台,零零总总不下二十余位,吴家唯一一位有官身的便是当代吴家家主,吴长生的父亲吴定国,正儿八经的两浙道盐运使,掌管浙江道德盐运事宜。别小看这盐运使,本就是油水足的差事,更何况是两浙道这鱼米之乡。
张府后院。一个女子用手撑着雪白的下颌愣愣的对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小章鱼?”屋子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吴长生推开门,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订婚的小丫头,从一个小泥猴子变成如今这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张家有女气宇昂,云鬓罢梳还对妆,凝眸一颦失鱼雁,对镜三笑怯花颜,来日必将美名扬。
窗外的一束夕阳正好打在她侧过来的绝世美颜上,吴长生看着这个张家明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家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手里提着两只雪白的小兔子,右手提着一个装满萝卜的袋子,傻傻的笑着,吴长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是怎么从一个小泥人变成一个大家闺秀的,他只知道,这个女孩子是他这一辈子的礼物,谁想要夺走她,就必须从他吴长生的尸体上踏过去,吴长生又在想,她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男孩就叫吴念扬,女孩就叫吴念薇,如果可以有幸再迎接一个小家伙,那就叫张宇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