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的一个不起眼的胡同里,门口既没有一对石狮子也没有一对金睛兽环,两根孤零零的麻绳串在两个空洞洞的门洞上,麻绳应该有些年头了,失去了它原来的颜色与光泽,有些黑色的斑点,油星点点。进门是个三进的院子,屋子里异常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窗户上有着一个个霉斑,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住了,“嘎吱嘎吱”床突然被掀了开来,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男童的头,左顾顾右盼盼,发现四下无人,咻的一下跳了出来“冯伴伴,你看,本宫没说错吧,于师父给我的路线一定是靠谱的”紧接着,一个胖的像球一样的身影也随即跳了出来“诶呦,我的小主子,这下奴才可是被于师傅害惨了,回去主子问责,小主人您可别又躲在帐子后面吃苹果啊”,胖子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拍着身上的灰,也不知道这暗道是哪个没长卵子的蠢蛋造的,不知道人性化一点吗,瘦的人是通过的容易,这对胖子也太不友善了,身上肯定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要不是和干爷爷学过两天缩骨功,今天说什么他冯大伴就得交代在这。这姓于的奴才也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给自家主子这等大逆不道的东西,要是到了有心人手里,他打了一个哆嗦,这主子不得活剐了他。
虎头虎脑的男童熟练的从梳妆台后面的暗格里拿出一套衣服,麻利的换上,将那绣着大蟒的衣服扔在一旁,“冯伴伴,这里就一件衣服,你就委屈委屈,待会本宫给你弄件新褂子”冯伴伴心里暗骂,这天杀的狗奴才平时都在教自家小主人什么,瞧那翻暗格的动作,都快比得上他管的那些内卫了,还好这次来的是自己,以后得在小主人身上多留一个心眼了,别到时候自己连原因都不知道就被赏了白绫。
小小的男童拉着大大的圆球,往外面跑,于师傅不告而别让他很生气,怎么也不说声道别,好歹自己也是他的半个主人,其实这也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好不容易让书塾的朋友带进来的天禧美人图不见了踪影,这件事他只和于师傅说过,这狗奴才定是拿了他的宝贝不告而别,这可是他求爷爷告奶奶才让那左都御史的公子带进来的好东西,虽说这本美人图已经是去岁评的美人图,但好歹有个念想,每天和这些漂亮的姐姐多亲近亲近总是好的,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跳起来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怪不得最后那次练武,于师傅跑开了很久,他还得意洋洋的以为是他放在他饭碗里的腹泻散起了作用,原来于师傅也是故意将计就计,潜回他的寝宫,偷了他的宝贝。
还不知道唐师傅什么时候会发现他已经不在书桌前摇头晃脑的读着“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这些大道理,唐师傅那戒尺打下去可是真的疼,不过他也不在乎,大不了就去他娘那里哭,要是他娘不救他,那他就去找祖母哭,总归会有人心疼他的。